姜嫄包里一共就两个,被谢忱搜刮殆尽。
急促有力的喘息在车内回荡。
炎热的夏夜,闷热缠黏,烫的快要将她融化。
漆黑的夜里两人一同沉沦进无边的情欲。
过了许久。
一个用完,他立马又拆了下一个,不给她任何歇息的机会。
最后个甚至被格外珍惜的用了许久,若不是怕破了,他能用更久。
拥着她的人精力旺盛到不知疲倦,姜嫄尽力配合。
环着他的脖颈,虚脱地攀附在他肩上,太过用力,抓皱了他的白色衬衫。
悬挂夜空的月亮颜色偏红,是轮满月,颜色逐渐过渡成白色、白黄色,直至被飞云遮蔽。
这场持久的对峙,在他的意犹未尽里落下帷幕。
姜嫄靠在他怀里,动都不想动。
谢忱尽力平复呼吸,深黑的瞳眸盈着笑,长指替她抚顺被蹭的凌乱的发丝,亲了亲她鬓角仿佛带了香味的汗液。
圈着纤细腰肢的手,不老实的用指腹轻蹭她的臀部。
夏夜恢复原本的寂静,谢忱拥着她,在车里静坐了许久,才抬手帮她扣回内衣。
姜嫄枕在他肩膀侧眸看他,谢忱似有感应对上深褐色的眼睛,眼眸水蒙蒙地,唇色红润诱人,谢忱仅对视了两秒,贴上去轻咬了红润的唇瓣一口。
压根没舍得用力。
结果姜嫄也咬了他一口,他猛然吃痛尝到了铁锈的血腥味。
操,这女人怎么这么狠心。
谢忱忍不住笑,“这回属狮子的?亲你以为是攻击?”
“属于你的。”
听见这话,薄唇笑意扩大,追着她的唇,吻再次压了过去。
一切结束,谢忱先清理她,才清理自己。
坐在他怀里的人长发雪肌,入目就是一片春色。
刚穿好的西裤弧度再次起势时,忙替她拢好了衣服。
姜嫄依偎在他怀里,只觉得口干舌燥,本身喝了酒就渴,这会儿更渴。
“谢忱,我想喝水。”
谢忱也喉咙干涩,伸手拿水,摸了个空。
车里没水了,忘了补。
这附近没有商店,车开出许久,才在路边看到一家7-11。
车停在路边,谢忱下车买水。
凌晨2点的街道空无一人,便利店内仅余一名打瞌睡的店员。
立在桌上的手机内播放着不知名的电视节目。
“我拥有这个世界最甜的魔法糖果……”
“这个城镇的小女孩都喜欢吃糖。”
谢忱买了水,在付款时眼睛瞟到收银台货架旁的棒棒糖。
长指拿过糖果看了下,随后利落的每个口味拿了一个。
没一会儿车门打开,再度被合上。
驾驶位的人回来了。
拧开水,细致体贴地递到了她唇边。
姜嫄接过喝了一大半,抬眸看他,揶揄道,“服务这么到位?”
随后没喝完的水递还给他,谢忱没再开新的,就着她喝过的瓶口,将剩下的水一饮而尽。
“手伸出来。”谢忱道。
姜嫄不明所以的伸出手。
他从黑色西裤裤兜掏出了一把糖果放在了她掌心。
姜嫄怔忡,顿时笑出声,从中挑选了个桃子味的棒棒糖拆开,含进了嘴里。
清新的桃香溢满车内,味道甜而不腻,口齿生津,甜蜜的味道滋润着口腔。
“谢忱,大半夜吃糖好吗?”
谢忱眼角眉梢充斥着笑意,系好安全带,重新启动车子。
“不好,但心情好可以。”
“心情不好呢?”姜嫄问。
“更可以。”
车子继续前行,谢忱单手握着方向盘,另只手摸过来握住了她的手,长指穿过她的指缝,两人十指交扣。
他时不时侧眸看她,眸里笑意比烈日更明亮,又时不时举起她的手,亲亲她的手背。
姜嫄嘴里含着糖,看着车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只觉得是口中的糖太甜,唇角止不住上扬。
-
两人回到家洗完澡,又纠缠许久。
通常她都会累的先睡过去,但今晚她还醒着。
凌晨五点,浓墨的夜透出点点亮光。
姜嫄背对着他,枕在他的臂弯里,纤细的手指在他的手臂上轻轻滑动抚摸。
十六岁那年,她亲手在这个手腕上戴的平安扣,上回在潭灵寺见他,上面的配饰已换成了价值不菲的手表。
现在这只手臂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戴。
想到程浦说的话,姜嫄指尖停留在他的腕上。
谢忱感觉着她的动作,有力手臂圈着她的腰身,热烫的身体严丝合缝的贴了上来。
“怎么了?”
说话间隙手已覆到了她的胸前。
姜嫄翻过身看他,见她回头,谢忱整个人立马都覆了上来。
“我寄给你的明信片还留着吗?”
谢忱动作猛地顿住,抬眸看她。
他当然知道她在说什么。
他以她的名义给贫困地区学生捐过款,那年她也往那个公益基金里捐了不少钱。
甚至亲手写了感谢基金会粉丝地明信片。
那张明信片在他手里。
当时他跟无数喜欢她的人一样,从来没指望她知道那个人是他。
隔着人海,那封言辞诚恳却陌生的感谢信,也是他相隔一年再次收到她的回音。
每回太想她,他总会拿出来看看。
“嗯。”他听见自己应了声。
细长的手指握住他的手腕,又问,“平安扣也还留着吗?”
谢忱恍然回神。
好像知道她今晚为什么单独约程浦喝酒,又为什么这么反常了。
喉结动了动,他如实答,“留着。但断了。”
“怎么会断了?”
是那个扣子碎了。
谢忱有些不想提过去的往事,连回忆都不想回忆,甚至刻意遗忘。
偏偏又记得无比清晰。
那段时间他近乎病态的自暴自弃。
所有一切关于她的信息都能轻而易举的牵动他的神经。
b城的冬天冷的渗骨,凌晨偏僻的巷道已空无一人。
他醉着却又无比清醒,拿出手机想拨她的电话,才发现分开那天一气之下把她联系方式全部拉黑了。
打开黑名单,里面只有她一人。
连他都分不清自己是真的生气,还是以此欺骗自己她不会再联系他的事实。
通话记录全是对方未接听。
聊天记录也停留在六月份,他去乡镇找她之前发送的那条,见见我。
巷道没有路灯,只有周边亮着零星招牌照亮黑漆漆的街道,街边满是摔碎的酒瓶。
几名纹身染发的社会青年从网吧出来,双手插兜,佝偻着身子,嘴里不干不净的讨论着哪儿的妞漂亮。
“雏有什么好玩的,上回骗出来那个,又哭又叫,败兴。”
“不行再让那个谁骗个学生出来?”
话落,黄毛浑不在意的嬉笑,“又想来强的?局子没待够?”
“还是去西换街那家理发店,那儿的妞便宜,一次50。”
“太老了吧。”
黄毛踹了其中一人一脚,“50还要什么自行车,比你打屌钉都便宜。”
“你还指望找个女明星?”
那人听了这话蠢蠢欲动,他打系带钉就是为了爽,反正都是爽,老就老吧。
清冷的街道,几人对话直往耳里钻。
西浣街三字触动了他某根神经。
‘铛啷啷’一声。
一个酒瓶被踢到了说话的人脚下。
突如其来的动静,惊的几人向后看去。
就见是个醉鬼,懒懒散散的立在不远处,静静地盯着他们。
几人看看脚下的酒瓶,又看了看那个醉鬼,确认他是存心找事。
顿时嗤笑出声,“跟老子耍酒疯?”
说着捞起地上的酒瓶,一下都围了上去。
几人精力旺盛,半夜正找不着乐子,头一回遇着敢找他们事的茬。
其中一个伸手推搡了他下,也不知喝了多少,少年站立不稳,摇摇欲坠的后退了几步。
几人被逗乐了,打量他的穿着打扮,看着干干净净,挺有钱的模样。
为首的人嘴角叼着烟,眯眼笑,用酒瓶抵着他的胸膛问,“附近大学的?”
随后用脏污地酒瓶侮辱地拍了拍他的脸,“今晚哥几个找乐子钱你出了,这事就算了。”
说着调出收款二维码。
谢忱没动,仅是问,“你说去哪儿?”
黄毛听见这话更乐了,“老子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来管老子的。”
“西换街,怎么?你也玩过?”
话音未落,少年照着说话的人脸上就是一拳。
说话的人被打的扑倒在地,脑袋嗡嗡直响,嘴里的烟都不知所踪。
一擦嘴角才发现被打出了血,颀长的身影满是醉意,却目标明确上前揪住方才出口秽语的人。
黄毛脸色惊变,大骂,“操!疯子!”
“都他妈愣着做什么,给我打,往死里打!”
几人见状蜂拥而上,骤然漆黑的街道满是拳脚与酒瓶击碎的声音。
谢忱意识不清,周围一切都模糊了起来,他本能的用手遮挡,恍惚间发现自己一直戴在腕上的平安扣不知何时不见了。
心中惊惧,挣扎着起身,几人完全没想到,他突然疯了一样爬起身找东西。
一人举起停在路边东倒西歪的单车砸向他。
手边捞起的能砸的都往他身上招呼。
耳边充斥着各种各样的骂声,“傻x。”
黄毛极度愤怒的骂,“操,你他妈找死!”
温热粘稠的血顺着青筋突起的额头滑下,任由他们拳打脚踢,他仍像是不知疼痛,最终在一个小混混脚下一把攥住了自己遗失的东西。
那人抬脚重重的一脚将他踢翻,他如一滩烂泥跌进雪尘里。
那晚天很黑,但没有星星。
当时他自暴自弃的想,就这样一直睡下去挺好,起码心一点也不疼了。
平安扣碎了。
这好像预告着他们的感情也就此终结。
那枚平安扣一直被他小心收着。
姜嫄眼眶泛红,泪水在眼里打转,小心翼翼地从他掌心拿过那枚碎成两半的平安扣。
很干净,能看出被仔细擦拭过,但有半截红色绳子色泽更深,呈暗红色。
心被寸寸凌迟,痛到窒息。
她让他好好生活,却不知道他的生活已是一片狼藉。
“谢忱,你最该珍惜的人是你自己,你怎么能为了别人几句不着边际的胡言乱语把自己置于危险境地。”
“即便真的是说我,那又能怎么样?一些流言蜚语而已……”
“我在意。”谢忱固执的道。
姜嫄惊愕。
仿佛看见那年教学楼走廊上的少年,他近乎执着的道,“我当然在意,他们说谁都可以,就是不能说你。”
鼻尖酸涩地连呼吸都疼。
只听他继续道,“姜嫄,不论发生什么,以后别不理我,别不回我消息。”
姜嫄眼中浸着的泪瞬间落下。
抬手拥紧了他,喃喃道,“不会了不会了,以后永远都不会不回你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