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救救浅儿吧。”
“司马公,我儿被青衣卫的人抓了,想办法救一救吧。”
“……”
司马府里,这几天热闹不已。
这不,今日又热闹起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司马雍在家休养。
这两日的事情,将他气的不轻。
然而近日,似乎又出现了大事。
“青衣卫以贪赃枉法,买卖良家妇女,草菅人命为由,在京都大肆抓捕官员及其子女。”
司马雍身边,立刻有家中管事解释。
“萧倾凰在做什么?”
“前几天不是刚刚抓了人,讹诈了一笔钱财吗?”
司马雍顿时有些恼羞成怒。
萧倾凰这般,是真不怕百官罢朝,致使朝局混乱。
“司马公。”
“被抓之人,昨日在烟雨楼一掷千金,拍卖花魁和清倌人的梳妆夜。”
“有些家伙玩儿的过火,致死致残的不少……”
身边的管事脸色有些发白的说道。
很多人被抓,还真是咎由自取。
这些世族子弟,玩儿的极为变态。
玩儿死一些人,是很正常的事情。
放在以前,根本不会有人管。
高门大户官官相护,普通人哪里斗得过这群群体。
然而今年。
萧倾凰像是吃了药一样。
直接让禁卫和青衣卫抓人。
这要是依法处理,这些人死都是轻的。
司马雍听到这话,气的气血上涌。
“这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不是让他们低调一点吗?”
司马雍气的老脸发白。
如今朝堂局势很是怪异。
原本,司马雍决定自己大权在握,掌控一切。
可突然间,他发现,自己完全无法掌控朝局。
最可怕的事,他发现。
自己处在一个极度危险的旋涡之中。
萧倾凰做的事情,完全是在走钢丝。
若是世族联合发难。
大周必乱。
可萧倾凰又没有将人逼到绝境上去。
而是按照规矩办事。
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
抓的人,都是身上犯有命案,亦或是罪不可赦的东西。
真要是纠集百官护着这批人。
那萧倾凰可以做的文章就多了。
想要当皇帝,名正言顺的名义很重要。
如今的大周,萧氏皇族依旧是深入人心。
毕竟是四百年大周。
大周,还有到达叛乱四起,民不聊生的地步。
秦布衣在江河诸省推广曲辕犁和科学种植方法。
就这一点,江河诸省基本乱不了。
虽然江南水灾严重。
可江南之名,都是世族掌控。
他们不可能看到江南灾民四起。
虽然他们会暗中清理一批。
可并不影响萧倾凰掌控大周。
从名义上来说。
萧倾凰这个皇帝,没有做出天怒人怨的糊涂事。
加上有北凉王在,司马雍真不敢异动。
也不敢真的维护那些被抓的玩意儿。
如果真要是这么做,他司马雍的名声,就全毁了。
一想到自己的一个孙儿,昨天晚上玩儿死了一个花魁。
现在人被抓了,自己小妾又惨叫个不停。
司马雍真的是头都大了。
“青衣卫那边怎么说?”
司马雍脸色阴沉的看向一旁的钱寥橦。
“和前两天一样。”
“要么拿钱赎人,要么死。”
“这一次,要拿三倍赎金。”
“消费多少拿多少。”
钱寥橦回答。
“萧倾凰。”
“倒是小瞧了这小姑娘。”
“她倒是学会法子对付我们了。”
司马雍冷哼道。
“萧倾凰性格直率,不像是会用这等阴险计策的人。”
孔繁桧双眼幽深的说道。
萧倾凰从小到大,当了十三年皇帝了。
她什么性格,这些老东西比萧倾凰自己都清楚。
突然的转变,怎么看也不像是萧倾凰能够做出的事情。
“你们的意思是,她背后有人?”
“是谁?”
司马雍道。
“秦布衣那小子?”
“那个小屁孩儿,诗文无双,倒是有点小心机。”
司马雍脸色一变。
昨日之后,没人敢轻视秦布衣。
而且觉得秦布衣很危险。
饶是司马雍自己,也是深深的忧虑。
可今早秦布衣跑来下聘礼。
他是真不好直接去对付秦布衣,对不起自己两个孙女儿。
“那小子纨绔好色。”
“虽然有点小聪明。”
“可不像是心机深沉,专门对付我等的谋划之人。”
“魏孝之最近敢和我们翻脸敌对。”
“倒是有点像他找到了一个狗头军师。”
“故意想对付我等。”
钱寥橦开口道。
秦布衣虽然诗文无双篇篇传世之作。
虽然昨天大家输了不少银子。
可对于绝大多数世族来说,那点银子算不得什么。
损失最大的,是司马雍自己。
以及一些小世家。
司马雍自己都没说什么,其他人自然也不认为秦布衣有什么阴谋诡计。
最主要是。
秦布衣太年轻了。
十四岁的秦布衣,在众人眼里就是一个小屁孩儿。
直接被众人无视了。
昨天秦布衣带着武将武勋子弟抢钱,也像是纨绔能够做出来的事情。
毕竟,稍微有头有脸的世族,绝对干不出这种无礼之事。
也就是因为如此。
众人相信,如今的阴谋诡计,和秦布衣没什么关系。
反而是福国公魏孝之最近的被判,让众人如鲠在喉。
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各自花钱赎人吧。”
“魏孝之那叛徒和萧倾凰搅在一起。”
“让他得意几天。”
“找机会灭了魏孝之这个叛徒。”
司马雍眼里闪过一抹阴狠。
“司马公,最近江南水灾影响严重。”
“流民未定,又有疫病。”
“想要稳定,今年是稳不了。”
“南方受灾的几省和魏孝之的地盘相邻不远。”
“要是派出的大军染上瘟疫,只怕就麻烦了。”
钱寥橦担忧的说道。
“既如此,让魏孝之活到明年动手。”
“今年继续囤积粮食军器。”
“就这样吧。”
司马雍摆了摆手。
昨天秦布衣这货,拿着契书,让五千大军急行军一百里。
直接将两千万石粮食封存转移。
刚才收到消息。
句容粮城的粮食再被转移。
司马雍本就心烦意躁。
如今又出了这档子事。
这些天,事情一个接一个。
而且都打的他措手不及。
事情的发展,不按照司马雍的节奏走。
他自然有些不适应。
不过,句容粮城的粮食。
本就是江南税收,拿给边军所用。
这十几年里,江南世族,一直在扣减钱粮税收。
两千万石粮食看似很多。
可是对于整个江南粮食产量来说,那就是九牛一毛。
整个江南的粮食产量,在十二,三亿石左右。
税入其三。
加上一些苛捐杂税。
收粮税都能收个五亿石粮食。
两千万石在司马雍看来,也就那样。
大不了,今年找个借口,扣押八成,甚至九成钱粮就行。
看似损失两千万石,指不定多收入一亿石粮食。
这是江南世族把控朝堂后的基操。
和前世明末一样。
明末崇祯根本收不上税,全部被江南士绅,各位王爷勋贵,漕帮,盐帮等势力拿了钱粮税收。
国家没有税收,别说军队,连官员都发不起俸禄。
明朝不灭是真没天理。
萧倾凰这个女帝,现在也面临明末的问题,收不上税。
真要是按照这种情况发展下去,她其实真的会将大周搞得灭亡。
亦或是大周再度分裂。
不过,萧倾凰选择了秦布衣。
不过一个月时间,钱粮都不缺了。
可惜的是整个江南,不在萧倾凰控制之中。
但是如今有了钱粮的萧倾凰,在秦布衣的安排下,能够做很多事情。
她这个皇位,也坐的更稳了一些。
司马雍很是烦躁的摆了摆手。
一众官员皆是退下。
李玄龄躬身拜了一下,也是退下。
然后乘坐马车,准备回家。
“最近萌萌还好吗?”
马车上,李玄龄询问管家富察道。
“萌萌小姐这几日,都在经营书店。”
“有长沙侯府的欧阳未央小姐陪着。”
“过得很好。”
富察连忙道。
“去那书店看看。”
李玄龄将最疼的孙女儿赶出家里之后,还没去看看。
李萌萌这么小,李玄龄心里也有些担心。
想到秦布衣这小子,昨天骗了四个女子。
早上还去司马家下了聘礼。
李玄龄可是有些生气。
马车摇摇晃晃的来到三味书屋。
看到门前的楹联,李玄龄脸色微变。
“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
“哼,不像话。”
看到这楹联,李玄龄更是不高兴。
背着手,阴沉着脸,走向书店。
还没走近,就听到了动听的乐声传来。
宫羽在唱着知否这小曲儿。
李玄龄停顿了脚步,静静的听着。
等到曲子停止,屋里一阵鼓掌声响起。
李玄龄这才进入其间。
“爷爷!”
“右相大人!”
“姥岳丈,您老好!”
看到李玄龄,李萌萌,欧阳未央,秦布衣他们称呼各不相同。
“秦布衣。”
“你个臭小子。”
“本相不是说过。”
“不准你让萌萌卖着报纸吗?”
看到进门就摆放着一摞报纸。
李玄龄脸都绿了。
“姥岳丈,您别急,先消消火。”
秦布衣赶忙倒了杯茶。
“消火?”
“你让本相消火?”
“你个臭小子。”
“让萌萌接触这么危险的东西也就罢了。”
“你给我在外面沾花惹草。”
“昨天骗了四个姑娘。”
“你个混蛋东西!”
李玄龄气的老脸都变了。
本相给秦布衣两巴掌。
可是看到一旁的慕婵娟和晏鱼安众女。
李玄龄停下了手。
觉得自己有点失礼。
“罢了。”
“随你们了。”
“老夫在书店看看。”
“你们自己玩自己的。”
李玄龄气呼呼的,不去看秦布衣众人,而是走近书店里,四处查看大量。
只是扫了一眼书架,李玄龄脸色顿时惊变。
在拿起一些书看了看之后。
李玄龄神色巨震。
普通人或许不能理解,这些书意味着什么。
然而李玄龄这个政治觉悟极其敏锐的老狐狸看来。
这个书店,要引起大周文人圈子的震动了。
如今,只是还没有完全发酵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