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小子跑哪儿去了?晚上庆功会不参加了?”
“不了不了,让他们三个代替我参加吧,我和鹿溪难得有一点休息的时间,想在燕都逛一逛……燕都确实比金陵繁华!”
“你丫的,我还请了你爹来参加……”
“那刚好,就让他代表我吧,提醒他注意点宴会礼仪和风度,他儿子现在毕竟也算个人物。”
“来不及提醒了,还没开席他就把烤鸭啃完了。现在正在啃肘子。”
“……”
“对了,系统上接收一下任命,我们划分了人类黎明防御区,你被任命为防御区的总指挥,权限在方位总指挥之下,军团之上。属于特别区域,直接听命于长城铁军指挥总部。管辖‘巍然’、‘陷阵’两个军团。”
“也就是说,江万里管不了我了?”
“可以这样理解,你直接对我负责。”
“这么大的事情,不应该拉个横幅,找个会所,然后对世界宣布么?”
“我还需要和各国谈判一下,包括资金,技术,还有人类黎明防御区到底需要多大……黎明堡垒周边的孽族迟早会被清空的,我打算拿菲岛做第二个实训基地,顺便把新罗半岛拿下来,做第二个防御区……你刚才说什么会所?”
“他们不会抗议?”
“抗议?当然可以,但要注意方式方法。”
“懂了,你加油。”
“玩得开心。”
黎歌挂断了电话。
时至今日,他与夜无归说话时,也平等得像是相交多年的老友。
“你升职了耶。”林鹿溪戴着口罩,信步走在燕都夏日的大街上,伸着懒腰看着身边的男人,“除了大夏正副总指挥,大夏四大军部的正副指挥以外,你的权限最高,也就是说——大夏第十一人。”
“说起来是好听,但是手里没人,夜无归估计想要做些没本钱的买卖。”黎歌早就看透了这位总指挥,“等到那些小国到黎明要塞避难,我要想办法把他们纳入陷阵军团,把他们的天行者培养成真正的战斗力。”
“听起来,像是一盘散沙。”林鹿溪噘嘴,“还有啊,夜无归说抗议要注意方式方法是什么意思?抗议不就是一群人举个小旗子去街上喊口号么?”
“这就是方式方法上的不正确。”黎歌指着手机,“这就是他所说的无效抗议。”
“那有效抗议呢?”林鹿溪困惑。
“能威胁全球的洲际弹道导弹,配合足量的核弹头,训练有素的战士,还有建设完善的天行者梯队。”黎歌说着,慢慢停下了脚步。
现在是晚上7点45分,他们已经走到了位于燕都一环的“受禄居”边。
燕都的一环,就是那明清时代留下的古老宫闱。
金瓦红墙讲述着百年的辉煌,也粉饰着百年的屈辱。
“受禄居”就藏在宫殿边的街角,装修着与百年前明清宫殿一致的风格,点亮金色的灯火,在这夏末秋至的夜晚,还在为燕都保留着些许过往的记忆。
这是一家老燕都风味的铜锅涮肉坊。
“到了,不想那些糟心事了,吃饱再说!”林鹿溪抬头看了眼古色古香的饭店门头,闻着里面飘来牛羊肉的肥脂香气,拉着黎歌大步往里闯。
饭店里已经人头攒动,附近刚刚下班的工人三五成群地聚到这里。
原本精致的店铺已经被改造成了古风大食堂一般。
大厅里上百张红木餐桌,一张张桌子上支起一口口景泰蓝铜锅。
餐桌上,人人面前一碗麻酱麻酱,点缀上韭菜花,蒜蓉,淋上一勺热辣滚烫的辣椒油,烫了几秒的鲜切羊肉沾满调料送进嘴里,抿一口牛栏山二锅头,那叫一个地道!
饭店里的屏幕上还在直播着其他几个小组的决赛,人群时不时发出欢呼和惋惜的叹气声。
“凡胎组这帮新人啊,我看只有一个组能稳进前三名!”
“这一代学生,不争气啊!”
“倒也不能这么说,黎歌他们要是留在凡胎组,稳拿冠军。”
“我怀疑他上升到百炼组也能夺冠。”
黎歌扫了一眼屏幕,大夏在百炼组的表现还行,积分榜上,至少有六支队伍在三十二强里,已经超越了江万里之前的预期。
但也侧面证明,人类天行者的总体实力,低于大夏的预估。
从今天开始,修道院将与人类彻底对立,加上无处不在的孽族。
这场战争鹿死谁手还不好说。
听着人们关于自己的议论,黎歌低着头,戴着口罩,走向靠窗的角落。
那里没有人,桌面上只放着一包利群。
黎歌往那里一坐,打开烟盒。
烟盒里没有半支烟,只是从里面掉出一个小小的紫铜罗盘。
正是黎歌在赛场上丢失的那一个。
“他还真有这个本事?”林鹿溪低声惊呼。
“一点小小的障眼法而已。”忽然,一个声音从林鹿溪背后响起。
没有脚步声,没有呼吸声,就这么忽然出现,吓得林鹿溪差点下意识祭出凡尔登的终章,把火锅店震碎。
她回头,没看见任何人。
再一扭头,发现顾书砚已经穿着那一身白西装,打着领带拄着手杖坐在了座位上。
他伸手拿过黎歌手中的烟盒。
往桌面上敲了敲,烟盒里居然长出了一根根香烟。
明明刚才没有烟啊!
林鹿溪一脸震惊地看向黎歌。
黎歌很淡定,示意林鹿溪先落座,然后喊来服务员点菜。
他等着烧开了水的铜锅被搬上来,鲜切的牛羊肉围着铜锅摆了整整一桌。
而面前的顾书砚坐在那里抽完一支又一支的烟。
林鹿溪不知所措。
三个人就这样在那里陷入了长久的僵持与沉默。
“你对厂长说,是我邀请你来燕都观赛的对吧?”等顾书砚抽完第三根烟,夹起一筷子羊肉准备下锅时,黎歌忽然开口,“假造军团长邀请,无故旷工,回去禁闭三天。”
“你爹帮我请假的。”顾书砚有恃无恐。
“他禁闭七天,罚一个月工资。”黎歌淡定地看着面前沸腾的铜锅,“你今天多吃点喝点,我打算把你这一个月的肉食和酒的供应也罚没掉,罚单已经发给东南虎贲军了,明天一早你应该能收到。”
顾书砚猛地一颤,抬头看着黎歌干笑:“那个……黎歌,咱们叔侄一场,你小时候顾叔叔还……”
“想吃肉?”黎歌开口打断顾书砚的求情。
顾书砚咽了口口水,点头。
黎歌伸出一根手指:“一个问题,一两肉,行不行?”
顾书砚想了想,伸出三根手指:“要不,三……”
“行,既然认错态度那么好,我可以罚你三个月的酒肉。”黎歌拿出手机,开始写新的罚单。
“别别别,一两肉挺好的。”顾书砚赔着笑脸。
“我问话,你记账。”黎歌侧目看向林鹿溪,林鹿溪拿出手机,打开计算器。
“第一个问题。”黎歌伸出一根手指,“你和黎帝什么关系?”
顾书砚犹豫两秒,开口:“战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