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排排坐看着三昧真火烤龙蛋。
直到屋子里弥漫了一阵勾动馋虫的香味儿。
老饕莎夏搓搓手:“熟了熟了,终于熟了。”
沧蓝鼻子微动:“还挺香。”
香宝捧着肉乎乎的小脸,陶醉地嗅了一口空气里的香味,然后双眼亮晶晶地盯着烤得蛋壳焦黄的龙蛋,眼巴巴看着莎夏,只等着她一声令下,就敞开肚皮开吃。
莎夏看着火候,计算着时间,终于看向了沧蓝:“灭火!”
开吃。
*
此时此刻。
阴暗的地牢。
其貌不扬手脚被铁链绑住,整个人呈大字型吊在空中。
沾了盐水的鞭子一下又一下狠狠抽打在他地皮肉上,原本还算完整的衣衫早已破破烂烂,几乎衣不蔽体。
“说!偷盗龙蛋有什么目的?”
“大人……我没有……我……我是被冤枉的……”
“还嘴硬,继续打!”
这时,一个士兵匆匆忙忙进来,在负责刑讯的士兵耳边说了些什么。
“什么!龙蛋是假的,是颗石头?!”
执鞭的士兵踯躅地询问:“大人,那还打不打?”
“打个屁!”他愤怒地推开两人:“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跟我出去继续找龙蛋啊!老子可是立了军令状的!”
说完还恶狠狠朝早已疼晕过去的其貌不扬脸上唾了一口:“晦气!”
十几分钟后。
被打得浑身皮开肉绽、血肉模糊的其貌不扬被人随意扔在了贫民区的巷子口。
他在那里躺了很久很久。
直到意识渐渐恢复,才艰难地睁开眼。一刹那,被阳光刺了一下,眼眶一下子就湿润的酸涩。
他死狗一样趴在地上,感觉太阳晒在身上,热乎乎的滚烫,沁出汗水来,灼痛了伤口。
他却如大梦一场般喟叹:“我这是……还活着吗?”
这时,一个鲜活的影子从他的视野远处蹦蹦跳跳地渐行渐近。
她穿着鹅黄色的裙子,像极了迎风摇曳的雏菊。
就那样毫无防备地朝着他走来,越来越近。
他以为,他终于要死了,是仙女来接引他了吗?
可是,像他这样肮脏又卑鄙的人,应该下地狱的吧。
他是贵族与侍女的私生子,从小就是见不得光的存在,所有人都可以把他当成狗一样,往他脸上踩上一脚。
他努力地活着,虽然赚钱的路子算不上多么光彩,但他依旧如杂草一样活着。
在他不堪的一生中,面对的只有贵族父亲不屑和嫌恶的眼神,侍女母亲望子成龙的殷殷目光,还有那些叫着他杂毛龙的恶意的嘴脸。
从来没有人教过他爱,教过他礼义廉耻,教过他善良包容。
所以在他的世界里,所有人都是充满恶意的,所有的目光都是饱含冷酷与算计的。
他一直活得如履薄冰,生怕一个不留神,就成为了那些动动手就能碾死他的人的刀下亡魂。
不过好在,他终于要死了。
终于,要解脱了。
什么私生子,什么杂毛龙,通通都与他无关了。
他虚弱地闭上眼,鼻尖却萦绕上水果一样香甜的气息。
“诶,你怎么躺在这里,你,要死了吗?”
他费力地睁开眼,只看清一张圆圆的脸和一双圆圆的眼睛,然后就彻底昏死过去。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死是活。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那张熟悉的木板床上。
只不过,硬邦邦的木板床不知何时铺上了软绵绵的被子,脑袋下的枕头也松松软软的,再也没有发霉发臭的味道。
他试探着爬坐起来,发现身上不那么疼了,掀开衣服一看,伤口都被人处理过了,抹了上好的药膏,清清凉凉的。
他靠坐在床头,恍恍惚惚环视自己简陋的屋子。
地上厚厚的灰尘被打扫干净了。
木盆里攒了好几天的脏衣服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木桌上一叠崭新的衣袍,金色的,那么晃眼。
灶台旁早已空空如也的米缸满满当当,竹筐里装满了瓜果蔬菜。
他如身在梦中,不敢置信地抱紧了身上的被子。
肚子不合时宜地叫起来,他踩着鞋子走到木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却发现白瓷杯下压着一张纸。
那是一封信,字迹工整小巧。
“咳咳,等你醒来的时候,我们大概已经离开了,屋子卫生我们打扫过了,粮食和蔬菜也给你塞满了,你的衣服太破了,我们就自作主张给你买了几身新的,对了,床底下有惊喜哦,以后不要再去当拦路打劫的大盗啦,好好生活吧。”
他后知后觉得去床底下摸索,居然摸出来一个成年人巴掌大的木盒,没有上锁,他狐疑地打开。
瞳孔瞬间放大,下一秒立马将木盒重新盖上。
小小的木盒里塞满了金银珠宝,珠光宝气的差点闪瞎了他的眼。
他这是,遇到活菩萨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