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不要着急,一个一个来!还是先排好队吧!我们天下粮行只卖米给遵守规则的人!对~就像这样排好!”
店伙计耐心而不失礼貌。
七八人见远处陆续又来了十多人,不敢争辩什么,按照要求排成了一字长蛇队。
人人手里举着银钱,焦急地看着前面伙计挨个称粮。
“咦?你们看这几个人在做什么?”
“嘻嘻嘻~他们排这么整齐,真好笑啊!”
“我们来买十文钱一斤的大米!店家,快些给我看看是什么样子的大米!”
前面来的七八个人,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后面的十几人。
他们也不说话,就是这样看着。
“不好意思!几位请排在队伍后面!否则,请恕我们不能卖米给你们!”
店伙计笑着,柔中有刚地说道。
“你们是怎么做生意的?哪有买东西还要排队的!况且还不知道你们卖的是什么米!”
“哈哈哈,我买到啦!一石白花花的大米,只要一两银子,真是太合算了!”
“轮到我了,我要五十斤大米!这是五钱银子!”
后来的人见前面人欢天喜地的模样,搞不清楚状况。
到底是什么情况?
买个米有这么激动的吗?
有人自觉地排在了队伍的后面,反正还有几个人,很快就能看到了。
也有三四个人不信邪,还想在那儿争执。
店伙计不理这几人,维持起队伍的秩序来。
后面不停地有人前来,在店伙计的安排下,顺从地排在了队伍的后面。
“我也买到了,哈哈!这白花花的大米真好!我都一年多没有吃这样的大米了!”
“兄弟,能不能给我看看你的米什么样?”
“那有什么不可以的,你们看~”
那人抓起一把大米,摊开在手心里。
“嘶~上上等的好米!至少四十文钱一斤啊!”
“这米真的只卖十文钱一斤?”
“那还能有假?我这不是刚刚买到的吗?不说了不说了,我要把米扛回家,给我老娘煮一锅白米饭吃!”
刚刚那几个不愿意排队的刺头,这一次急了,“我们要排队,要排在前面,我们是先来的!”
就这功夫,又来了二三十人!
店伙计懒得理这几人,“我劝你们还是回去吧!今天只有一百石大米,队伍中这些人买完就差不多了!”
“啊?凭什么?明明是我们先来的!”
“你什么意思?想要动粗吗?”
店伙计撩起衣袖,露出了铁疙瘩一样的肌肉。
那几人看见不好惹,顿时就软了下来。
店伙计没有步步紧逼,“我们天下粮行的规矩,必须排队才可以买米!谁不想排队的,可以去陈家的米铺去买米!你们几个记住这次教训,下次再犯,就不要再来我们天下粮行了!”
几人讪讪地走了。
一百石大米,很快就买完了。
最后,也就一百多人买到了大米。
天下粮行开张的消息,迅速在永宁府掀起了涟漪。
等陈家铺子的人,得到消息,前来打探的时候,天下粮行已经打烊了。
陈家米铺是永宁府城内的总铺。
“你说什么?他们卖的米只要十文钱一斤?而且还是上上等的好米?”
陈琨难以置信,连珠炮似的追问道。
他是陈家的同族中人,深得陈家的信任,被派来永宁府,总管粮食生意。
“老爷,小的亲眼所见,绝不会有假的!这一斤米是我从一个买米人那里买来的,花了八十文才弄到手的,您看看这成色!”
“好米!上上等的好米!真的只卖十文钱一斤?这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想要撬动我陈家的粮食生意,哼!他们这是在做梦!备轿,我要去何巡检家!”
何府。
“老爷,陈大掌柜求见!”
“快快有请!”
“是!”
何达富把正在摆弄的银子放回了箱子里,他没有别的爱好,就喜欢在闲暇之余,摆弄摆弄白花花的银子。
只有这样,才能体会到人生的乐趣。
“何巡检!别来无恙啊!”
“陈老弟,快快请坐!你可是稀客啊!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儿?”
“这是一点儿小小心意,还望何巡检不要推却啊!”
“这是何意啊?来就来嘛!何必……”
何达富嘴里说着客气的话,手却很诚实,把那张二百两的银票收进了夹袋。
“何巡检!我听说府衙附近,新开了一家天下粮行的米铺,这事有些不对劲啊!”
“哦?我倒是没有听闻此事!陈老弟所言不虚?”
陈琨不敢托大,何达富称呼他为老弟,他却不敢以兄弟相称,“何巡检,我已经查清楚了,天下粮行今天卖了足足一百石大米!据说他们早上派出了三辆大车出城!”
“出城了?也就是说从城外运来的粮食!”
何达富明白了他话中未尽之意,巡检司内部出了问题。
“这万事一旦开了头,以后怕是不好收拾局面!他们每卖出一石米,我们就会至少损失二两银子!一百石就是二百两!这还是以最劣等的米来算的!”
陈琨继续步步为营,陈述其中的利害关系。
何达富不淡定了,陈家赚不到银子,他就收不到孝敬银子,这是一损俱损的关系。
“陈老弟先不急,容我亲自去查一查!”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陈琨起身告辞,话已经说开了,目的也达到了。
下面就看何达富如何处理了。
何达富的舒适心情被破坏了,吩咐仆从备马,径直去了城门口查探。
“何巡检,您怎么来了?”
几个弓兵见了顶头上司,放下手里的活,围拢过来。
何达富阴沉着一张脸,跳下马后,随手把缰绳扔给一名弓兵。
“昨日是谁值守南城门?把他们给我叫过来!”
下面的弓兵见顶头上司这一副模样,显然是心情不好。
有一个见机得快的弓兵,一马当先地应了声是之后,就撒丫子去找人去了。
剩下的几个人,暗暗骂了那小子几句,只好等着挨骂了。
“镇北将军的人还是没有来吗?”
“听说他们被镇北将军责罚了!说是暂时不能来城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