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唐启长时间、全方位且精细入微的策划与布局后,针对蝗虫灾害的预防工作终于逐步走上了正轨,并按照预定计划有条不紊地推进着。
在这一过程中,柳县的各级官员们也都展现出了极高的责任感和敬业精神,每个人都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各司其职,全力以赴地投入到这场抗击蝗灾的战斗之中。
与此同时,唐文舒自然也没有闲着。每天清晨,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她就会带着忠诚勇猛的狂铁以及聪明机灵的阿大一起出发,踏上前往各个村庄巡查的路途。一路上,他们三人密切留意着第二季水稻的生长情况,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
每当到达一个村庄,唐文舒总会跳下那辆专门为她量身定制的精致驴车,然后迈着轻盈的步伐走进稻田里。她时而弯腰查看稻穗的饱满程度,时而蹲下身子仔细搜寻隐藏在叶片下的蝗虫卵。而狂铁则紧跟其后,时刻保持警惕,以防有什么意外发生;阿大则在一旁帮忙记录相关的数据和信息。
远远望去,只见唐文舒悠然自得地坐在那辆小巧玲珑的驴车上,缓缓前行于蜿蜒曲折的乡间小道间。阳光洒在她身上,勾勒出一道金色的轮廓,让她看起来宛如一位威风凛凛的“土霸王”,正神态自若地巡视着这片属于她的广袤土地。
这一天,刚刚结束午休,狂铁便牵着那头健壮的驴子,拉着装饰精美的驴车,停在了唐府门口,等待着唐文舒上车出发。与此同时,还有几名身着官服的衙役也早已赶到唐府门前,整齐地站成一排,随时准备陪同唐文舒一同前往村落。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阵急促而响亮的鼓声,声音正是从隔壁县衙传来的。唐文舒原本已经抬起一只脚踩上了驴车的踏板,但听闻此声后,又迅速将脚收了回来,并果断下令道:“走,咱们过去瞧瞧!”要知道,自从她来到柳县至今已有整整一周时间,可还是头一回听见有人击鼓鸣冤呢!
不多时,一行人便匆匆赶到了县衙大堂。当唐文舒迈入大堂的时候,却惊讶地发现那个击鼓之人竟然是阳村的村长——阳洪涛。此刻,他正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低垂着头颅,静静地等候着县令大人开口问话。
此时此刻的阳洪涛已不再是以秀才的身份出现,而是代表着阳村全体村民,以村长的名义前来报案申冤。再看堂上,唐启已然换上了那身庄重威严的县令服饰,端端正正地坐在高高的公案之后,身前摆放着一块醒目的惊堂木。
唐启面容肃穆,腰板挺直地端坐在那张宽大的太师椅上,犹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只见他右手猛然一挥,重重地拍下惊堂木,发出一声清脆而响亮的啪嗒声。紧接着,他深吸一口气,将气息沉入丹田之中,然后以一种威严无比的声音高喊而出:“堂下何人?速速报上名来!”这一声呼喊,如同惊雷乍响,震得整个公堂都微微颤动起来,让人不禁为之侧目。
远远望去,此刻的唐启确实颇有几分官老爷的架势,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儿。就在这时,众人的目光纷纷被吸引向门口方向,原来是县丞大人唐文舒款款而来。一旁的衙役见状,赶忙上前殷勤地搬来了一把精致的椅子,并小心翼翼地放置在了唐启座位的左下首位置。唐文舒优雅地坐了下来,美眸流转间,落在了跪在堂下之人身上。
只听那人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小民乃农户阳洪涛,今日特此前来状告钱家村全村。”说罢,他依旧保持着跪地的姿势,不敢稍有动弹。唐文舒此时方才留意到,在堂下的地面上竟然摆放着一个木制担架。那担架上面覆盖着一层洁白如雪的布幔,从形状上看,下面似乎躺着一具尸体。
唐文舒心下一凛,暗自思忖道:前几日自己前往阳家村时,那里还是一片祥和安宁的景象,人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可如今,却竟发生了这般人命关天之事。想来也是,若只是寻常的纠纷官司,身为一村之长的阳洪涛完全有能力自行处置妥当,根本无需大费周章地闹到县衙这里来啊。
阳洪涛满脸悲愤地接着说道:“大人呐,您有所不知,咱们这阳家村地处偏远之地,村民们多以务农为生,但村子里的农户数量并不多。平日里,大家的生活倒也还过得去。只是这灌溉用水成了大问题,除了村口那唯一的一口水井之外,村里所有农田的灌溉全都得依靠两里外的那条小河。眼瞅着如今正值稻谷灌浆的关键时期,可水田却快要干涸见底啦!没办法,我们只好每天不辞辛劳地跑到河里去打水来浇灌庄稼。”
说到此处,阳洪涛的声音愈发激动起来,“谁曾想,那可恶的钱家村竟然依仗着自己位于河流上游的地理优势,在河里擅自修筑起了一道高高的水坝,直接就把河水给拦截住了!如此一来,我们下游的阳家村可就遭了殃,根本无水可用啊!”
“得知此事后,我们村立马派了几个人前去与他们讲道理、论是非,满心期望能够妥善解决这个问题。哪晓得他们钱家村的人蛮横无理至极,不仅不听劝告,反而一拥而上,对我们村的人展开了凶狠的攻击。可怜我那几位同村兄弟,被打得遍体鳞伤,其中更是有一人不幸丧命,那人便是阳老四啊!”说罢,阳洪涛颤抖着手轻轻掀开覆盖在尸体上的那块白布,只见一具伤痕累累的躯体出现在众人眼前。
阳洪涛毫无惧色地缓缓抬起阳老四的头部,让所有人都能清楚看到其后脑处那触目惊心的伤口——那里已经深深地凹陷了下去,显然是遭受过重击所致。看着这惨不忍睹的一幕,阳洪涛的眼眶瞬间湿润了,声音哽咽地道:“求县令大人一定要为我们作主啊!”话毕,他双膝跪地,深深地俯伏下身去,紧接着又恭恭敬敬地给坐在堂上的唐启重重地磕了好几个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