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大亮后,叶婉宁焦心地等着谢泊淮。
云芝端来早膳,“夫人先吃一点,不管怎么样,咱们在这里住着,没人敢来寻麻烦。”
“你也吃。”叶婉宁看向窗外,“云芝你说,义母的死,到底是谁害的?”
她很想去问问谢令娴,到底都知道什么,但离职告诉她,不能去找谢令娴。
压抑着心头的想法,人没了胃口,吃了半碗粥,便不吃了。
此时城门口,谢泊淮碰见了门口候着的内侍,瞧见了人,他直接停下。
“回大人,昨儿圣上知道谢夫人突然去了皇陵,不知是怎么回事,派奴才在这里候着,好问一嘴。”内侍浅笑着,“不是什么大事,您这是要出城吗?”
“正好,我要去接我夫人,既然你有话要问她,便一块儿去吧。”谢泊淮道。
“这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又没见不得人的事,有你跟着一块儿,皇上也能放心点。”最后三个字,谢泊淮特意加重咬字。
在这里等着,不就是为了抓叶婉宁的漏洞,皇上到底不是先帝,做不到对他完全放心。
谢泊淮让人找来马车,内侍只好跟着一块去了。
等他们见到折竹,再一块去了客栈。
叶婉宁瞧见谢泊淮,刚松一口气,又看到谢泊淮身边的内侍,当即沉下心来。
“这位是皇上身边的黄公公,皇上不放心你去皇陵,特意让黄公公来问一下,你去皇陵做什么,不妨直接说,没事的。”谢泊淮走到叶婉宁边上,一只手揽在叶婉宁肩头上,身子微微倾斜,唇不动地压声道,“和他实话实说。”
本来叶婉宁还在思索,要怎么说,既然谢泊淮让她说实话,应该是折竹送的信到了谢泊淮手里。
叶婉宁便如实说了,“正好公公来了,我本来打算回京城后,要进宫一趟。我实在不知,被严加看管的逆王妃能够出来,还能与我胡说八道一通。公公也知道,我与义母感情深,听到她可能是被人害的,自然坐不住,想去皇陵问问江嬷嬷是什么情况。”
“原来是这样。”谢泊淮先接话,“这可是个大事,不仅牵扯到守卫问题,还涉及隆玉公主之死。黄公公,事关重大,我们一块进宫去。”
黄公公没想到是这个结果,但谢泊淮夫妇都这么说了,他只能说好,毕竟事关重大,他一个内侍无法做决定。
一行人就这样进宫去。
正好皇上刚下朝,叶婉宁和谢泊淮在仁政殿里见到皇上。
这会太子和几位大臣也在,叶婉宁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若不是身边有个谢泊淮,她真不知道怎么办。
她把在白马寺遇到谢令娴的事,再次说了一遍,“回圣上,就是这么一回事。臣妇也不清楚,为什么逆王妃还能跑出来。但如果她说的是真的,还请皇上彻查此事。”
看守谢令娴的人,是皇上亲自派去的。
如果此事不是皇上授意,就是皇上身边人被收买了。想到可能是前者,几位大臣大气不敢喘,心想皇上要是对付谢泊淮,这可是铁锤对铁锤,他们最好别牵扯进去。但如果是后者,那问题就严重了。
殿内静了片刻,直到皇上发怒,“到底是谁那么大的胆子,竟然敢把人放出来蛊惑人心?来人啊,派御林军去庙里,把所有守卫和逆王妃都带到府衙审问,此事不查个清楚,朕一个都不会放过!”
“禀皇上,此事还牵扯到隆玉公主之死。隆玉公主在民间颇得民心,既然有线索,不如交给微臣来彻查。”谢泊淮主动请令。
“可是子谦,你如今是摄政王,公务繁忙,哪里还有空处理这个事?”皇上没有答应,“还是让镇府司去办,你也能放心的,是吧?”
谢泊淮:“回皇上,镇府司办事,微臣确实放心。不过隆玉公主是微臣妻子的义母,也就是微臣的长辈。不管怎么样,微臣也该为了孝心出份力。”
皇上明显不想翻陈年旧账,就算隆玉公主的死有问题,也就仁政殿这些人知道,传不到外边去。
但谢泊淮去查,那就不一样。
万一谢泊淮查出皇上现在重用的人,皇上该如何处置?
顺着谢泊淮的意思,把人给处置了,那皇上还有威信吗?
可是拒绝谢泊淮,皇上现在做不到。
“行,那就让你来办。太子,你也跟着一起,正好和子谦学学怎么办事。”皇上让太子一块,是为了能从谢泊淮手里知道消息,有些事才好插手。
太子出来应了好,谢泊淮也没拒绝。
众人离开仁政殿时,太子特意跟了过来,“实在没想到,父皇身边的人,会这般没用。谢大人,父皇的皇位来得突然,你说到底该怎么办,才能坐稳皇位?”
“太子殿下,微臣只懂为官之道,只会忠君爱国,其余的实在不清楚。圣上要做仁君,对天下百姓都是好事,想来日久见人心,总会被百姓们看到圣上的良苦用心。”谢泊淮说话滴水不漏。
“也是,很多事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改变的。”太子说完叹口气,“既然如此,咱们一块为父皇好好办事,为他分忧。”
谢泊淮说是这样。
一行人出了宫门,谢泊淮带着叶婉宁上马车,驶了没多久,周尚书的马车追了过来。
就是周尚书这么耿直的人,在这会都来劝两句,“隆玉公主的死已经是过去的事,逆王妃那一定要查清楚,其余的你心里有数。”
“周尚书,你什么时候变圆滑了?”谢泊淮现在看到周尚书都要嘲讽一下,“这话别人来说还是正常,你来说,我都起鸡皮疙瘩,以为白天见鬼了。”
“去你娘的谢泊淮,老夫还不是看在你的救命之恩上,才多说两句。你要是不听,有你哭的时候!走走走,我们走,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真是吃饱没事干,才来说这个话。”周尚书气鼓鼓地走了。
谢泊淮却乐呵呵地笑了,目光对上叶婉宁后,再摇了摇头,“咱们回家说。”隔墙有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