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他一开口，愁苦之风迎面扑来。
“圣古路斯九世，已经疯魔了。”
他一开口，便吐出让在场所有人都震惊无比的话。
“有一个秘辛，你们可能都不知道。”
“在一百年前，他曾经被一个神秘的刺客暗杀，虽然被自己的总管苦那力乌拼死相救，但还是被刺客匕首伤到，中了匕首上的奇毒：‘行将就木’。”
“‘行将就木’？”
“这是一种基因毒药。听说是传说中的超等文明，九龙文明的产物。”丘力五道：“圣古路斯中了这毒后，相貌衰老得极其厉害，恐怕时日无多。”
“圣王族寿命可是有百万年。”易晓林奇怪地问：“你所说的时日无多，大概是多久？”
他倒是挺想西隆皇帝赶紧死掉，这样战争就算不会停止，西隆帝国也会引起一片混乱，给银河联盟喘息之机。
“我也不清楚，不过以我所见到的皇帝真容，大概也就几十年好活了。”
“还有几十年啊……”易晓林遗憾地咂咂嘴。
“对一场宇宙级的战争来说，几十年时间不过转瞬。”丘力五道：“而圣古路斯九世为了延长自己的寿命，做了很多骇人听闻的事情。”
“西隆帝国有一个星系，里面有数十亿的研究人员，全部都在研究圣王族的寿命基因。”
“他还找到了神秘邪恶的巫灵族，用神秘侧的方法献祭以亿计的国民的生命，想将自己的灵魂转移到另外一个圣王族人身上。”
“他还一直在调动大量资源，劳民伤财地到处寻找超等文明的遗迹，想以超等文明的产物对抗超等文明的毒物。”
“看来都没有成功。”易晓林啧啧道。动辄亿计，生命在这个暴君眼中，就那么廉价么？
“对，但这也让他更加疯狂了。”丘力五眉头揉成一团，苦得仿佛能滴下水：“他找到了虚空生物。”
“近期活跃在帝国前线的生物文明，你们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对吧？”
“其实它们也没有名字，因为它们来自虚空。”
“啊？”易晓林挠了挠脑袋：“我还以为它就叫‘神秘’呢！”
“……”阿九无语地看着易晓林。
刘若兰咕咚咕咚又喝光了一瓶的酒，她将酒瓶往旁边一扔：“这谁不知道哪？可是又有什么办法？那个生物文明可是没有一丝的虚空痕迹，谁能证明它们来自虚空？”
丘力五眉头皱得更苦大仇深了。
“因为虚空生物没有提供任何物质。它们直接感染了现实生物，让它们成为了无限生物。”
“怎么个感染法？”
“这我就不清楚了。”丘力五叹道：“最了解这方面的纽斯顿，在一年前已经失踪了。”
“纽斯顿？”刘若兰一惊。阿九拳头突然捏紧。
“纽斯顿？”易晓林想了想，从记忆角落里拿出自己曾经看到的猎人公会百科。这也是一名前王者，他本身实力并不强，但他同时是一个虚空生物学家和药剂师，极擅长以各种生化手段削弱虚空生物的战斗力，连君王都吃不消他专门为虚空生物配制的毒药。
“不过他说过一个词：粒子感染。”丘力五想了想，道：“虚空粒子感染。”
易晓林心中一惊。
“虚空粒子？你是说那种身上有成千上万的、肉眼都看不到的小飞虫围绕的虚空恶魔？”刘若兰奇怪道：“那种小飞虫在虚空环境中的确厉害，但一到现实就会被瞬间全部湮灭，怎么感染？”
“这我就不知道了。”丘力五摇摇头：“不过纽斯顿失踪前，说他有了一个极其恐怖的发现，他没有跟我说，因为他说还需要去虚空世界进行最后一步的证实……之后，他便失踪了。”
“他去了哪个虚空世界？”一边不说话的阿九，突然开口问道。
丘力五看了眼阿九，道：“一个叫冥界的虚空世界。不过在他失踪后，他的实验室就被帝国收回，他制造连接冥界的溶洞发生器也被收走了。”
易晓林心中一动，看向了阿九。阿九咬了咬唇，扭头走出了舰桥。
“她怎么了？”易晓林小声问刘若兰。
“小九九啊。”丘力五感叹道：“当年她还不是王者，还是崔纳克徒弟的时候，与我们一齐狩猎时，最关照她的就是纽斯顿啊。”
“已经一年了啊……纽斯顿……想必已经凶多吉少了。”丘力五叹了口气，捏开一瓶酒的封口，仰头大口灌酒。
整个舰桥里一片悲凉。易晓林立刻转回了话题：“圣古路斯九世与虚空生物勾结，帝国内部没有异议吗？”
“不是没有异议，是没有任何证据，就连我们，明明知道，却也没有任何办法。”丘力五道：“我们怀疑，与虚空沟通的媒介，就是他的皇家总管苦那力乌。”
“当年苦那力乌为圣古路斯挡下行将就木，其中大部分的毒素都被他承担，但看他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应该是基因针对吧。”易晓林想了想道：“如果是基因武器，那肯定是针对某种特定基因而制造的，很有可能能够杀死一个生物，却对另外一种生物完全无害。”
“你太小看行将就木了。”丘力五道：“纽斯顿可是跟我们详细讲解过行将就木。它的确会针对特定基因攻击，但当它找不到特定基因时，它就会变成泛基因武器，威力不会减少多少。苦那力乌再怎么长寿，也比不过圣王族吧？”
易晓林翻了个白眼：“你都能想到的，圣古路斯会想不到吗？帝国那么多人会想不到？如果真是苦那力乌做的……”
刘若兰猛地拍了易晓林一把：“你喝醉了吗？我们有说过刺客与苦那力乌有联系？”
易晓林愣了愣。好像确实没有。
“你的想法，帝国最开始就调查过了，甚至用上了还在实验中的泛时光回溯。”丘力五道：“但这件事，的的确确与苦那力乌没有任何干系。”
“不过也成了西隆帝国与虚空勾结起来的必备条件。”易晓林亡羊补牢：“我甚至可以推测，圣古路斯在将死之际，会被虚空生物吊着命，以此变成虚空生物的傀儡，帮助它们入侵现实。”
刘若兰惊奇地看了他一眼，一手抓着酒瓶凑了过来，一手搂着他的脖子：“你也不是看上去那么蠢吗，这都想到了！”
易晓林翻了个白眼。
“虚空生物，那可是邪恶的化身，它们残暴贪婪，视所有现实生物为食。与它们的交易，无亚于与虎谋皮。”丘力五道：“我、崔纳克、薇古丝和纽斯顿，都想到了这一点。”
“那么这么说来，你们此次来到这里，不是与我们作对的？”易晓林惊喜道。
“只有我不是。”
“只有你？”易晓林愣住。
“他的意思就是，他保持中立，我和薇古丝，还是得与你们打上一场。”
一个男子的声音自舰桥舱门传来，崔纳克和薇古丝已经站在门前。
“哈喽，好久不见。”刘若兰还笑盈盈地与两人打着招呼。
“圣古路斯九世都疯了，你们也要跟着疯？”易晓林觉得不可理喻。
崔纳克沉默了一会，指了指自己的军服：“我是帝国军人。”
“那你呢？薇古丝小姐？”
“我可是黑暗精灵，谁给我好处多，我就跟谁干。”薇古丝冲易晓林抛了媚眼：“这个小哥，看看你的本钱呗，若是比圣古路斯的大，我会考虑倒戈哦。”
阿九自走廊外，径直穿过他们两人走了进来：“要打就打，别那么多废话。”
“小九九还是这么耿直。”薇古丝似笑非笑地瞟了一眼崔纳克：“果然师出一门。”
“舜族加入了银河联盟，那么你站位敌对，我也不会说什么。”崔纳克面无表情：“战场上相见，没有师徒。”
阿九咬了咬牙，朝着崔纳克摆出了拳势。
“诶？真要打？”刘若兰还准备说什么，舰桥内突然全部陷入一片黑暗。
夜鬼发出桀桀的笑声，突然出现在易晓林头顶。这个婴孩一般的生物长着修长的四肢，指甲锋利得如同刀片，易晓林甚至才刚刚抬起手准备格挡，就觉得头皮一痛，金属摩擦的声音响起。
他的头皮给掀开五道爪痕，夜鬼的指甲抠在自己头盖骨上，划出五条浅浅的痕迹。若不是易晓林头骨够硬，这一下便能将他的脑浆掏出来。纵使如此，他的脑袋也嗡嗡直响。
易晓林面色凝重。对方并不是开玩笑的，而是真的要置他们于死地。
阿九与崔纳克已经打了起来，两人如同失帧的电影般，时不时出现消失，动作也如同静止画面。那是因为他们的攻击速度，已经超过了肉眼的极限。
周围时不时响起一阵阵的爆炸声，舰桥内的物品一件件爆炸。就连丘力五，也推着酒车走到了角落里。
刘若兰手里拿着的酒瓶，给薇古丝一拳打爆。
她双臂挡住薇古丝的拳头，后退了数步。
她活动了一下手臂，看到手臂上的肿起的血块，面色严肃起来。
“真的不能谈谈？”
“这个世界没有爱了吗？”
易晓林瞟了一眼这不靠谱的娘们，心里叹了口气，背上又给夜鬼撕开一道深深的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