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以安听孟江南说“你们两个”,她一愣:她、陆陆、忆宝,不是三个人吗?为什么说是“两个人”呢?
孟江南该不会是因为之前发烧,把脑子烧傻了吧?所以他不会数数了。
“你让我跟谁分?你到底是把谁忘了?”陈以安指了指陆以安和言忆,“你说出来,我家忆宝和陆陆保证不揍死你!”
孟江南像是在看傻子一样看着陈以安:“刚才我不是给过我老姐了吗?所以当然是你跟陆以安两个人分,这没有什么不对吧?”
陈以安理亏,低下头数了一下桌上的糖,一共有六颗。
那么,她和陆以安每人可以拿到三颗糖。
她看了看言忆,觉得她只吃到了一颗糖,实在是太可怜了。
要是被言忆知道她和陆陆两个人都能得到三颗糖,而她却只有一颗糖,她的心里会不平衡的。
于是,她把糖分成了三份,每一份两颗。
可她想到刚才言忆已经吃过一颗糖了,要是再给言忆两颗糖的话,那么她就能吃到三颗糖了。
她才不想吃亏呢!
于是,她就给了陆以安三颗糖,又给了言忆一颗糖。
“我直到现在才知道,你的数学居然这么好。”孟江南全程都在看着陈以安如何分那几颗糖,看见陈以安不愿吃亏的举动之后,他实在是没忍住,托着腮开了口。
听到孟江南夸她的话之后,陈以安好似身后出现了一条尾巴,疯狂地摇啊摇。
“那当然!我的数学成绩又没有到差得一塌糊涂的地步!”陈以安嘚瑟地道,“而且还有你给我辅导呢!”
孟江南连忙否认:“你可别乱说!我什么时候教你斤斤计较了?”
陈以安一脸震惊:刚才孟江南是在说她斤斤计较,是吗?
孟江南伸手将言忆桌上的那颗糖抢走了,又扔回到陈以安的课桌上:“你自己吃吧!我觉得你不够吃。”
言忆顿时觉得自己的心凉了,她从桌上找出语文笔记本,转过身把笔记本借给了陈以安,在心里想着:孟江南是不想让她吃那么多糖吗?还是他不愿意让陈以安把糖给她?
她正这么想着,下一秒,一张小纸条就被孟江南扔了过来。
她将纸条打开一看,上面写着一段话:我帮你把好吃的糖挑出来了,等考完试之后给你,别被陈以安知道了,不然她又要跟我吵架了。
言忆看完之后,将小纸条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了笔袋里。
她朝孟江南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跟他说好了。
看到纸条上的内容之后,她的心情大好:孟江南对她真好,把好吃的糖都留给她了。
她觉得嘴里还未吃完的糖甜丝丝的,这颗糖是孟江南给的,所以,一会儿的考试肯定能够考好。
不知到底是不是孟江南给的糖有一种魔力,在考试的时候,言忆觉得这场考试是前所未有的顺利。
语文考试结束之后,言忆将桌子搬回原来的位置。
“老姐,给!”两人的座位一并拢,孟江南从书包里拿出一只装有糖果的保鲜袋,“跟你说好的。”
言忆伸出手,刚想去接,孟江南又把手缩回去了。
她一愣:他这要给不给的举动,到底是几个意思?
“想要糖,可以!不过有一个规定。”孟江南一脸严肃。
言忆虽然不知道孟江南即将说出的规定是什么,但她还是点头同意了。
她觉得要是她不同意的话,孟江南会毫不犹豫地把糖收回去,不打算给她了,所以,她还是先答应了为好。
“什么规定?”言忆问道。
孟江南特别严肃地道:“你不能多吃,不然会蛀牙的。”
言忆简直哭笑不得:她还以为是什么规定呢!原来是把她当成小孩子了啊!
“我当然知道,我不会多吃的。再说了,我总不可能把糖一次全部吃完吧?”言忆跟孟江南保证道。
听言忆这么说,孟江南这才把保鲜袋递给了言忆:“那就行,只要你不是吃完一颗之后,立马再吃一颗那种就行。”
言忆真的是服了孟江南了:就算她再怎么爱吃糖,总不能那样吃吧?她是多想有蛀牙啊?
“对了!你是不是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言忆问。
孟江南被言忆这句话问懵了:“什么事?”
“姚主任不是说让你考完试之后去他的办公室吗?”言忆提醒道。
孟江南一拍额头:“完了!我忘了!”
他连书包都没有收拾,就往教室外跑。
陈以安嘲笑道:“孟江南是不是考试考得傻了,所以连这点小事都记不住?”
言忆摇了摇头:“我觉得不是,他根本没把姚主任找他的事情放在心上,因为他根本就不拿这件事当事。”
陈以安收拾完书包和桌上的学习用品,把言忆的笔记本还给了她:“忆宝,我一会儿去书店,你去吗?”
言忆摇了摇头:“不了,我过会儿直接回家。”
见言忆不愿意跟她一起去,她也不强求了,跟言忆和陆以安挥了挥手,跟她们打了声招呼:“忆宝,陆陆,我怕我想要的书被卖完了,我先走了!”
言忆都没来得及跟她说句“周一见”,陈以安就像是赶着投胎一般,急匆匆地跑出了教室。
她抬起手,对着陈以安离开的方向挥了挥手,小声地说了一句“路上小心”。
不管对方能不能听见,总之就是要有仪式感。
陆以安随便抓了几本书,往书包里一塞,跟言忆打了声招呼:“忆宝,我跟安安顺路,我也先走了。”
“好,周一见!”言忆朝陆以安挥了挥手,终于把没跟陈以安说出来的话说出来了。
陆以安说了一句“拜拜”之后,就飞快地跑出了教室,朝着陈以安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言忆托着腮,百无聊赖地坐回座位上。
教室里的同学一个接一个地走了,最后教室里只剩下了她和宋观棋。
还有……
孟江南那只孤零零地躺在座位上的书包。
言忆趴在桌子上,把玩着桌上的笔。
每当有人从窗口经过的时候,她都会抬起眼看一下,发现走过去的人不是孟江南之后,她就继续玩着手里的笔。
她实在是无聊得很,就从书包里拿出孟江南给的糖,她将保鲜袋打开,从里面摸出一颗西瓜味的糖,把糖纸剥开之后就把糖塞进了嘴里。
刚才孟江南给她定的规定,她可没忘。
她怕她不按孟江南的要求的话,他就会把糖收回去,所以她将保鲜袋重新打了个结,放回书包里,像是怕有人会偷走一样,她谨慎地把书包拉链拉上了。
做完这些事之后,她就又趴在桌上玩笔了。
也许是她玩得太过起劲,所以没有听到身后的脚步声。
当感觉到自己的肩被人碰了一下之后,言忆顿时感觉自己身上所有的汗毛都竖起来了,猛地跳了起来,一转头才发现是宋观棋。
“观棋哥哥,怎么了?”言忆一阵后怕,不停用手抚着胸口。
宋观棋像是知道自己把言忆吓到了一样,就轻轻拍了拍言忆的背,安抚着言忆。
他拿出一张纸条,递给言忆。
言忆把纸条展开,上面是宋观棋写下的一段话:你怎么不回家?
“姚主任不是找孟江南嘛,可他把书包落在这里了,万一我走了的话,有人把他的书包拿走了怎么办?”言忆指了指孟江南的书包,跟宋观棋解释,“所以我留在这里,帮忙看管一会儿。”
宋观棋歪了下头,随后挤出了两个字:“我来。”
虽说只有短短两个字,但言忆还是听懂了宋观棋的意思。
他是在让她赶紧回家,他来帮忙看管孟江南的书包。
言忆摇了摇头,拒绝了宋观棋的帮忙:“不用了,观棋哥哥,你先回家吧,我再等一会儿,要是他再不回来的话,我就把他的书包放在老李的办公室里,这样的话,我们就都不用在这里等下去了。”
宋观棋抿着唇,一言不发。
这是言忆第一次拒绝他,因为孟江南。
他对孟江南的敌意越来越大。
都怪孟江南,为什么言忆的同桌是孟江南,而不是他。
言忆见宋观棋的脸色越来越黑,情绪越来越差,她越来越懵:谁惹到他了?
好在孟江南很快就回来了。
言忆刚看见孟江南的身影出现的时候,就开始麻利地动手收拾起桌上的课本,一边收拾一边对宋观棋说:“观棋哥哥,孟江南回来了,我们就不需要再继续帮忙看管他的东西了,你早点回家吧。”
宋观棋抬眼看向来到教室门口的孟江南,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又带出了“噼里啪啦”的火花带闪电。
言忆可不想夹在两人中间,一会儿战火纷飞的时候,最先受伤的人不就是她吗?
她背上书包,转头看着宋观棋:“观棋哥哥,你先回去吧!要是你回家晚了的话,叔叔阿姨会担心的。”
见言忆“赶”他的态度很是坚决,宋观棋狠狠地瞪了孟江南一眼之后,回到座位上拿起书包,迈开步子往教室门口的方向走。
在经过孟江南的时候,他特别幼稚地用肩膀撞了孟江南一下,将孟江南撞了一个趔趄。
“真是莫名其妙。”孟江南小声嘀咕道。
宋观棋走到窗口的时候,他转过身,朝言忆挥了挥手,很是温柔地说了一句“拜拜”。
言忆也朝宋观棋挥着手:“观棋哥哥,路上小心。”
听到言忆在关心他,宋观棋的心情肉眼可见得变得好了起来,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脚步也变得轻快起来。
他的身影没一会儿就从言忆的视野里消失了。
孟江南拿着东西走回座位,言忆这才发现他出去的时候,是空着手出去的;回来时,手里满满当当得回来,像是到小卖部里扫荡了一圈。
“老弟,你不是去姚主任的办公室了吗?他跟你说了些什么?”言忆看着孟江南手里的一大堆东西,没忍住发出了疑问,“怎么还去小卖部里买东西了呢?”
“一会儿回家的时候,经过小卖部的时候再买这些学习用品不行吗?非要在姚主任跟你谈完话之后去买吗?”
孟江南把手里的学习用品放在桌上:“这些是姚主任给我的,不是我去小卖部买的。”
“姚主任给你的?他为什么要给你学习用品?”言忆很是奇怪。
孟江南边收拾东西边回答:“他就是关心一下我的学习,还问一下我的身体怎么样,感冒好些了没有。他可能是照顾我的学习吧,所以才给我这些学习用品。”
他收拾完书包之后,拿起桌上的学习用品,就要往桌洞里塞。
忽的,他发出了一声疑问:“哎?奇怪了!”
他将手里的东西放回桌上,弯下身子,恨不得将脑袋伸进桌洞里,手在桌洞里不停摸着,碎碎念着:“是我记错了吗?不应该啊!我明明记得是放在这里的。”
言忆连忙问:“你在找什么?需要我帮忙找吗?”
孟江南回答道:“我明明把一本黑色的笔记本放在这里的,怎么不见了呢?难道是我记错了?”
言忆紧张得不行:听孟江南的语气,这本笔记本对他来说肯定很重要,不然他怎么会如此焦急地找一本笔记本?
“可能是被你桌洞里的其他书挡住了。”言忆给孟江南提建议,“你把桌洞里的书都拿出来,我跟你一起找,这样的话,效率可以高一些。”
孟江南觉得言忆提出的建议不错,就听从了言忆的建议。
他嫌椅子太过碍事,就把椅子挪到了一边,蹲下身,将桌洞里所有的东西都搬到了桌上。
言忆觉得孟江南的桌子上放不下那么多书,就把一堆书搬到了她的桌上,认真仔细地帮孟江南寻找他的黑色笔记本。
就在两人把桌洞里所有的书都翻了个遍之后,言忆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
她弱弱开口:“老弟,我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你别骂我。”
孟江南找得累得半死不活,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向言忆:“什么事?你说吧。”
“那个……上周,以安把刘致昊的笔记毁了,所以,她从你的桌洞里拿了你的笔记本,用来帮刘致昊抄笔记了。”言忆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轻得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