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缪带着小家伙按照一路往南的行进路线,速度其实并不快。
阴天的时候,他们可以除了吃饭,从天亮一直走到天黑。
但凡太阳刺眼一点,娇气的阿缪就会走一段路休息一下,一天下来,走过的路程只相当于阴天的一半。
美其名曰,她对阳光过敏。
其实只是讨厌自己一身臭汗。
更不要说偶尔的阴雨天,他们可能连着好几天都缩在路边可以遮风挡雨的屋子里,闭门不出。
被雨天阻挡住脚步的日子里,阿缪也稍稍研究了一下小家伙的情况。
外形就是个如假包换的小丧尸,但是她能吃人类的正常食物,也会正常上厕所,甚至对新鲜的血肉并没有那么强烈的欲望。
但是她对普通丧尸的威慑和压制又是真实存在的,体内不同于正常人的洪荒之力也是庞大的。
性格正正经经,不苟言笑,就像是一个披着萝莉小丧尸外壳的中年老干部。
阿缪捣鼓了好几天,也没有得出一个有用的结论,最后直接躺平不了了之了。
可能她确实没有这方面的天赋。
管他呢,只要小家伙不吃人,她就当多养个崽了。
小家伙还挺乖,做事一丝不苟,也不吵不闹,带起来省心又省事。
*
又在屋子里闷了一天一夜,第二天天亮的时候,前一天潮湿的路面已经基本干透了。
阿缪手舞足蹈地换上新鞋子,带着小家伙上路了。
按照原定的路线,他们要穿过一个不小的二线城市,却在刚进入这座城市的时候,耳边一阵巨响!
距离他们好几公里的地方翻涌起一股滚滚的黑色浓烟,如张牙舞爪的黑色巨兽一样直冲苍穹。
阿缪眼眸亮晶晶,抓着小家伙就准备去凑热闹。
瞧这架势,肯定有人在干仗!
她才跑了没多远,就看到乌泱泱的一群人,被丧尸追着,朝着她的反方向,如洪流一样涌来。
阿缪被人流撞得一个趔趄,还没看清楚是谁撞的她,胳膊就忽然被人拽住。
“小姑娘,还傻站着干啥,后头都是丧尸,赶紧跑啊!”
就这样,阿缪被好心人连拖带拽着带离了战场。
阿缪简直欲哭无泪。
*
战场中心。
男子一袭黑色风衣,内搭白色t恤和黑色长裤,笔直精瘦的身材却蕴含了磅礴的力量。
一个身高约十米,由无数丧尸的残肢断臂组成的丑陋怪物,被一群荷枪实战的军人包围在内。
刚刚的巨响声,就是由军方朝怪物投射出的炮弹造成的。
原以为就算炸不死,好歹也能让他脱层皮。
结果浓烟散去,大家定睛一看,好家伙,毫发无损,甚至有暴走发狂的迹象。
黑衣男子就是在军方吃力抵抗、损失惨重的时候出现的。
他面容白净如玉,五官漂亮得犹如化成人形的妖精,下手却是毫不留情的狠厉。
白皙手指凌空描绘几下,就落下一个巨大的透明结界,将军方的人防护在内。
然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只黑玉短笛,放到唇边。
随着呜呜咽咽,说不清道不明的曲调响起,一股诡异的黑雾朝着巨大的怪物缠绕而去。
黑雾没有头也没有四肢,更没有眼耳口鼻这些,但就是莫名给人一种它很强,强到离谱的感觉。
黑雾如黑色藤蔓一样死死缠绕住奇形怪状的怪物,怪物如无头苍蝇一样胡乱挣扎,嘴里发出骇人的嘶吼。
随着嘶吼声达到一个刺破耳膜的顶点,砰地一声!
拼接怪物仿佛被挤爆的水球,整个炸裂开来,破碎的四肢和粘稠的鲜血如落花飞溅。
场面异常血腥。
但也意味着上百军人都搞不定的怪物,被这个黑衣男子不到几分钟,就轻而易举弄死了。
那种凌驾于身份和血统之上的强大,令人望而生畏,毛骨悚然。
残垣断壁一角。
灰头土脸的小女孩一脸崇拜和仰望地凝视那傲然于所有人的清隽身姿,眼里是藏不住的爱慕之情。
鬼葬,这一世,你是属于我的。
只属于我千穗芝一个人的。
一旁毛发蓬松的哈士奇,身体抖了抖,甩掉身上蹭上地灰尘。
塔是只爱干净的狗狗。
无意间瞥见女孩眼里炽烈的情绪,止不住浑身一抖。
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定在了那个强大却冷峻的男人身上。
啧,他这是被脏东西盯上了啊。
不行,它要为小主人扞卫她的主权。
然后它毫不犹豫上前,一爪子呼在千穗芝脸上。
千穗芝没有防备,原地转了一圈后,直接一屁股坐到地上。
她是谁。
她在哪。
她为什么坐在地上。
哈士奇站在一旁,虎视眈眈盯着她,再敢动歪心思,眼珠子给你抠出来。
黑衣男子朝着这边走来,忽然心脏一阵抽搐,有一刹那没来由的心慌。
他看着远处疯狂逃离的人流,眼底茫然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