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睡得半梦半醒的小团子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小姐,早餐已经准备好了。”管家机械化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小团子蠕动着从被子里钻出来,她漆黑的长发乱糟糟的,脸颊带着初醒的红晕,嘴角还挂着口水。
她拿衣袖擦了擦嘴角,又揉了揉眼睛。
脑子有一瞬间怔愣。
我是谁?我在哪?
直到她看到身上穿的粉色运动服。
眼珠子一点一点聚焦。
“我要换衣服。”她小奶音里甚至带了点委屈。
她昨天没有洗澡,没有换衣服。
她脏了。
“什么?”管家声音带着不确定的迟疑。
小团子哒哒哒走过去打开门:“我说,我要换衣服,我要梳头发,我不要当野人!”
管家这才反应过来。
这小东西来得猝不及防,他们根本来不及准备她的东西。
看着她顶着鸡窝头和一身皱巴巴的没换洗的衣服,管家第一次为自己的失职感到羞愧。
“小姐稍等,给我十分钟!”
管家转过身,步履匆忙地离开。
小团子坐回床边醒神。
“脑袋二号”打着哈欠从被窝里拱出来。
“香宝妹妹,我饿了。”
小团子没好气斜他一眼:“你就一个脑瓜蛋子,连肚子都没有,你饿啥。”
“脑袋二号”愣了一下,笑得贼兮兮。
“也是嚯,那我可能就是单纯嘴馋了,有吃的吗?”
“吃吃吃,你从嘴里吃进去,就不怕从鼻孔里排出来?大笨蛋!”
“脑袋二号”似乎这一刻才清晰认识到自己只是一个球形物体。
他颓丧地瘫在枕头上,无神地看着天花板。
“虽然你不能吃东西,但是你还可以继续立功哦,千万不要忘记你是带着使命潜伏进来的!”小团子好声好气给他加油鼓劲。
“脑袋二号”一下子亢奋了!
他蹦起来:“我这就去熟悉地形,争取早点找到你的百宝袋,带你逃离这个魔窟!”
小团子肃着小肉脸:“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的!”
“脑袋二号”斗志昂扬地蹦到门口,左右张望了一下,朝着一个方向偷偷摸摸滚了出去。
十分钟后。
小团子坐在椅子上,身上已经换上了崭新的白色蕾丝小裙子和花朵小皮鞋。
一个穿着制服的佣人正动作细致地在给她梳头发。
谁敢信,被绑架了还能有这待遇?
你不说,我还以为她是这栋古堡里土生土长的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呢。
小团子却并不在意这些,她从来就是个随遇而安、不服就干的性子。
委屈自己?不存在的。
扎好头发,她就被佣人牵着,下楼去吃早餐。
阴郁青年早已落座在位置上,细嚼慢咽地享用美食。
小团子半点没客气地爬上椅子,开始毫无形象地狼吞虎咽。
吃穷他,吃垮他,给他吃破产。
阴郁青年却并不阻止她类似暴饮暴食的狂躁吃相,只是在吃完早餐后,擦了擦嘴,淡淡吩咐。
“吃完饭,会有人带你去做检查。”
“做什么检查?”小团子嘴里塞着面包,说话含糊不清。
“抽血,解剖,往你身上扎针,插各种管子,怕不怕?”阴郁青年歪着脑袋,姿态慵懒又带着淡淡期待,似乎很想看到她惊惶不安的模样。
小团子慢悠悠扫他一眼:“你当我三岁?”
“噗哧。”阴郁青年却被她小大人一样的正经模样逗笑了。
他走过来,白色衬衫穿在他身上似乎有种独特的气质,与高中校草那种阳光干净的既视感完全不同。
他像邻家大哥哥一样拍了拍她的脑袋:“我今天要出去一趟,你乖乖的,不要捣乱。”
小团子立马浑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还好他奇怪的举动来得快去得也快,说完话就径自离开了。
小团子灌下一大口果汁,后知后觉才想到他刚刚说的话。
他要出去,那她岂不是可以……
嘿嘿嘿。
*
吃完早餐后,果然有穿着白大褂的人过来给她做检查。
他们拿着大拇指粗的针管要给她抽血,结果针管横竖就是扎不进去。
白大褂疑惑地揪起她胳膊上的小嫩皮,软软的,滑滑的,这也不是铜皮铁骨呀。
他锲而不舍地继续戳。
直到戳弯了三个针头,他放弃了。
他们又准备拿手术刀划开她的皮肤,测试即时愈合的情况。
结果小刀在她手腕上划了十几下,却只留下一条淡淡的白印子。
小团子还嫌弃地瞪他:“你弄的我好痒。”
白大褂差点以头抢地嘶吼大叫!
这绝对是他职业生涯最惊天动地的滑铁卢。
兴致冲冲地来,垂头丧气地走了。
小团子看着他们的背影疑惑不解。
“不是说要做检查吗……”
算了,人都走了,正好方便她行动。
她蹦蹦跳跳在古堡内部逛了一圈,居然没有找到“脑袋二号”的身影,也不知道他躲哪里去了。
他只好一个人蹑手蹑脚摸进了隔壁的卧室。
不得不说这个大反派还真是没有一丁点安全意识,人出去了,门居然都不晓得反锁一下。
这不就便宜她了。
她在里头东摸摸,西瞧瞧,觉得什么都可疑,什么都要去捣鼓一下。
最后还真让她阴差阳错捣鼓开一个机关。
她看着高高的书架从中间分开,露出一个高两米左右的口子。
原来电视里说的都是真的!
她拿起书桌上的烛台,点上火,就无所畏惧、大马金刀跨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