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培盛抬头望了望天,发现时辰已然不早,心中暗自思忖着该叫皇上起身准备上朝了。于是,他迈着谨慎的步伐,轻轻推开殿门,如履薄冰般地走进殿内。
苏培盛走上前,珠帘挡住,压低声音,用轻柔得如同春风拂过湖面一般的语调说道:“皇上,皇上,时辰不早了呀,若是再耽搁下去,恐怕会误了早朝呢。”
躺在软榻上的皇上悠悠转醒,微微睁开双眼,慵懒地应道:“嗯,服侍朕更衣吧!不过,手脚可得放轻点,莫要惊扰了你那姝嫔娘娘。”
听到这话,苏培盛不禁心头一震,忙不迭地应道:“哎!奴才定当尽心尽力伺候您梳洗。”然而,在他心底却忍不住泛起一丝涟漪:“这姝贵人,如今可真是飞上枝头变凤凰啦!才刚刚怀上皇嗣,便得以晋封为嫔位。想当初,碎玉轩那位小主即便不幸小产,也未曾得到这般恩宠和晋升。唉,真是同人不同命,何其讽刺啊!”
皇上似乎并未察觉到苏培盛内心的波动,接着吩咐道:“待朕下完早朝,你即刻前往景仁宫向皇后禀报一声,姝嫔怀孕不稳需要静养就不去皇后那里请安了,等胎儿稳定下来再说吧。顺便传达朕的口谕,就说姝贵人因身怀六甲,深得朕心,特册封为嫔位,其封号依旧保持不变。”
苏培盛连忙躬身行礼,恭敬答道:“嗻!奴才谨遵圣意。”随后,他便开始有条不紊地协助皇上穿衣、洗漱,不敢有丝毫懈怠。
安陵容其实在皇上刚刚起身的时候便已然苏醒过来,但此刻的她内心满是抗拒与不情愿,丝毫没有想要起身去服侍皇上的念头。于是乎,她索性紧闭双眼,假装仍在熟睡之中,希望能借此躲过这令人感到疲惫和压抑的时刻。
而另一边,皇上则在苏培盛小心翼翼地伺候下,很快便收拾妥当了。他回头看了一眼依旧“沉睡”着的安陵容,并未多做停留,转身迈步离开了寝宫。随着皇上离去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安陵容那紧绷的心弦才稍稍放松下来,然而,一种深深的无奈和落寞却又悄然涌上心头……
(景仁宫)
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了金碧辉煌的寝宫之中。皇后悠悠转醒,只觉浑身酸痛难忍,仿佛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斗一般。她下意识地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像是被重物压住了似的,丝毫无法动弹。
皇后定了定神,这才发觉一只强健有力的大手正紧紧地环住自己的纤纤细腰。那只手如同铁钳一般,让她根本挣脱不得。她不禁又羞又恼,低头看向腰间那双大手,心中的怒火瞬间升腾起来。
皇后咬着银牙,费力地扭过头去,只见迟叙正一脸笑意地望着她。他的眼眸犹如星辰般璀璨,闪烁着迷人的光芒。然而此刻,皇后却无心欣赏这份美景,她怒目圆睁,娇嗔道:“大胆迟叙,快把手撒开!本宫要起身,岂容你来阻拦?本宫做什么事,难道还要经过你的同意不成?”
面对皇后的斥责,迟叙先是微微一怔,随后脸上露出一丝无辜的神情。他实在不明白皇后为何会突然如此动怒,明明昨夜两人之间的鱼水之欢是那般和谐美好,彼此都沉浸在欢愉之中不能自拔。想到此处,迟叙的嘴角不由得泛起一抹苦笑,轻声说道:“娘娘息怒,微臣只是担心您太过劳累,想让您多休息一会儿罢了。况且现在时辰尚早,不妨再睡会儿吧?”
皇后秀眉紧蹙,美眸圆睁,冷哼一声后,声音冰冷地说道:“住口!还不快给本宫滚下去!本宫此刻一点儿都不想看到你这副令人厌恶的嘴脸。滚滚滚滚滚!”随着皇后的话音落下,整个宫殿仿佛都被一层寒霜所笼罩。
迟叙听闻此言,面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他浑身颤抖着,双膝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紧接着,他不敢有丝毫迟疑,赶忙低下头,砰砰砰地磕起头来,额头撞击地面发出的沉闷声响在寂静的宫殿里回荡着。
而一直守在门外的剪秋,此时也被屋内传来的皇后的吼声吓了一跳。她的心猛地揪紧,对皇后的安危感到十分担忧。犹豫再三之后,剪秋终于鼓起勇气,轻轻推开殿门,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只见剪秋快步走到皇后面前,福身行礼道:“娘娘,不知是否发生了何事?听您这般动怒,莫非是此人冒犯了娘娘不成?若是娘娘不喜,奴婢自当再去寻个更贴心懂事的人前来侍奉。何必为了这么一个微不足道、身份低微之人,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呀!”
皇后微微抬起眼眸,目光冷冷地看向剪秋,缓声道:“你究竟是从何处将他弄来的,便速速送回原处去吧。”
剪秋赶忙恭敬地应道:“是,娘娘。奴婢知晓了,这就去安排妥当。”
这时,一直站在一旁的迟叙突然向前一步,急切地说道:“娘娘,万万不可啊!您与小人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小人必定会承担起责任的,请您一定要宽心呐。”
皇后闻言,不禁冷哼一声,嘲讽般大笑起来:“负责?哈哈哈哈,这可真是本宫此生听过的最大的笑话了,剪秋,你来听听。”
剪秋满脸忧虑之色,望着皇后轻声道:“娘娘……”
皇后面无表情地打断了她的话,说道:“剪秋,你先下去准备热水吧,本宫想要沐浴一番了。”
剪秋面露犹豫之色,还想说些什么,但见皇后朝她挥了挥手,只好无奈地应道:“是,娘娘。”随后缓缓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