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程余本已了然于胸。之所以希望蒋万朝能说出来，不过是想了解得更为清晰些，也好作出更为准确的判断。
“我就说，蒋总怎会是一个注重利益的人。说实话，今天一见蒋总，就感到蒋总是一个重情义之人。绝对不可能做过河拆桥，或者落井下石之事。现在，听蒋总这么一说，原来根源不在利益，而是源自权力。”程余的话引得蒋万朝产生共鸣，蒋万朝颇感无奈：“程总，您也知道。在我们这个环境下做生意，权力有无限可能。胳膊再粗也拧不过大腿。”
蒋万朝说得也是事实。在当今的环境下，财力永远大不过权力。纵使你富可敌国，也终归逃不过权力的摆弄。就像孙猴子永远逃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
“试问蒋总，您对张总入资邱总公司，希望找到一家实体企业联合发展的建议，是否有兴趣？”程余不再拐弯抹角，单刀直入。
“坦率来说，若能得到张总的加入，对我万朝公司未来的发展是可喜的。只是，这个事还得从长计议。”蒋万朝对张天华抛出的诱饵饶有兴趣。要不蒋万朝也不会婉拒下一场的活动，非要留下来跟邱晓他们商讨一番。当然，蒋万朝又不得不面对来自权力的压迫。
程余看出了他的顾虑与为难，直言：“蒋总，我知道您心中的顾虑。担心事难为。不过，我请您放心。明天的赵会长、张总会去拜访水镇区区委书记，顺带也会去见一见区长。”程余话到此处，顿了顿，神秘地说：“听说明天有市委领导陪同。这可是不容忽视的力量。”
蒋万朝虽听程余如此说，心中还是不免担心。自古道，县官不如现管。于是说：“程总所说的事，倒是好事。可是……”
程余示意邱晓。邱晓意会，从包中取出了手机交到程余手中。程余不紧不慢，语气平和：“蒋总，若我能给您一件礼物，让您有个好的交代，您是否还心存担忧？”
蒋万朝一听这话，瞬时间变得激动起来：“真有这么好的礼物，我也就没什么好顾虑。”
程余不紧不慢地打开了手机录音文件，放了出来。正当他们听着录音文件时，茶楼的服务员将茶送了上来。程余给他们都倒了一杯茶。
蒋万朝听着录音内容，脸色越来越阴沉，怒道：“他们把我当傻子玩？”
程余见蒋万朝动怒，忙劝慰：“蒋总，怒气伤肝。先喝口茶。我们再继续聊。”蒋万朝端起茶杯，啜了一口，一脸疑惑：“程总，您是怎么想到这事的？”
程余嘴角露出了笑：“蒋总，说起来不值一提。因为我了解孙建他们。他们绝没有这番好意，纯粹让您多赚那么多利润。这一切都只是为了打败邱总。打败邱总的首要任务，是先破除你这个与邱总合作时间最长，合作最深的伙伴。”
蒋万朝回想起孙建当初找他谈合作时，一下就将进货价格提升了十个利润点。再加上来自权力上的关照，也就答应了跟他们合作，并承诺滨海的代理权由他们垄断。至于他们如何发展下线经销，蒋万朝不过问。
“原来这是他们设计好的。”蒋万朝瞬时有了被戏耍过后的愤怒与耻辱。
“当然。这本身就是他们布好的局。”程余迎合道。接着又说：“或许蒋总也从录音中大体听出来了，这一切都是为了报复邱总。当然，蒋总未必知道邱总和孙建的过节。若是蒋总有兴趣，不妨听听邱总如何评价孙建，并告诉你他的所作所为。”
“程总，不瞒您说，我还真有想知道的欲望。只是，这属于邱总的私事，不太方便打听。”蒋万朝并不隐瞒真实想法。
程余一脸云淡风轻：“合作，讲究的是坦诚。听听也无妨。再说，让蒋总得知一些未知的事，也能更好的促成我们双方的信任。”随后，示意邱晓。
邱晓便接过话来，简略地讲述了她与孙建的恩怨情仇。还特别强调了孙建当年要谋害她的情节。当然，这也是程余事先给邱晓做好的安排。其目的是让蒋万朝看穿孙建的险恶用心，以及残暴。
果不出所料，蒋万朝听到了孙建当初要谋害邱晓一事，顿感心惊肉跳。“谢谢程总和邱总对我信任。将如此隐晦之事都告诉我。要不，今后我怎么被陷害都未可知了。”
程余不以为意：“蒋总，合作讲究的是坦诚相待。您说呢？”
“程总您说得有理。这样，我回去之后就处理跟他们的合作。也谢谢程总，有了这个录音内容，我也不用担心。”蒋万朝坚定的亮明了态度。
程余见事情如预料中的发展，也不再多言，只是说：“我和邱总期待与蒋总再次合作。当然，若是蒋总实在有难处，也不必过于勉强。”
蒋万朝当然清楚程余是话中有话。即便现在的他不同邱晓合作，红兵集团也会同意。眼见着到嘴的肥肉怎么可能轻易送人？这显然不符合商人的本性。
蒋万朝赶忙表态：“一定可以的。这样吧，就请邱总再辛苦一下，制定一个长远的合作计划。”
邱晓强压着内心的兴奋，说：“这是分内之事。”
事已谈至此处，再谈论下去也没有多少意义，于是蒋万朝起身告辞。程余将他送到电梯口，又客套地说了几句话，各自回房中。刚进房间，邱晓一把将程余抱住，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羞涩地靠在他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