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坐在凤椅之上,蛾眉紧蹙,目光凝重地凝视着前方,心中思绪如潮水般翻涌不息。过了好一会儿,她终于开口唤道:“剪秋,你快过来,本宫有些重要的话语要与你倾诉。”
听到召唤的剪秋不敢怠慢,连忙快步走到皇后身前,微微躬身行礼后站定。只见皇后抬起手来,轻轻招了一下,示意剪秋靠近些。剪秋心领神会,又向前迈了一小步,将耳朵凑近皇后嘴边。
皇后压低声音,在剪秋的耳畔轻声细语起来。她的语速很慢,但每一个字都显得格外郑重其事。随着皇后的讲述,剪秋的表情也变得愈发严肃认真。
待皇后说完之后,她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再次强调道:“好了,就是这些事情。记住,行事一定要谨慎小心,千万不可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明白了吗?”
剪秋赶忙点头应道:“是娘娘,奴婢定然会不辱使命,将此事办得妥妥当当。”
此时,皇后的脸色依旧十分沉重,似乎仍在担忧着什么。她又一次嘱咐道:“好了,这件事万万不能让其他人知晓。”
剪秋深知此事关系重大,忙不迭地回答:“奴婢明白,请娘娘放心。对了娘娘,迟叙公子让奴婢代为转达一句话给您。他说他已经先行回阿哥所去了,因为三阿哥那边有事急召他。”
这时,皇后已从凤椅上离开,来到软榻上,听着剪秋的诉说。
皇后慵懒地靠坐在榻上,微微眯起双眸,轻声说道:“本宫知道了,你服侍本宫歇息吧!”
剪秋闻声赶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扶起皇后缓缓站起身来。她动作轻柔而熟练,先帮皇后褪去华丽繁重的外袍,接着又换上轻便舒适的寝衣。
而后,剪秋细致地将床铺整理妥当,铺上柔软光滑的锦被,并轻轻扶着皇后躺下。待皇后安稳入睡后,剪秋如同一只灵巧的猫儿般,轻手轻脚地退出寝宫,生怕发出一丝声响惊扰到熟睡中的皇后。
出了寝宫,剪秋脚步匆匆却又不失谨慎,朝着景仁宫深处一处鲜为人知的偏僻角落走去。那里有一间看似普通的屋子,四周静谧无人。剪秋悄然进入屋内,反手轻轻合上房门。
就在这时,只见一道黑影如鬼魅般从房梁上翩然而落。那人身穿一袭黑色夜行衣,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精光闪烁的眼睛。他单膝跪地,低头恭敬道:“奴参见姑姑。”
剪秋面沉似水,微微颔首示意他起身,然后压低声音说道:“起来吧!我有要事让你去办。”
黑衣人依言站直身子,快步走到剪秋面前,与她相距不过咫尺之遥。剪秋目光凌厉,低声吩咐道:“你出宫一趟,务必买些慢性毒药香回来。记住,要把这毒香每次都悄悄地点在养心殿里头,但千万不能让人察觉。此事关乎重大,若有半点差池,后果不堪设想,你可明白?”
黑衣人毫不犹豫地点头应道:“是,姑姑。奴才定当不辱使命,办妥此事。”
剪秋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准备离开,边走边说:“嗯,那我回去服侍皇后娘娘了。”
黑衣人再次躬身行礼,恭声道:“奴恭送姑姑。”
话音未落,剪秋已然推门而出。而那黑衣人则身形一闪,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承乾宫)
山茶小心翼翼地倒了一杯温度适宜的温水,轻轻端到安陵容面前。安陵容接过水杯,轻抿了一小口,随后便将杯子缓缓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菊梅面露疑惑之色,关切地问道:“娘娘怎么这次去请安回来得如此之慢呀?这都已经过了午膳时间啦!”菊香也附和道:“可不是嘛!”
山茶瞧着安陵容一脸的疲惫不堪,赶忙出声制止道:“好啦,你们有什么事问我就行,难道没瞧见娘娘都累成这样了吗?”紧接着又转向安陵容询问道:“娘娘,要不还是让奴婢去请太医来瞧瞧吧?”
安陵容微微摇了摇头,声音略显虚弱地道:“不用麻烦了,并无大碍,只是有些疲倦罢了。让我歇息一会儿就好。”说着,山茶便满脸担忧地扶着安陵容走向床边,并轻柔地帮助她躺好。
待安顿好安陵容后,山茶转身走出房间,一眼就看见菊梅和菊香正眼巴巴地站在那里等着自己。
她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说道:“今儿早上我陪着娘娘去请安的时候啊,出了一桩大事。那沈贵人竟然被查出假孕来了,此事一经败露,皇上龙颜大怒,当场下令把沈贵人降为答应,还罚她禁足一个月呢!后来,娘娘和华妃被皇后娘娘特意留了下来一同享用午膳。”
菊梅和菊香两人听闻这个消息后,脸上满是震惊之色,她们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说道:“什么?沈贵人竟然假孕?这怎么可能呢?咱们平日里瞧那沈答应可是个挺正经的人儿啊!一直以来都觉得她是个知心、和善的好人,万万没想到她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一旁的山茶微微皱起眉头,严肃地说道:“行了,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你们心里可得有个数儿。不该议论的就不要多嘴,免得给自己招来麻烦。”
菊梅和菊香连忙点头应道:“是,奴婢谨遵姐姐教诲,一定牢记在心。”
山茶见她们如此乖巧听话,便放心地转身回房去休息了。而菊梅和菊香则继续留在门外守候着。
此时,屋内的安陵容已然悄悄进入到属于她自己的私密空间之中。
只见那空间内弥漫着淡淡的雾气,正中央有一汪清澈见底的灵泉。安陵容缓缓褪去衣衫,踏入灵泉之中,感受着泉水轻柔地抚摸着肌肤,仿佛所有的疲惫与烦恼都在这一刻被渐渐洗去。
她闭上眼睛,静静地享受着这份宁静与舒适,让身心得到极大的舒缓。
安陵容慵懒地靠在灵泉边缘,轻轻抚摸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好奇与期待,看着小悦儿轻声问道:“小悦儿呀,你快猜猜看,我这肚里的孩子会长成什么模样呢?像我多一些还是像皇上那老男人多一点?”
小悦儿,听到安陵容的问话后,抿嘴一笑说道:“姐姐您别急嘛,等孩子出生之后不就一目了然啦!”
接着,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道:“姐姐,关于宜修皇后那里,有件事儿不知当讲不当讲。”
安陵容微微颔首,表示让她说下去。
小悦儿道:“皇后娘娘派人悄悄出宫,去购置了一些毒药回来。据我所知,那些可是毒性极强的东西,而且是慢性毒药。若是有人长期服用这种毒药,恐怕也只能再活个十几二十年甚至二三十年了。”
安陵容听闻此言,心中不禁一惊,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缓缓说道:“宜修姐姐还真是个雷厉风行之人呐!既然如此,咱们也可以在皇帝的膳食里下一些慢性毒药。小悦儿,咱们就在暗中帮她们一把吧!
“记住,此事一定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万不可让人发现这是我们一伙的手笔。”
小悦儿连忙应声道:“是,姝儿姐姐,我明白该怎么做了。”
说完,她抬头看向安陵容,见对方冲自己摆了摆手,示意她出去。
她闭上双眼,将整个身子都浸入温暖的灵泉水中,享受着这一刻难得的宁静。
(碎玉轩)
此刻的甄嬛满心懊恼,只因沈眉庄那突如其来的假孕之事。
一旁的浣碧见状,落井下石道:“真没料到沈答应竟然是这等人物!小主您当初实在不应该与这样的人有所结交,差一点儿就连累到小主您身上啦!”
甄嬛原本就已气恼至极,此刻再听到浣碧这番责怪之语,心中的怒火瞬间如火山般喷涌而出:“给我闭嘴!我行事如何,难道还需你来对我指指点点不成?”
流朱见此情形,急忙上前安抚甄嬛,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说道:“小主息怒,莫要动气伤了身子。”
随后转头看向浣碧,责备道:“浣碧呀,你就不能少说两句么?小主本就因着沈答应这件事心情糟糕透顶,你怎地还偏要往人家伤口上撒盐呢!”
然而,浣碧却并不认为自己有错,反而觉得十分委屈。她一甩袖子,赌气似的转身便跑了出去。
流朱满脸焦急地呼喊着:“哎!浣碧~浣碧……你站住”那声音在寝殿里回荡着,却始终得不到回应。
甄嬛坐在椅子上,微微皱起眉头,轻声说道:“别叫了,由她去吧,她自己知道回来的。”
流朱赶忙走到甄嬛身旁,安慰道:“小主,浣碧她也是因为心疼您才会如此行事啊,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甄嬛轻轻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都怪我平日里对她太过宠溺,竟让她有些不知分寸,如今连主次都快要分不清了。”
流朱见甄嬛仍有闷气未消,便伸出双手,轻柔地放在甄嬛的肩膀上,缓缓揉捏起来,边按还边说:“小主莫要生气啦,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奴婢帮您好好按摩按摩,放松放松,把这烦心事抛到九霄云外去。”
甄嬛感受着流朱贴心的举动,心情渐渐平复下来。
(翊坤宫)
盛夏的午后,骄阳似火,整个宫殿都被热气笼罩着。
华妃回到宫里,就觉得热的不行了。
颂芝正站在华妃身旁,轻轻挥动手中的扇子,为华妃送去丝丝凉风。
而华妃自己手里也握着一把精美的扇子,不时地扇动几下。
这时,周宁海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盘冰镇西瓜走了进来。只见那盘中的西瓜切成均匀的小块,上面还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冰霜,散发着诱人的凉气。
华妃见此,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她随手拿起一旁的银质小叉子,优雅地叉起一块西瓜放入口中。
冰凉清甜的滋味瞬间在口腔中弥漫开来,让她感到一阵舒爽和惬意。
咽下口中的西瓜后,华妃转头看向身边的颂芝,微笑着说道:“颂芝,快过来。这么热的天,你也吃一块解解暑吧!不过可别忘了先擦擦汗哟。”
颂芝听闻,连忙应道:“是,娘娘。”说着,她轻轻地放下手中的扇子,然后从袖口抽出一块洁白如雪的帕子,仔细地擦拭着脸上的汗水。
擦完之后,她才缓缓走到华妃面前,正准备接过华妃递来的西瓜。
华妃轻声说道:“来,颂芝,过来尝尝这西瓜。”说着,便亲手将那块西瓜递到了颂芝嘴边。
颂芝受宠若惊,赶忙上前一步,但仍有些犹豫地张开嘴,轻轻咬下一口西瓜。那甜美的汁液瞬间在口中散开,然而此刻的颂芝却无心品尝这美味,因为她不明白华妃为何突然如此举动。
华妃看着颂芝吃东西的样子,不禁笑出了声,那笑声如同银铃般清脆悦耳。“呵呵呵……
华妃心想瞧瞧她这吃东西的模样,活脱脱就像一只小松鼠。
颂芝闻言,顿时愣住了,嘴里含着尚未吞咽下去的西瓜,满脸困惑地问道:“娘娘,可是奴婢脸上有何东西?又或者是奴婢做错了何事惹得娘娘发笑?”
华妃轻轻地摇了摇头,伸出手温柔地抚摸了一下颂芝的脸颊,说道:“傻丫头,本宫不过是觉得你可爱罢了,哪有那么多缘由呢。快些把西瓜吃完吧。”说完,华妃再次笑了起来,那笑容里充满了宠溺和亲切。
颂芝继续吃着西瓜,当然啦华妃也用了一些。
(养心殿)
那黑衣人行动迅速如风,眨眼之间便完成了变装。只见他身着一袭黑色衣袍,瞬间化身成为一个面容清秀的小太监。其手中紧紧握着一支从宫外精心购置而来的熏香,那熏香散发着诡异而诱人的香气。
此时此刻,皇上正端坐在御书房内,全神贯注地批改着堆积如山的奏折。
而那个假扮成小太监的黑衣人,则悄无声息地来到了香炉旁边。他小心翼翼地将原来的香灰倒掉,然后轻轻地点燃了手中那支致命的熏香。
随着烟雾袅袅升起,一股异样的香味开始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皇上不禁微微皱起眉头,疑惑地问道:“怎么今日的香有些不一样啊?”
那小太监心中一紧,但表面上却依旧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回皇上话,奴才之前试着加了一些香混合在一起,发现这香极为好闻,今日特意点上这香。”
皇上听闻此言,略作思索后说道:“嗯,这味道倒是颇为独特,日后都点着这种香吧!”
小太监连忙应声道:“是,奴才遵旨。”他点完香,之后偷摸回去他的住处。
皇上继续处理政务,可是脑子一想到今早的沈眉庄假孕之事,心里就越想越气。
就在这时,一份来自沈自山的奏折凑到了皇上面前。
皇上不耐烦地拿起来一看,越看脸色越是阴沉。
这奏折中的言辞似乎触碰到了他的逆鳞,终于,他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怒,猛地将手中的奏折狠狠地扔了出去。
那奏折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然后重重地摔落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响。纸张散落一地,仿佛也象征着皇上此时破碎的心。
皇上气得胸膛剧烈起伏,他咬牙切齿地自言自语道:“好一个沈眉庄!竟然如此自以为是,做出这般荒唐且不合常理之事!朕本欲借她之力牵制华妃那一伙人,谁曾想她竟如此令朕失望!”说罢,他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震得桌上的笔墨纸砚都微微颤动起来。
苏培盛原本正在门外候着,忽闻屋内传来一声怒喝,便赶忙推门而入,匆匆忙忙地向皇帝行了个礼,神色惶恐道:“请皇上息怒,请皇上保重龙体啊!”
说罢,他小心翼翼地弯下腰去,将散落在地上的奏折一一捡起来。不经意间,目光扫过其中一份奏折上所署之名——沈自山。仅仅这一眼,苏培盛心中便已了然,瞬间明白皇上究竟为何事如此动怒。
只见苏培盛定了定神,轻声细语地劝慰道:“皇上莫要为此等琐事烦心劳神,气坏了身子可如何是好?还望皇上以天下为重,切莫伤了自己的身体呀。”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入情入理。
皇帝听后,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但眉头依旧紧锁,显然怒气未消。
不过,他终究还是点了点头,表示认可苏培盛所言。见此情形,苏培盛暗暗松了一口气,随即躬身告退:“那奴才先下去给皇上准备些茶水来,也好让皇上润润喉,提提神。”言毕,他缓缓退出房间,轻手轻脚地掩上门,而后快步离去,着手准备茶水之事。
房内,皇帝深吸几口气,努力平复着情绪,重新拿起案上的朱笔,继续埋头批阅起堆积如山的奏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