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繇赦大人找到我,说有一笔大买卖,事成后,不仅有东珠海币,连结契这件事,也包在他身上。”
那可是雌性。
还是繇氏的雌性。
况且,繇氏诞下过双生胎,他们怎么可能不心动。
“繇赦大人还说,繇姬会帮我们混进来,我们只管偷幼崽,其余的不用我们操心。”
“你说什么!”
嬴华瞬间站了起来,呼吸都有点不稳。
竟然是繇娘!
他的贴身女婢!
可笑的是,这个贱婢是他亲手送给她的!
这简直是打他的脸!
“他偷幼崽干什么?”木芸芸问。
“繇赦大人想继任北海少族长,大族长让幼崽入有嬴氏一脉,彻底断了他的念想,他还说,九洲四海多的是想要幼崽的种族,让我们远远丢了就成。”
“痴人说梦!”
骨朵气的发抖,没想到他繇氏竟然有这样的野心,他们也配!
木芸芸也被气笑了。
她知道有嬴氏的困境,这才让幼崽过嗣过去,不成想,他们胆子这么大,还真让他们做到了。
里应外合。
狼狈为奸。
“好,好,好。”好得很!
嬴华怕她气出个好歹来。
“这件事,我来处理,一定给你个交代。”
“不必了。”
她大步往外走,脸色发沉。
“我去亲自杀了他。”
只是,她刚刚踏出一步,就被人拦了下来。
她抬头。
少仪站在她面前,玉骨之姿在绵绵细雨下,端如松柏。
“杀一个怎么够?”
他牵起她的手,其实他少有在人前摆出这样亲近的样子。
可木芸芸却在一瞬间懂他的意思。
他分明在说。
一切有我——
这是经历九重雷劫登顶大境的青鸾神鸟,给她的十足底气。
木芸芸握紧他的手。
“好。”
......
暴雨倾盆。
惊雷响彻九霄。
一场腥风血雨从北海蔓延而过,繇赦像死狗一样被拖拽了出来。
“你们放开我,你们想干什么!”
他被拖到院子外头,狼狈的栽倒在地上,地上的淤泥溅在他为数不多撑脸面的羽织锦缎上。
“大族长!”
“大族长!”
“大族长!”
奴隶把他拖出来,冲木芸芸匍匐在地。
繇赦闻声抬头。
“是你!”
他瞬间面露惊恐。
瑶姬上前,一脚踹在他的心口。
“狗东西!”
这一脚,又快又狠,直接踹在了他的心窝上,繇赦被踹的一口血吐血地上,瑶姬还不解气,抓着他的脑袋往地上砸!
“谁给你的胆子,竟然敢对幼崽对手!”
“瑶姬大人,我没有!”
“没有!”瑶姬恨不得杀了他:“你的人都承认了,你还说没有,你这是要害死我!”
兄长把消息告诉她的时候,她天都塌了。
她实在想不到,繇赦竟然有胆子干出这样的事。
他是别有用心接近她。
撺掇她,挑拨她和兄长的关系。
她知道后,不理他就是了,这样心思狡诈的人,她躲的远远,不给他机会就好了。
没想到,这下贱东西,心肠如此歹毒,竟然为了少族长之位,不仅杀了有嬴氏的族人,还谋害人家子嗣。
为了平息他们怒火,兄长竟然还要收回她的属地!
瑶姬简直要气炸了!
“不是这样的,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瑶姬大人。”繇赦跪在地上抱住她的腿:“那雪鼬一族几次三番和你作对,我实在气不过,才想给他们一个教训。”
瑶姬听到这里,一巴掌甩在他脸上。
“还敢狡辩!”
好一个为了她!
为了她,惹怒了兄长,惹怒了有嬴氏,好一个为了她!
帝琰上前一步,替她顺顺气,一个眼神也没落在地上。
“瑶姬大人何必动怒,大族长还在呢。”
“又是你!”
繇赦死死咬牙。
帝琰这小子,处处和他作对,不仅搬空了他的院子,还连炭火也不给他留下。
这种时候,又在这里惺惺作态,当着他的面恶心他!
帝琰睥睨他一眼,看他仿佛像看个死人。
“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你要真为了瑶姬大人好,就立刻以死谢罪,平息众怒。”
“以死谢罪?”
繇赦听了想笑。
“你让我以死谢罪?我的父族,可是北海繇氏,事情是我干的又怎么样,大不了被驱逐出属地,我难道怕你不成?”
“好一个北海繇氏。”
木芸芸终于开口了。
她嗓音如山涧一缕风,毫无威慑力,不过出口的话,却让人心头一紧。
“把人带上来。”
“是,大族长!”
“是,大族长!”
“是,大族长!”
奴隶们起身,一阵血腥气弥漫开来,繇赦一脸警惕,不知道她搞什么鬼。
只是,当看到奴隶们再次进来,他吓的面无血色。
“阿父!”
“阿母!”
他狼狈的膝行过去,扑倒在他们身上。
一个个族人被抬了进来,胸口的血窟窿还未干涸,一个个死状惊恐。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谁敢对他北海繇氏动手!
诞下双生胎后,他们北海繇氏,氏族攀杂,族人中,和各大氏族皆有姻亲往来。
她怎么敢对他繇氏动手!
木芸芸半跪于地,死死钳制住他的下巴,让他被逼仰头:“杀我族人,害我幼崽,我不过是一报还一报,为何不敢!”
“我杀了你!”
繇赦死死咬牙,想也没想就扑了上去。
他要杀了她,给他阿父阿母报仇!
“放肆!”
灵气凝聚的长鞭破空而落,帝琰一鞭子把他抽出数丈远。
繇赦倒在地上,一口血呕了出来。
他狼狈的想要起身,只是胸骨寸断,让他根本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仰躺在地上。
雨水落下,浇在他的脸上,他仰头看向这阴霾的天,突然笑了。
木芸芸走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繇赦对上她这双眼,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就是这样的眼神。
他繇氏没有诞下双生胎前,别人看他就是这个眼神。
像个蝼蚁,随意就能捏死他们。
他何错之有。
他只是不甘心,只是不服输!
只是想高人一等。
只是生了野心!
他有什么错!
就算再来一次,他也不会后悔。
就算再来一次,他还是会这样做。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有人狠,他就比他更狠!
“你要杀了我。”他一脸平静,没了父族,他也没脸面在苟活。
“我一开始是想杀了你。”木芸芸眸底幽深晦暗:“只是,让你活着,或许比死有意思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