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洋楼。
二楼。
花瓣儿托着小脸蛋看着床上昏睡的女孩。
她长得很普通,完全就是丢进人群堆里,都找不出来的那种。
脸色带一点蜡黄,颧骨和鼻梁的位置还点缀着几粒俏皮的小雀斑。
眉型是好看的,是随性自然的野生眉。
她似乎受了很重的伤,嘴唇失去了血色,苍白如纸。
昏睡中,她的眉心都是蹙着的,像是在经历某种极度恐怖的噩梦。
花瓣儿伸出手指轻轻抚摸她的眉心,嗓音柔柔的,软软的。
“不怕哦,不怕哦。”
似是她的安抚起了作用,睡梦中的人渐渐平静下来,呼吸也平稳许多。
花瓣儿继续托着下巴看她,眼里有好奇,也有,羡慕。
她不知道她是谁。
可是她知道她一定是一个顶顶重要的人。
所以他们才会全体出动去搜寻她的下落,去拯救她的危机。
她看到沧蓝急匆匆抱着她回来的时候,眼里有惊慌,额角还流着汗。
她从来没有见过她那样紧张一个人的模样。
即便是当初她濒死的时候。
所以,她好羡慕她。
有那样一群关心和爱护着她的人。
不像她,一直都是一个人。
一群人叽叽喳喳热热闹闹地在一起,是她最渴求的,最期盼的。
那是家人的温暖。
“你一定要好起来,不要让关心你的人失望哦,加油。”
花瓣儿说着,握住了她的手,两人的体温紧紧相贴。
*
一楼。
芷婳婆婆淡定从容地喝着茶。
一个五花大绑的人以一种屈辱的姿势,跪在地上。
白色的面具明晃晃戴在脸上,诡异又刺眼。
莎夏抱着一包薯片,嚓咔嚓咔啃着,嚼得有滋有味。
缇雅坐到沙发上,撩了一下肩上的卷发。“开始吧。”
沧蓝活动着手腕,一步一步靠近。
“呵,你们该不会想,屈打成招吧?”面具后传出雌雄莫辨的声音。
莎夏咽下薯片,嗓音清脆中带着惊讶。“原来你不是哑巴呀。”
白色面具转向莎夏,发出一声不屑的轻嗤。
“你们不用吓唬我,也不要试图严刑逼供,我什么都不会说的,就算死,也不会背叛我的主人,你们死了这条心吧。”
沧蓝偏头看缇雅,在等她做决定。
缇雅慢条斯理整了整身上的裙子,裙摆上的珍珠发出温润的光泽。
“那就按计划b走,找个人复制他的记忆,然后丢到后院,活埋。”
她说着,轻笑一声。“你猜猜看,你的主人,会不会让人来救你?”
“或者,他们救回去的,到底还是不是你?”
白色面具有一瞬间的怔愣,像是完全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
紧接着,是撕心裂肺的怒吼。
“不!你们不可以这样!我是不会背叛主人的!你们休想找人代替我!休想!”
“啧。”沧蓝很不理解地出声:“他担心的居然是被人替代,而不是自己自身难保了,怎么跟传销被洗脑了一样。”
几人都认同地点点头。
这时,花瓣儿粉色的小身影出现在二楼楼梯口。“她醒了!”
几个人脸上都涌出喜色。
缇雅看向芷婳婆婆,婆婆心有灵犀地点点头。“去吧,我替你们看着。”
莎夏把没吃完的薯片塞到雷洺手里:“你也在底下守着,别让这个不男不女的耍花样。”
雷洺疯狂点头。
几个人迈着长腿狂奔上楼,打开房门就看到床上的女孩虚弱地朝着他们笑,然后默默地流下眼泪。
缇雅坐到她床边,替她整理脸颊边的碎发。
“不要担心,有我们在,谁也伤不到你。”
方桐桐红着眼眶握住脸颊边那只柔软的手。
“姐姐,不是我,我不是叛徒,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可是他们……”
“我们信你。”
“只要你说,我们就信你。”
旁边的莎夏和沧蓝也不约而同点点头。
原来,这就是家人。
即便所有人都站在她的对立面,他们依旧会深信不疑、义无反顾地与她并肩。
突然就释然了。
即便曾经面对了那么多恶毒的言语,即便经历了这一路濒临死亡的截杀。
一切,都释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