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哥什么时候回来啊！”
“小六爷什么时候回来啊！”
“………”
两声叹息几乎同时响起，张启山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旁边，蹲在地上毫无形象可言的俩人，只看了一眼就又不忍直视般再次闭上了眼睛。
他这副官的性子还是太跳脱了，回去得丢去军营加练一下才行。
还学着齐八爷萝卜蹲的张日山完全没意识到他今后的悲惨生活即将开始。
“我们已经在村口等了一上午了，六哥怎么还没出来，有什么事不能让我……额你们也去帮忙吗？”齐铁嘴想着自己武力值不行，这旁边不还有两个东北大汉嘛！
要身手有身手，要枪有枪，随便丢一个人出去轻松秒杀一村的山民。
白长那么高个子了，不知道去给六哥帮帮忙，偷偷的鄙视了那两人一眼。
“八爷，你那什么眼神……”张日山一转头就看见了，想忽视都不行。
齐铁嘴再次鄙视他一眼，“你说我什么眼神，你说你这浓眉大眼的小青年，怎么就不知道去给六哥去打打下手。”
齐铁嘴敲了敲自己的胳膊站起来，“我也是不会武，不然还轮得到你们……”有机会给六哥献殷勤。
“我……”，张日山硬着脖子刚要反驳，脑子里又想起分别时小六爷的眼神。
收回差点脱口而出的话，冷笑一声，“呵……八爷现在说得好听，之前被小六爷拒绝的时候，你屁都不敢多放一个。”
说完张日山默默的挪动脚步转过身体背对着齐铁嘴，切，八爷就会马后炮。
“呸呸呸……什么屁啊屁的，粗鄙……”齐铁嘴挥着面前的空气，一脸嫌弃，坚决不承认自己也怯六哥的冷脸。
六哥只是站在那里冷着脸拒绝他们帮忙，三个人有一个算一个都不敢生出半分反抗的心思。
实在是六哥那一身气势太强了，比穿着军装满身肃杀之气的张启山张大佛爷还盛气凌人。
那一瞬间几人只觉得自己渺小得如同蝼蚁，还好六哥只压制了一瞬，就将周身的居高临下的王者之气收了回去。
又恢复成那个熟悉的陌上君子的模样。
“你自己胆小还说我。”齐八爷嘴硬的反驳。
“八爷你不胆小，别躲着啊！”张日山这会儿也不惯着他了，也不知道是谁偷偷躲在他身后。
“我什么时候躲着了……”齐铁嘴脸一红措口否认
“懒得理你……”
知道齐八爷一向厚脸皮，张日山也不跟他耍嘴皮子，他笨嘴笨舌的可争不过齐八爷。
“嘿，你个小副官，对八爷我是越来越不尊重了。”齐铁嘴指着张日山要和他一论高下。
“……”张日山瞄了他一眼，什么都不想和他说。
“老八你还是想一想，一会儿怎么给小六解释你出现在此处的原因吧！”
张启山被他俩的斗嘴声吵得耳朵嗡嗡的，忍不住提醒齐铁嘴之前做过的事。
果然他一句话，就让刚刚还气势勃勃的齐铁嘴蔫了吧唧的蹲了下去。
怎么解释，难道让他明说他不想六哥和张启山过多牵扯？
只要他说了，他也不用在九门混了，张启山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除非六哥能把张启山拉下来自己上位。
不过这也就只能想想，六哥从不在乎外物，生活上过得如同一个苦修的修士，行走在人世间却游离在天地中。
齐铁嘴面无表情的盯着村子的方向，心里却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
怎么办？六哥会不会觉得他在闹小孩子脾气，一时一个想法，明明说了不想跟张启山去，结果却又眼巴巴的跟来了？
这下完了，自己在六哥心中的形象怕是高大不起来了。
他倒是不担心六哥会打他，毕竟六哥在外人面前还是挺给他面子的，想到这里齐铁嘴又偷瞄了一眼站在一旁闭目养神的外人。
…………
午时刚过，小六就从村里走了出来，什么也没说领着他们就往出事的矿山走去。
山路难行，两匹马和一头毛驴反而成了负担，一路上齐铁嘴故意叫苦叫累，小六爷也没有停下脚步，一直维持在他们能跟上的地步。
最后还是心软的张日山扶着齐铁嘴走。
这一扶着人走，两人就落在了后面。
张日山看了看前面都快看不见背影的两人，很是无奈的道，“八爷，要不还是我背你吧!”
这扶着走，他就像拖着一头死猪一样，忒重还走得很不方便，八爷自己走不动，还硬拉着他不让他走快。
“你不早说。”齐铁嘴麻溜的跳上张日山的后背。
早知道这小子还有余力，他早就让他背了。
嘶......他的脚底板都磨破了。
齐铁嘴倒是跳得麻溜，只是险些把张日山给压趴在山路上，张日山骂骂咧咧的站稳脚跟，心底恨恨的背着人往前面去追赶佛爷和小六爷。
另一边走在前面的张启山上前几步拉住一直往前走的小六爷。
小六回头看他，平静的眼中带着疑问。
张启山叹了口气道，“先等等八爷他们。”他们已经掉队了，再不等等他们，就怕两人在这山上迷路了。
小六眨了一下眼睛，突然出声问张启山，“你有什么心愿吗？”
见对方明显错愕的神色又解释道，“不论是什么心愿我都会尽力为你办到。”
张启山眼眸中神色一闪，浅笑着问他，“是有什么缘故吗？”并没有第一时间被小六的许诺惑了心神。
突然问自己的心愿，肯定是有什么原因才对，他想知道的是他说出自己的心愿后，会不会失去某些东西。
“我不想顺应天意，所以想用一诺买断因果。”小六依旧平静的说出缘故，就算她不说明，反正等会儿若是张启山答应下来，签订契约的时候，他也会知道原因的。
张启山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果然有缘故.....让他猜猜是什么。
小六说得已经很明显了，如果他猜的没错的话应该也只有这件事了。
“你不想履行你与我的姻缘，所以想用帮我完成某件心愿的诺言，来斩断你我之间的缘分，我说的是也不是？”说到最后张启山的声音从一开始的淡定自若变得逐渐嘶哑。
“是”小六点头冷漠的近乎残忍，在她看来有野心有能力的张启山应当不会拒绝才是。
然而结果却出乎意料，张启山拒绝了。
“想都别想。”
“你可以慢慢考虑。”
小六以为他是还没想好，说出让他慢慢考虑的话小六转身准备离开，刚抬脚就被他从身后抱住了。
“小六”
这一刻张启山的声音格外的脆弱，“不要对我那么残忍。”
他家这一支为脱离张家那个魔窟，死伤无数，他成功了，为了立足于世，他努力往上爬。
心愿？他怎么会没有心愿，他想让腐朽的张家不复存在，他想治下的百姓生活富足，他想着国泰民安.......
现在小六告诉他，他的心愿都可以实现，他的不同自己早就知道，他一点都不怀疑小六许下的诺言会不会完不成。
但是他不愿意，他不愿意完成心愿的同时失去小六。
“你再考虑一下。”小六掰开他的手淡淡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