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梦月跟在男人身后,冷风趁着门缝钻进屋内,她身上就一条薄裙,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快进去,外面凉,我一会就回来。”蒋明舟说道。
在给了对方一个分别吻后,安梦月挥手道,“嗯啊,我等你哦!”
车子驶离西城别墅,今天太阳虽好,但进入深秋,温度骤降,秋风的寒意有些刺骨。
二十分钟后,停在了城中区的四合院前,老式建筑,苏氏园林,结合着中西美学,别有一番风情。
走到铜门前,管家立刻迎上,微微俯身道,“大少爷,您回来了。”
进入前院,穿过游廊,他直接去了北房的祠堂,左脚跨进门槛,来到方吟的牌位前。
祠堂内点满蜡烛,因为男人的到来,烛火略微闪动,他熟练的拿起香烛,单手点香,轻摇灭掉火光后,双手指节秉着香烛拜了三下,每一躬都是标准的90度,最后左手上香插在了香炉的右边。
“妈,我回来了。”
白烟慢慢飘散在空中。
蒋明舟盯着牌位看了良久,转身看见站在门口的男人,虽然有些惊讶,但不会写在脸上。
“哥。”蒋昊瑞主动开口。
他没有给出反应,直接迈着长腿跨过门槛。
然而对方的声音就在后面追着,“哥,都在大厅坐着呢…你就这么走,不好吧。”
蒋昊瑞的语气听得出不爽,但两人对上视线他又看向别处,这副拘谨上不得台面的样子,蒋明舟向来看不惯。
既然回来了,那就看看老蒋先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穿过观景连廊,园林里的黄蔷薇爬满红墙,撞色交相辉映,再过一道圆弧拱门走到了主房的院前,蒋昊瑞就跟在身后,不远不近的距离。
大厅内一男一女正在品茶,正主位上坐着蒋淮山,尽管在家依旧正装打扮,西服熨贴,见到他后只是略微掀起眼皮。
秦意坐在右侧的太师椅上,看他进门放下茶盏,笑脸相迎,“明舟回来了,快坐。”
屋内飘着沉香,蒋明舟走到左侧的太师椅上坐下,右脚一抬搭上左腿,佣人上茶,抬手看了眼手表,朝着蒋淮山开口,“什么事,说。”
蒋昊瑞在秦意身旁坐下,眼神在对面两个男人之间来回穿梭,最后停在主位上,希望能看一场好戏,只听见蒋淮山冷淡的哼了一声,“出息了。”
“叫我回来就为了夸一句,倒也不必。”蒋明舟轻撇茶盏,端起品了一口。
依旧是这样我行我素的态度,蒋淮山也不恼,直奔今日主题,“梁家这事儿,不给个交代?”
“给谁?”蒋怼怼惜字如金模式上线。
蒋淮山依旧能忍脾气,面不改色,“给两家。”
大厅右侧的女人稳如泰山,表情没有一丝变化,双手轻握搭在腿上,一旁的蒋昊瑞没能见着争吵的场面,就显得格外沉不住气,头两边摆。
蒋明舟看都懒得看一眼,淡淡道,“给过。”
“你的交代就是重创他家?”蒋淮山的情绪有些起伏,语气提高几分。
现在的情况确实看不明白,梁家对他们家而言算不上顶流,但终究还有孟家老佛爷那层关系,撕破脸不说还追在背后打,究竟是何目的,他得弄清楚。
蒋明舟不置可否,“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抬手又看了一眼手表。
时针已经走了一格,他足足在这群人身上浪费了一个小时,眉头微微皱起。
察觉到他不耐烦,蒋淮山语气更是不悦,“回趟家就这么赶时间?”
他点头,瞥了眼主位,“还有别的事吗?”
大儿子的性格蒋淮山最是清楚,继续这个话题的结局无外乎大吵一架,他再夺门而出。
他更了解蒋明舟的能力和野心,既然他有把握,那就随他去吧,话题一转,“让昊瑞去你公司学习。”
“免了。”多说一个字就是给脸。
香已经上了,茶也喝了,话也谈了。
该走了。
蒋昊瑞脸色明显一黑,侧身看向自己的母亲,嘴里的话又不敢往外蹦,秦意依旧举止优雅,微笑道,“明舟,你弟弟刚毕业回国,学的是经管,他也得历练历练,去你的公司就从最基层做起。”
听到基层二字,蒋昊瑞更挂不住脸,一堂四口人,就属他表情最丰富,蒋淮山沉着脸,继续道,“他是你弟弟,周一会去报到。”
“不收。”
撂下这二字,蒋明舟又看了眼手表,他不想再多浪费一分一秒,抬腿起身朝着大门走去。
耳后是蒋昊瑞不服气的声音,长这么大还是这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模样,蒋淮山的话,“我怎么教你的规矩!”也同样被无视。
规矩。
蒋明舟直接离开了老宅。
大厅内秦意还在轻声安抚,“明舟的公司规模这么大了,当然忙了。”
“回家到现在待了几分钟?说了几句话?”蒋淮山气的一巴掌拍桌上。
“孩子大了有主意了,也确实管不住,你啊,也该服老了。”秦意轻声笑着,眼神微微眯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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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明舟坐在车内,窗外的风景和来时不一样,狂风四起,树叶潇潇落下,路上有行人迷了眼就站定在原地。
回到西城别墅,他在门前点了根烟,吐出最后一口烟圈,推开门就看到一道靓丽的身影朝自己跑来。
“我穿这套!好看吗?”
安梦月穿着细闪的抹胸礼服,三层蓬蓬裙纱,提着裙摆跑到门口,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
见到他的小太阳,一切阴霾都被驱散。
蒋明舟扬起嘴角,“好看,外面凉,快进屋。”招呼着人朝屋内走去。
“你忙完了吗?其实也不着急的,工作要紧。”
刚才听到车声时,她站在二楼朝窗外看,男人就站在门口抽闷烟,那神情好像是...悲伤。
但她不愿主动提及,在她眼里,这个男人永远自信耀眼。
蒋明舟轻笑道,“陪你才是最重要的,忙这一切也都是为你,走吧,我的小公主,愿意陪我共进晚餐吗?”他伸出一只手,悬在空中。
看着眼前西装革履的男人,她提起裙摆,指尖搭入他的掌中,微微颔首,“荣幸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