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老师,您的意思也就是说,以后周考完不排名次了?”言忆很是吃惊,不由蹙起眉,“这是谁提出的建议?”
要是考完试之后,钟怀安没在班级群里看见名次表,问起原因的话,她该怎么说?
直接把“同学建议取消排名制”为由告诉她吗?
每一次考试之后,钟怀安是靠名次表来评判她到底有没有退步,要是没了这个“凭证”,能够证明她进步了的方式就没了。
“老师,不排名次了的话,总分应该会算的吧?”言忆弱弱地问了一句。
“不排名次了,要什么总分?”李赠看着言忆,“要是你想要知道总分的话,你可以自己算一下。”
言忆点了点头,把她主要想问的问题问了出来:“老师,我能不能知道到底是谁提出的这个建议啊?”
李赠从言忆的语气里判断出她现在很生气,他紧张得往椅背上一靠,一脸防备地看着言忆:“怎么了?你想干什么?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言忆十指交叉,骨头发出“咔拉咔拉”的声响,笑得人畜无害,可说出来的话让人感觉后背一凉:“因为我想揍他!”
李赠默默把嘴边的“你的同桌给的建议”咽了回去。
假如因为他“告密”,言忆真的跟孟江南打架了怎么办?
小打小闹的倒不是什么大事,就怕言忆下手没个轻重,把他们班的年级第一打出什么问题来了怎么办?
那他的罪过可就大了。
李赠只能对这件事闭口不谈。
陈以安背过手去,轻轻戳了戳言忆,示意她不要说话,随后,她看向李赠,问道:“老李,您可以不用告诉我们是谁提出的建议,您只需要告诉我们,他提出这个建议的理由就行了。”
李赠看了一眼表上的时间,提醒她们道:“马上就要上早自习了,你们快回去吧!”
陈以安抬腕看了一眼腕表,发现的确要到早自习的时间了,她就只能作罢:“老李,那么我们在午休时间来找您,您一定要告诉我们为什么取消排名制的原因。”
没给李赠拒绝的机会,陆以安就接过话茬:“老李,我们就这么愉快地决定好了!”
李赠一头问号:谁答应了?谁听见他答应了?怎么就莫名其妙地决定好了呢?
他刚张开口,陈以安就抢着开口:“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陈以安说着就一手拉着言忆,一手拉着陆以安,跑出办公室时近乎是用“逃”来形容。
跑出一段距离之后,言忆这才反应了过来:“以安,你为什么要把我们拉走?”
陈以安转回头,像是看李赠有没有追上来,没看见李赠追出来,就立马扭回头:“忆宝,你不懂!一会儿老李要炸了!”
言忆“啊”了一声,刚想问“老李要炸了是什么意思”,身后就传来了李赠气急败坏地跺脚的声音:“我可没同意!你们怎么能替我答应了呢?”
言忆刚想回头,陈以安就揽住言忆的肩,轻声道:“别回头!当没听见,不然老李要把你抓过去了!”
陈以安加快了脚步,把言忆和陆以安推进了教室里:“快快快!再不进教室的话,我们就要被老李逮住了!他到时候反悔了怎么办?”
“可是老李根本就没答应啊,那么哪来的‘反悔’一说?”言忆被陈以安推着往前走着,她觉得没有一步是她自愿走的。
陈以安真的是服了言忆的脑回路:“虽然说老李自己没答应,但我和陆陆已经替老李答应下来了啊,所以他不答应也得答应。”
言忆沉默了:她没想到居然还能这样。
“刘致昊,你在这里做什么?”陈以安皱着眉看着站在孟江南座位旁的刘致昊,“看什么呢?”
“你有一个地方抄错了。”刘致昊的语气很平淡,“你再重新抄一遍吧。”
陈以安大步走到刘致昊的旁边:“我哪里抄错了?你不要乱说啊!”
刘致昊朝陈以安招着手:“来,你过来自己看!你写的是什么东西?我都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
“你自己说,我到底应该说你粗心,还是该说你把脑子落在家里了,还是应该说你没脑子?”
陈以安拍了一下桌子:“你过分了!怎么能这么侮辱我?”
刘致昊屈起手指,在本子上敲得“咚咚”直响:“来!你自己过来看!你写的是什么鬼?”
陈以安凑过去仔细一看,看清她写的东西之后,噤了声。
“我冤枉你了吗?承认自己没脑子了吗?还觉得我是在侮辱你吗?”刘致昊简直找不到用来形容自己的心情的合适的词了,“现在服气了吗?”
陈以安表示不想被别人看见她写的丢人现眼的东西,实在是太丢脸了,她写的东西就连她自己都想笑了。
她伸手要去把那张纸撕掉,要“毁尸灭迹”。
“你干什么?是不是想把这张纸撕了?”
“那不然呢?”陈以安的脸变得通红——又羞又气。
刘致昊闻言,连忙把本子合起来,将本子拿走了:“还是我自己抄吧,不用你帮我抄了,我身为一个强迫症,实在是忍不了我有一本残缺的本子。”
陈以安看向言忆:“忆宝!你有没有新的本子?没用过的那种。”
“我记得我有的,我帮你拿。”言忆说着将刘致昊扒拉到一边,“麻烦你让一下,谢谢。”
陈以安很感谢言忆,她将刘致昊那么一扒拉,刘致昊就离她近多了。
她连忙伸手去抢刘致昊怀里的本子:“你把本子给我!我要还给孟江南的!”
“啧!”刘致昊侧过身,将本子护紧,不让陈以安抢走本子,跟陈以安讲着道理,“要是你没有写错的话,这本本子就是我的笔记本了对吧?”
陈以安虽不知其意,但她还是很实诚地点了点头:“对,是这样没错。”
“既然这样,那你怎么能抢走我的笔记本呢?”刘致昊将自己那本划到长线的笔记本也拿走了,“你要是敢偷摸拿走这本笔记本的话,我就跟老师告状说你偷我的东西!”
陈以安抓住刘致昊的胳膊,要把他的手掰开,要把本子抢走:“这是孟江南的本子,就算我是偷东西,那也是我偷孟江南的东西!这是你的本子吗?”
刘致昊一闪,弯下身子,将本子紧紧护住。
陈以安拽着刘致昊的衣服,嘴里喊着:“你把本子给我!”
言忆已经从自己的桌洞里找到了新的本子,看了看刘致昊,又看了看陈以安,弱弱地开口:“那个,你们等一下,我想先问一个问题。”
“忆宝,你想问什么问题?”陈以安抽出空来,看向言忆。
言忆举起手里的本子:“我找到新的本子了,现在还需要用吗?”
“需要!”
“不需要!”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陈以安和刘致昊对视一眼,“战争”又爆发了:
“你为什么说不需要?”陈以安抓狂了,“你不是有强迫症吗?你能忍受自己拥有一本不完美的本子吗?”
“这本本子难道不是给我用来当笔记本的吗?这是我的东西,我想怎么处理它是我的事情,你管得着吗?”
两人争论不休,谁都不服谁,言忆觉得她被两人吵得头都疼了。
“你们两个说话的声音能不能小一点?你们吵得我头都疼了。”言忆眉头紧蹙,觉得自己的耳边有五百只鸭子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