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没来得及防备的云风被踩出男人本音。
十指连心!
他现在心脏都快被人挖去一刀了!
陆徽柔被这突然发生的事扰乱了心神,有瞬间没反应过来。
“放开我!”云风双手撑地,试图逃走。
但是!
这个女人,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力道怎生这么大!
都怪他刚刚大意了!
不然他的乖宝早就喂到踩他的贱女人嘴里了!
“传闻苗疆王是个貌若好女的年轻男子,如此一看果然不假。”温岚单脚踩着云风,俯身看他。
能让苗疆圣女一直不离开的东西或人,一定非常重要。
根据她与云瑶的接触,云瑶又不是个恋爱脑。
人活一生,无非“情”“志”二字。
既然不是因为“情”,那就只有“志”。
“什么和什么?”陆徽柔脑子都快炸了。
不就是她一时兴起勾搭的一个男扮女装的宫女么?
怎么冒出来个什么苗疆王?!
这可是皇宫啊!
云风手指在地面点了点,扭头深深看向温岚:“既然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还不放了我?!”
而后……
他又深深皱起眉头。
温岚既然早就知道他的身份,却一直密而不发。
所谋甚大啊!
温岚嗯了一声。
如果不是有所怀疑,眼前所谓的苗疆王早就跟陆徽柔一起见鬼了!
于是,她笑了笑,轻声说:“仪美人与云瑶,孰轻孰重呢?苗疆王心中有数了么?”
云风冷下脸来。
南疆并不是一开始就叫南疆的。
南疆少数民族众多,但以苗族为首。
在勤劳勇敢的苗族人眼中,南疆一直都是他们的地盘。
在南疆人心中,苗疆王就是他们的王。
所以,南疆不如说是他们的“苗疆”。
直到大周的开国帝王让义子坐镇南疆。
而为了稳固统治,历代南疆王都架空苗疆王的位子,与苗疆圣女通婚。
直到沈初白继位。
他寻找到机会带着圣女云瑶出走苗疆,却一路被南疆王追杀。
云瑶被郕王救走,他则趁机混进了皇宫。
阴差阳错下,来到了仪美人身边伺候。
一次醉酒,两人之间发生了关系。
陆徽柔很快抓住了关键词“苗疆王”。
那么,她腹中的孩子——
陆徽柔低头,轻轻摸了摸凸起的小腹,眼中笑意阴沉。
云风久久没有回应,再抬头正好对上温岚目光。
两人对视一眼,云风开口回应:“他们俩对我都很重要。”
温岚嘲讽地扯了扯嘴角,并不吃这一套:“太贪心了,会什么都得不到!”
云风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刚刚才他演出的深情并不是假的。
不过那是在他有把握能够拿下皇后温岚的情况下。
现在,一个死皇帝的后妃,和一心一意爱慕他的云瑶,他还是拎得清的。
陆徽柔顿时有些紧张地站起身来,目光落在云风脸上,一双眼睛哀伤不语。
云风别过眼睛,沉声道:“我选云瑶。”
南疆大乱,皇后温岚还用得上他。
他的性命该是无忧。
但郕王死了,云瑶不知所踪。
或许,踩着他背的这个疯婆子知道在哪儿。
温岚脚往下重重一碾,听到云风闷哼声后,微笑着看向陆徽柔,“听到答案了么?不管是沈初白,还是云风,他们都不选你呢。”
杀人诛心,就该是这样了。
萧何默默往温岚身旁退了两步。
陆徽柔试图挤出两份笑意,却觉得心口钝痛。
明明她不在意云风的身份地位的。
在她看来,云风不过就是她借种的工具。
可以利用男女之间那点子隐秘的吸引,无条件让他为自己付出的一个工具人罢了。
但是,云风这样的选择还是让她很不开心。
陆徽柔面无表情地走到云风面前,蹲下身子,盯着云风眼睛:“你刚刚不是愿意为我去死的么?”
怎么能突然变化这么大?
让她在温岚面前丢尽脸面!
她才不要当没人爱的可怜虫!
云风收敛了所有情绪,静静望着陆徽柔,“我从未过问你的秘密。所以,你也没有资格过问我的。”
在二人对峙的时候,温岚和萧何二人已经悄悄退出去了。
走到大殿门口,禁卫军将房门上锁。
萧何看向温岚:“你这招高啊。”
真要让云风回了南疆,南疆必定乱上加乱。
但云风死在了皇宫,明王一登基即可拿着苗疆王的尸体给南疆王示好。
稳住南疆王,再杀漆国人,内忧外患就全解除了。
温岚望着天上漂浮的白云,轻轻笑了笑。
萧何能想到的,她当然都想到了。
但她的初衷是让陆徽柔认清楚人的本性啊。
内室里,云风坐起身来,伸展着四肢。
他并不想再和陆徽柔讲话。
因为,他不可能一辈子都待在皇宫,用女装身份示人,给人当一辈子的伺候宫女。
哪怕,他伺候的这个女子,是他有过感情的。
“你如果不爱我,刚才为什么又要答应替我去死呢?”陆徽柔仍执着盯着云风,要一个答案。
云风透过缝隙,看向大殿门口守着的禁卫军背影,忍不住掏了掏耳朵。
傻女人总是爱问男人要答案。
但他可最讨厌蠢笨的人了。
突然,云风感觉肩上落上了一只手的重量。
可他浑不在意。
一个怀着身孕的女子,能对他做什么呢?
更何况,这女子肚子里怀着的还是他的种。
“既然不爱我,你就去死吧!”陆徽柔利刃刺向云风肩颈,眼中冷得结冰。
这些男人,一个个自以为是。
早就该死了!
云风捂住脖子,感受温热液体流过手指,不可置信地看向陆徽柔。
“你……”
“看我做什么?你当真以为我是天真柔弱的女郎?”陆徽柔拔出匕首再刺,眼睛里都沾染上了云风血迹。
管他什么苗疆王,还是什么皇帝。
她早就该这么做了!
什么三十年河东?
什么三十年河西?!
人死了,还能活过来不成?!
杀人可真爽!
云风沉默盯着陆徽柔半晌。
明明他已经尽力保她了啊。
为什么她会恨自己恨到……要杀了他呢。
陆徽柔忽然觉得心脏好痛,甚至连匕首都握不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