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向木回风扬了扬手中的银色叶片,怀念地说:“你这叶片上的话,她当年也和我讲过,一般无二。”
“什么话?”木回风从地上爬起来,拍去沾在裙子上的灰尘,走向女子。
“诺,你自己看。”女子递出叶片。
木回风拿着叶片上下端详:银色的,葫芦形状。
“这和刚才在梦中梦里消失的叶子一模一样。看来,我能从梦中梦里醒来,是多亏了它。”
木回风一边在心里暗想一边将手里的叶子翻了个面,看到了叶子正面的一行小字:“圆满的幻梦,只能慷慨地挥洒幸福之造像,人若无尽地沉溺,便只会错失蕴含希望的分分秒秒。”
“这不是我在沈心莲梦中时,心里的感悟吗?”
“原来被心海之树收录在了叶子里啊。”木回风在心里惊讶了一阵,面上却平静如水。
她将叶子揣进怀里,对女子说:“这证明不了什么。只不过是产生了同样的想法而已。没有任何族群能够独享真理,这世间一定还有千万人与这句话有同样的感受。而我,也只是这千万人中的一人。”
“你说的有道理。那我们便不聊神女,还是做回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吧。”女子见木回风对她抱有极强的警惕心,就知道就算自己说再多,木回风也不会相信她。于是便打消了“故人之后也算半个故人”的念头,不再寒暄,完全将木回风当做闯入梦境搞破坏的“陌生人”来看待。
话音刚落,女子的气压就陡然变低,阴恻恻地盯着木回风。
木回风感受到了女子突然爆发出的敌意,周身的汗毛都踮起脚尖,提着尘埃大小的胆儿时刻注意着女子的一举一动。
木回风怀中的树叶也颤动起来,像一只躲在暗处的猎豹,正跃跃欲试地等待时机。
木回风担心女子还要用梦中梦的方法来困住她,便从怀中掏出叶片,高举过头顶警告道:“你应该知道,梦中梦是困不住我的。你在梦中出示的幸福不过是虚妄的海市蜃楼,在空中虚浮地出现,却无路抵达。我能出来一次,就能出来第二次!”
“你这身在福中不知福的竖子!现成的幸福都不知享受,偏要在梦里追根究底!枉费我的一番苦心!”女子狠狠咒骂,长发开始如蛇般扭动,和双手一起向木回风铺天盖地地伸去。
纵使木回风早有准备,在女子的头发出现异动时就及时后退,避开女子先发制人的一击,但这始终是女子的梦境,是已经对梦境极为熟悉的女子的主场。
木回风手中的叶片又无风自动地翻飞起来,割断女子如水蛇般扑来的头发。在叶片的掩护下,木回风暂时没有危险,但她的双脚却像灌了铅,怎么抬都抬不起来。
“是她搞的鬼!她改变了梦境施加在我脚上的重力!”
木回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女子一边指挥着灵活的头发与叶片缠斗,一边如闲庭散步般向她走来。
“额嗯。”女子终于如愿掐上木回风的咽喉,听到木回风发出难受的呜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