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达富心中有一股怒火,却发作不出来,这事情怎么就这么凑巧?
难道真是走了背字?
“陈老弟既然这么想,那本巡检也无话可说了!”
“何巡检,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陈琨转身就走,丝毫没有顾及双方往昔的情分。
何达富看着陈琨怒气冲冲,离去的背影,冷哼了一声:“你就是一介低贱的商贾而已,若不是本巡检~哼!”
他想了想整个事情,完全就是意外加意外。
属于百口莫辩的那一种,别人看上去,就是他何达富帮着运送粮食进城了。
而且,许同知好似对他还那么器重!
事已至此,又有什么好辩解的呢?
***
接下来几天,许安都是亲自进出城,还美其名曰巡视永宁府民情。
所以,都是命令何达富带人同行。
这更加坐实了外人的猜想。
何达富这个巡检,就是天下粮行的后台。
陈家铺子。
陈琨气急败坏,这么多年来,每年给何达富送的银子,至少也有五千两左右。
没想到这是一条喂不熟的狗,随随便便就反咬了陈家一口。
他知道永宁知府陈平,也与陈家关系很深,但是,凭他的地位,还无法接触到知府这样的大官。
所以,他已用飞鸽传书,把事情汇报给京城陈家。
“何达富,你给我等着吧!”
***
九月中旬的草原上,草儿还是绿色的,再过些日子,青草就会褪去绿色,渐渐变黄,然后枯萎。
匈奴帝国的王庭——漠北龙城!
“父皇,来袭的东胡部落已被儿臣击败!”
拓跋烈浑身浴血,恍如一尊杀神,直挺挺站在王帐之内。
一个半月前,就在他集结大军,准备挥师南下之时,东胡部落的大头领——头曼,亲自率领一万骑兵,突袭匈奴王庭。
打了拓跋宏一个措手不及。
情况危急之下,拓跋宏下旨,命小王子拓跋烈率领大军,迎战东胡部落军队。
东胡部落原来也是匈奴帝国的一部分,后来因为各种原因,在拓跋宏登基之后,东胡部落彻底叛出了匈奴帝国。
交战双方都是骑兵作战,对地形又很熟悉,耗时一个多月,双方主力部队才在连番厮杀之后,分出了胜负。
也仅仅是分出了胜负而已,双方死伤相差无几,东胡部落首领头曼率领残部,落荒而逃。
小王子拓跋烈此次率领的将士,都是他自己部落的勇士,伤亡有三千多。
损失不可谓不大。
他现在是恨东胡部落入骨,原本刚好集结了本部落一万五千多勇士,等着其他部族再集结几万人,就可以挥师南下,尽情劫掠一番。
让南边那个女帝慕容婉,见识见识他小王子的手段。
然后,再把慕容楚楚送来匈奴和亲!
可是,变化来得太快,太没有预备。
皇帝拓跋宏命令他率兵迎战,谁让他的人马早已经集合完毕了呢?
不让你出战,让谁出战?
等别人准备好之后,黄花菜都凉了。
虽说王庭也有几万常备军,但那些人是保护皇帝的,不到关键时刻,怎么能上阵杀敌?
“哈哈哈!拓跋烈,这次你做得不错!父皇赏你牛羊千头!男女奴隶各一百!”
“父皇,奴隶还是留着吧!我要率领部下南下,亲自掳一些南蛮回来!”
“此时已经入秋了,草原上的草也快要枯掉,现在出征的话,把握不好时机,马匹就会没有草吃的!”
“父皇请放心吧!此次出征轻车简行,我只带五千人马足矣!”
拓跋烈虽然心有不甘,但现在时机不对,十万大军出征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否则,就需要带一部分粮草出征,漫长冬季里,匈奴帝国的子民们,以及大量的马匹,可能就会挨饿了。
但是,他小王子说出去的话,不能不兑现。
要不然大宁王朝的君臣,会怎么看他?言而无信,不知其可的小人吗?
拓跋宏听说只有五千骑兵出征,也就不再阻拦,这点儿兵力,不会影响大局。
“既然如此,朕同意你出征了!”
“多谢父皇!”
***
永宁府城。
天空阴沉沉的,不知道何时,已飘起了雨滴。
一阵阵北风袭来,吹落枯叶无数。
“已经是十月了,到了深秋时节!冬天也就要来了!”
许安一身短打装扮,练了一套太极拳,刚停下来,婢女赵玉瑶拧干了热毛巾,替他擦拭身上的细汗。
一年多的相处,赵玉瑶已很是熟练伺候人的功夫。
许安坚持让她按照以前的穿着打扮,所以,赵玉瑶看上去还是大家闺秀的模样。
不明就里的人,一定以为这是新婚的夫妻。
也会羡慕许安有如此娇艳可人、知冷知热的娇妻。
“主人!王通来了!”
“哦?让人带他到书房见我!”
“主人,衣服还没换呢!”
“哈哈,差点忘了!还是你这丫头细心!”
三千多里路程,一个月多一点的时间,王通就赶到了永宁府与大秦帝国交界的西山山脉之中。
“王通?真的是你!这么短的时间,你们到底是怎么赶过来的?”
许安很是惊喜,期待了这么久的事情,终于达成了。
这一段时间以来,知府陈平处处刁难,几乎不让他有空闲的时候。
而且由头还很光明正大,让许安没法拒绝。
前些天,草原来了一支大宁人的商队,带来了一个可怕的消息。
匈奴小王子,正在集结兵力,准备大举进犯大宁边境。
大战即将来临的时候,镇北将军立刻接管了燕北布政使司的所有军务。
他特别要求永宁府加固城防,巡视各县的备战情况。
许安作为同知,兼任永宁府的通判职位,巡查城防等的事务,这就是他分内的事情,所以他是当仁不让,责无旁贷。
陈平这个知府乘机而入,从镇北将军那里,请来了一个千户所的兵力,把控了四个城门。
同时,还利用知府职权,找了一个罪名,把巡检司的巡检何达富关进了大牢中。
如此一来,天下粮行的车辆,出入城的时候,就再也没有人护送了。
天下粮行也就断了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