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快住手！”【勿视】叫嚣着要把兰彻的脑袋扭下来。
兰彻不语，只是一味地拉紧钩锁。
钩锁在雕像的脖子上勒出紫红色的痕迹，那是从雕像内部渗出来的液体。
而雕像的脑袋上，那道光圈又加了一竖。
“我说过了，明明是我将死你了！”
兰彻将【真理】卡在合适的地方，让【勿视】无法收回他的攻击。
“你现在又该如何对付我呢？用你的眼睛看？还是尝试操控一下你的断手？”
“你妈的……”【勿视】脑子里思索着所有可能性，却发现所有手段都建立在“破坏雕像”或者“认输谈和”的条件之上。
兰彻将手搭在雕像上，明明是雕像，却有弹性质感，仿佛不是雕刻而出的东西。
突然，雕像猛地颤抖了一下，连带周围的空间波动出一圈涟漪。
兰彻一个趔趄，差点摔在地上。
而【勿视】抓住了这个机会，瞬间将钩锁成功收回。
“哈哈！你个蠢货！”
光芒在【勿视】的断臂上凝固出一柄长枪，而【勿视】的身形也快速向着兰彻冲刺而去。
兰彻则是趁着趔趄捡起地上【真相】的锤子部分。
“又想试一试吗？还要和我比？”【勿言】嘴角勾笑，狰狞无比。
长枪猛地刺出，对准兰彻的腋下，这一击将会在兰彻被【审判】之前先一步让他的上半身分离。
突然，雕像颤抖了一下，一道紫光波及到【勿视】。
熟悉的感觉出现，一道指令告知了【勿视】方向和行为。
可目前的状况让这道指令之后的强制性荡然无存，也让【勿视】短暂的停滞了瞬间。
“【勿听】！你这畜牲！”【勿视】大喊着，可这并不能弥补中间的空档。
下一秒，铁锤带着斑驳的痕迹，重重敲击在雕像的脑袋上。
……
“咦？”黑鸟疑惑地叫出声来。
摩尔的脖子为什么，早在被自己掐之前就有了一圈紫红黑色的痕迹，整片的瘀血配上一条好似被钢丝缠绕的痕迹。
但黑鸟并没有因此过多犹豫，黑发自脑袋上形成一条条触手，覆盖上摩尔的脖颈，紧紧勒住。
“响……你最好是猜对了……”
而在摩尔被触碰到的一瞬间，【勿言】身上的白蜡就像被刺激一般，一道道波浪传遍【勿言】的躯体。
周围的无脸人有意识的汇聚起来成了一道又一道人浪席卷而来，就连原先压制住【勿听】的那些无脸人也离开【勿听】的身边，自发的与周围凝聚成一片。
它们同时伸出手掌，高高举起，手指一同密密麻麻晃动，不断向前扑涌。
触碰，拉拽，撕扯。
无脸人浪不断击打着黑鸟看起来羸弱的躯体，带着要解救摩尔的欲望。
黑鸟不语，只是缠绕得更紧，宛如蟒蛇缠绕般的束缚让还没意识的摩尔口吐白沫，整张脸都涨成猪肝色。
“我铁猜对了，几乎是有实质证据的猜对了……”【勿听】站起身来，拍了拍自己的耳洞
从白蜡里钻出来的，是一条用指缝卡住一柄弯刀右腿。
“不是我想的，但也凑合……”【勿听】说着大步向前，随着人浪的组成，无人压制的周围开始涌现出未名的血肉造物。
它们吞咽着向前蠕动，好似提前安排好一般在【勿听】的面前铺成一条血红的康庄大道。
“对了，应该还差最后一步……”【勿听】迈着步子，右手摸了摸下巴，接着微笑着对着天空说道。
“这可是，自由啊。”
片刻过后，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果然，一切都在好的方向上。”【勿听】的笑意更甚，甚至喉咙在哼歌。
……
白色空间的正中心，站着一个半人。
金质手杖掉落在一旁，脱离摩尔的控制重新变回了金币。
而摩尔已经单膝跪地，努力想要撕扯着脖子上的束缚。
未名看不清到底还有没有意识，只剩下一个血肉模糊的脑袋和连在脖子下肩膀到右手的部分。
血污当中，森白的牙齿死死咬住右手的手腕，用手肘死死勒住摩尔。
而未名的眼里，什么都没有。
没有即将杀死摩尔的狠辣，也没有身体状况所带来的痛苦。
只是淡淡看着并默认这一切的发生，一切好似都无关紧要。
“原来我是这样的吗？”未名看着自己，挠了挠头，“这还能活我直接吃。”
未名在咬住手腕的一瞬间，意识就脱离了这片空间的自己，站在一旁以第三人称视角看着这发生的一切。
而在未名的身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男子。
男子皮肤黝黑，可瞳孔和口腔里却是白色，嘴唇和眼皮因为皮肤的沟壑而黑白相间，穿着一条好似粗布材质的披肩和围裙，从出现就一直站在原地，看着那只剩下半个身体的未名。
“是不是很奇妙？”未名开口问向男子，“我现在这个状态，会看着自己死掉吗？”
良久，男子开口，声音沙哑。
“不会，从你咬住手腕开始，这场战斗就已经宣告结局了。”
“摩尔会被你们一起勒死，而你们则会离开巴菲特，回到现实。”
两句话让未名有些没想通，这种喜欢说谜语的人算上【勿听】有一个就该死一个。
“你是谁？我现在这样和你有关系吧？”未名故作轻松，实际上脑子里在思索接下来应该先出拳还是脚。
“你为什么不自己猜一猜呢？”
“我来猜，那肯定和你有关系。”未名转过身向前一步，身后半个自己和摩尔死斗的方向已经停滞了画面。
有趣的事情现在被转移到这名男子身上。
“你确定我会赢了，所以来到这里；又或者你来到这里，确认我会不会赢。”
“但你确实是为我而来的，我说不定对你来说重要无比呢？”
“虽然是事实，但你的模样很不讨我的喜。”男子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舌头，“你叫什么名字？”
“你应该先报出你的名字，要学会讲礼貌，但我不怪你，”未名在拳和脚之间选择伸出手，“我叫张宇。”
“未名吗？你变得不一样了……”男子也伸出手与未名握在一起，“幸会，我叫盖亚。”
就在未名还疑惑着对方为何戳破名字谎言时，盖亚再度开口。
“感谢你成功使用了【规则】，才能让我找到你。”
语气里夹杂着一丝不对劲的气息让未名察觉，想要把手抽离却发现对方的力气大的可怕。
“两个？三个？我找了你有几个纪元了？我自己都记不清了……”盖亚咧嘴一笑，两人握手的中心开始发烫，未名感觉自己右手的手掌好似被烙铁触碰一般。
“你不想我吗？还是你把我忘记了？跟妈妈一样？”
未名猛地挣脱盖亚，但实际上是盖亚松开了手。
“什么意思？妈妈？”未名感受着手上的余温，才发现自己的手掌中心真的被烙印出了某个形状。
“别担心，这是对你躲避我的小小惩戒……”盖亚把手举到胸前，好像在看手上看不见的手表，“亲密时刻很短暂，但我再也不会让你跑掉了。”
未名一愣，此时已经回到了摩尔的身上。
白色空间随着摩尔失去意识而开始崩裂瓦解，两人同时下坠，掉出了这个空间。
“妈妈……”
下坠之时，未名思索着盖亚的话。
可惜，记忆还是一片浓浓的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