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西海有神裔。样貌不详,年龄不详,能力不详。但,食其血肉——
可,永,生。
*
人的一生,追求的东西有很多。
亲情,爱情,友情。
财富,权利,名望。
但当你已经拥有得足够多的时候,你的财富和权利又足以支撑你日渐膨胀的欲望时,长生不老就成了他们最最终极的愿望。
有人说,用足月的婴儿煲出来的汤可以延年益寿。
然后,第二天就有不知名孕妇在家里被人活生生剖腹取子,一尸两命。
有人说,用童男童女的鲜血泡澡,可以让皮肤永远如少女般白皙娇嫩。
然后,许许多多偏远山村的留守儿童莫名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家人哭断肠,却始终杳无音信。
他们寻寻觅觅很多年,有人依旧活着,有人却成为了一培黄土。
但属于永生的传说,一直存在着。
*
小团子被缇雅紧紧抱在怀里,她迷迷糊糊地感觉他们好像在赶路,又好像是走走停停。
脑袋里有无数画面走马灯一样闪过,很快,很模糊,她没办法一下子抓住。
有熟悉的,有陌生的。
有浓墨重彩的,也有色彩单调灰暗的。
她整个人像是从天的最高处坠下,然后掉进了一朵很大的软绵绵的云里。
整个人使不上劲,轻飘飘的,像是身边的一切都要离她而去了。
她努力想抬起手,却发现连颤动指尖都做不到,甚至连灵魂都要脱离躯壳,去往远方。
她有种没来由的恐惧。
从内心里生长出来,如丝如缕,像攀爬的藤蔓一样蔓延全身。
整个人都变得浑浑噩噩、混混沌沌的。
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分不清是记忆还是幻想。
她听到有温柔的女声在她耳边低低念叨:“我们的小香宝以后要记住,一定不能随便受伤,千万千万不能流血,因为我们的血啊,既是能让无数人抢破头的好东西,也是……会让我们自己陷入极度危险的……祸害。”
她记得自己小小一只窝在温暖馨香的怀抱里,随着秋千一摇一晃。
她记得有人一遍遍对她说:“照顾好自己,不要受伤,不要流血,不要受伤,不要流血……”
可是,她那么弱,好多人都打不过,好多事情都做不到,怎么能保证自己不受伤不流血呢?
她想不通,也不想去想了。
因为她的意识又开始陷入浆糊一样的黏稠和窒息了。
这一次,不再是温柔的女声和温暖的怀抱,而是——
滚烫的液体溅在脸上。
她止不住颤抖了一下。
她依稀觉得这个触感很熟悉,熟悉得让她不忍去回忆。
然后,耳边充斥无数的声音。
有兵器碰撞的声音,土地炸裂的声音,植物伸展的声音,还有垂死的惨叫声。
她像是一个局外人,感受着熟悉又陌生的一切,一遍又一遍,翻来覆去,像是梦魇。
又像是……某种封印的苏醒。
*
她再次醒来,是在一处宽敞的山洞。
洞顶很高,洞壁上嵌着一颗一颗类似矿石一样的小东西,发着光,却并不刺眼。
身下是一张大大的席梦思垫子,身上盖着柔软干净的毯子。
什么也没有变化。
她就像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不可思议的梦。
她爬坐起来,看到洞口有影影绰绰的人影,外头好像是白天,他们逆着光站着,身影闪闪烁烁的有些不真实。
“醒了醒了!”
不知是谁发现了她的状况,众人都转身朝她走来。
她眼瞳惺忪,却还是软软地朝他们笑着。
然后,她就看到原本迫不及待朝她靠近的众人,忽然停下了脚步。
娇俏的少女不敢置信的捂住嘴:“天呐!”
她不解地歪头。
如丝绸般的金色长发倾泻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