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之时，马车沿着泥泞路前往陶瓷工坊，远远就能看到冶炼厂高炉红光照映。嘈杂的声音由草棚传出。意识到情况不对，士兵涌来制止争执。林风大喊停下。
“我今日绝不会轻易放过你！”
简陋的棚屋里混乱不堪，人群围成一圈。
有人试图调解纷争，另一些人则破口大骂。
砰！
一支强弩突然射出，在人们头顶划过，深深钉进了顶梁柱上。箭尾微微颤动，发出轻微的震动声。
身着重甲的士兵缓缓靠近，拔出了长剑与武器，气势汹汹。棚屋里顿时陷入一片寂静。
工匠们纷纷后退，面带惧色。
“吵什么？”
“要闹反吗？”
一名 ** 严厉地喝道：“再敢乱动一步，脑袋立马落地！”
“将军，您总算来了。”
管事弯腰鞠躬，“再不来，这帮粗人就要出事了！”
“发生了什么事？”
** 目光如炬，众人低头不敢直视。
“我只是好意准备了一些有荤食的饭菜。”管事满腹冤屈地道，“这些家伙非说我私吞食物，少给他们伙食。”
“什么叫你好意？”
“明明是规章所定，不得克扣工匠们的饮食标准。”有人喊了一声，“我们应该每天都能吃到肉才对。”
管事的脸色微变，朝 ** 使了个眼色。
“刚才说话的是谁？站出来！”
** 向前逼进一步，匠人们惊慌失措，紧紧抱作一团。
“就为了这点小事闹翻天？” ** 瞄了一眼饭桶，里面确实有不少零星的碎肉，“这里面不是有肉吗？还山珍海味呢？”
“大人，你看清楚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有人愤怒地说，“他居然用鼠肉冒充鸭肉！”
管事脸色陡变，旋即暴怒。
“胡说八道！”他咆哮道，“男儿好汉站出来讲明白！”
工人们眼中燃烧起愤怒，簇拥在一起，不让其中一名年轻魁梧的工匠上前。
“将军，这是天大的误会。”管事急忙道，“瞧，这分明是上好的鸭肉啊。”他从口袋掏出一串铜钱，暗中递给 ** 。
两人默契地对视一眼。
“确实是鸭脖子，”管事故作镇静道，“老鼠怎会有这么长的脖子？”
** 脸色微微抽搐，意识到事情不妙——鼠头混入菜里，难怪工匠不满。
但面对兵丁持刃戒备，工人们无人敢出声反驳，只好忍耐不语。
这时一个冷静的声音响起：“这就是鼠头。”
“是谁？！”
“你说风就是雨是不是？” ** 提着兵器走近匠人们。
“事实摆在眼前，问一百遍也不会变。”声音继续响着。
** 见状，面色愈发阴沉。
就在这时候，一阵令人惊讶的声音传来：
“各位见过府令大人！”一队守卫愣住后立即整齐地行礼。工匠们惊诧不已，张大嘴巴愣在一旁。
由于督军嬴诗曼对烧制玻璃项目的监督非常严格，陈府令很少再到这个地方巡视，大多数匠人都只闻其名、未见过其人。
“小的不知大人在此……”
什长冷汗直流，“这事儿本官没发现之前，鼠头就成了鸭脖了吗？”
陈府令向前一步，“不是这样，是……”
“大人，真是鸭肉！不信请大人尝尝！”
看到局势危急，管事将手里的肉咬了一口，尽管那怪异的感觉令他几欲呕吐，但他还是努力吞下肚去，“大人，确实是……鸭脖子。”
陈府令冷笑一声：“鸭脖子真的很好吃吗？”
“是，真的好吃。” 管事勉强挤出笑容。
“既然如此，请你把木桶里所有的鸭肉都吃了吧。”陈府令用兵器指着他。
“大人……”
“快点。” 什长不断暗示，眼神十分凶恶。
“好吧。” 管事被迫一步步挪向木桶，战战兢兢地捞起一块块鼠肉硬生生吞下去。
整个场面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盯着这位平时作威作福的管事，此刻狼狈无比。工匠们心中却充满解气的 ** 。
陈府令耐心等待，没人敢插嘴。
终于，在捞到一根长长的鼠尾巴时，管事的表情彻底扭曲。
“怎么又停了？还有不少吧？”陈府令轻蔑地说。
“那是…… 黄鳝，真的是黄鳝！” 管事脸色难看得不行。
“原来是从鸭肚子里掏出来的黄鳝吗？”陈府令继续嘲讽道。
管事苦笑，“没错，这是黄鳝。”
看着他的表情，陈府令冷冷道，“
夜色朦胧，星光灿烂。
李大人伫立窗前，凝视着夜空中的明月。佛法中有世界的成、住、坏、空四劫之说，但他万万没有想到，在内务府初创、众人应携手并进的阶段，竟然已经出现了 ** 的现象。如不及时整治，恐后果不堪设想！
吱呀——门缓缓打开。鹿太监头上包着白纱布，手里捧着木盒，轻步走了进来，低头躬身说道：“见过大人。”
“老鹿，你这额头上的伤怎么回事？”李大人转过身，注意到鹿太监头上的包扎痕迹与渗出的血渍。
“下官急匆匆赶来，没留神……碰到了柱子上。”鹿太监眼神中带着一丝可怜兮兮的祈求，希望李大人能网开一面。
“那你有没有把柱子撞坏了？”
鹿太监愣了一下，结结巴巴地说：“柱子完好无损，下官自己受了些伤，但不妨碍。”
“你可记得，初来咸阳时，陛下调你为奴籍，惶惶不可终日的日子？” 李大人严肃地问。
鹿太监立刻点头行礼道：“大人恩德永铭在心，若非您搭救，小的早就没了出路。今日所为，确实有失检点。”
李大人紧皱眉头，问道：“那管事的到底从何而来？如实相告，不然我怕不会轻易罢休。”
鹿太监心中一凛，吞吐半天后坦白道：“那是春杏楼花魁柳如烟介绍来的，她用 ** 汤蒙骗了我……是下官一时糊涂，犯下了错。”
李大人愤怒地揪住了他的领子，“哼，你说实话！饭堂里的工人日常吃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下官并不清楚具体，公主催促着完成玻璃制品的进度，实在分身乏术。” 鹿太监声音急切且带颤抖。
“你不明白一炉料要多少成本？那我就问你，陛下内库每月支出了多少钱？” 李大人瞪着他追问。
鹿太监摇了摇头。
“内库支出比去年翻了七十几倍！而收入还远远不够支出！”李大人生气地道。
……
草棚里气氛异常压抑。工匠们眼睁睁地看着一幕幕惨剧发生——那位管事因为被揭穿用鼠肉假充鸭肉的劣迹，当场被什长斩首；另一位为了遮掩过错竟打算自戳双目，最后仍逃不过致命一击。面对如此残酷的现实，大家心里既惧怕又痛恨。
随后李大人下令：“通知鹿少府前来见我，赶紧把尸首都处理掉。”
众人各怀复杂心情，互望一眼。而李大人继续严苛整顿纪律，并重申任何损害他事业的行为必将付出惨痛代价。“叫鹿少府来一趟。”他低声命令。
这一章故事便由此落幕，留下了深深印记。
第三百八十章 成王败寇：大人心中的铁腕改革
注释部分已删改名字以保证新文本流畅。
“根据我估算，以后的支出将进一步增加，最高可能比现在增长数倍乃至更多！”
“顶多三年，国库就会彻底枯竭！”
“帝国经过多年征战所累积的巨大财富，在我任内可能会挥霍一空！”
陈明放下手，轻轻拍了拍老张的脸颊。
“你好好想想。”
“皇帝耗费巨资，图的是什么呢？”
“到时候国库耗尽，若他期望的东西仍未实现，我和你的命运会是如何？”
“不对……”
“我是驸马，多少有些关系。”
“真到了危难时刻，我会把一切罪过推到你们头上！”
他用力戳着张守厚的脑门，后者已经晕头转向。
“你到时候就准备在咸阳街头受五马分尸吧，也算没有虚度此生。”
“整个宫务府上下将有数千人家族被连坐灭门，都得感谢你的一份‘贡献’！”
张守厚吓坏了，急切地拉住陈明的手臂：“大人，请您别吓我！”
“皇家藏宝无数，能三年就用光？”
陈明不屑地冷笑：“不用三年。”
“起初我也不信皇帝积累的财源如此易耗。”
“但花钱速度实在太快，回报又寥寥无几。”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你已是祸首，这个责任你是推脱不掉的。”
张守厚慌张失措：“大人明鉴，我真的没敢 ** ，最多不过是拿了点边角废料去哄那些青楼女子。”
“公事上我可是始终尽心尽力。”
陈明打断他的话：“少废话。”
“这次先记下，明天我去安排几位监军来查看。”
他挥挥手表示厌烦。
送走张守厚后，陈明独自坐在案前沉思。
手下这些人怎么都不省心呢？
刘舟老实木讷，遇突发状况不知所措。
而像鹿鹤这样的人心眼太多，稍不留神就要出纰漏。
他的目光无意中瞥向桌上一个木盒——原来是张守厚拿来的。
美轮美奂？富丽堂皇？
呵，真是鼠目寸光！
首次烧制瓷器哪来什么惊艳之作？
只是练手的作品却说得那么天花乱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