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孩子们都离去后,夏老太坐在客厅里,有些无力又有些无措,“姐,你说为什么我都跟陈卫国离婚了,可还是觉得不开心,碰到他们家的事,还是觉得很迷茫,我真的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做,也不知道以后怎么跟他们相处了。”
夏老太煮了两个菜,又端了两碗饭出来,把筷子递到她手上,见到她有些疲惫的样子,心里抽抽的疼。
“月娥,其实,你可以不要想太多,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也不用纠结跟孩子们怎么相处,跟以前一样也可以。
虽然你离开了那边,可不管怎么说你还是他们的母亲,从小养到大的孩子就算再怎么被伤害也会不由自主地想到他们的,再说他们除了自私点,也没干过什么草菅人命的事情。
孩子嘛,教得好久教,教不好久打,打到他一旦想干坏事了,想起你就害怕也不失为一种好办法。你又不是我,你那几个孩子现在看着也不敢跟你动手。”
夏玉娥口不择言地说出了如此狂妄之话,让夏老太对她姐油然升起一股子敬意。
还得是她姐,被男人迫害了这么多年还能保持这种想法,这怎么不算一种牛逼呢。
“那姐,你想打你儿子吗?”夏老太是真的好奇,想听听她姐对她儿子的想法。
提起田承平,夏玉娥就咬牙切齿的,“怎么不想,做梦都想,我这辈子要是能打他一顿,我就觉得这辈子没有遗憾了。”
听到这话,夏老太突然就提起了干劲,“姐,等后头我休息了,就去给你看腿,能治咱们就治,不能治也能缓解,我想想办法,咱们后半辈子总要找个机会打你儿子一顿。”
她姐难得有一个梦想,她身为一个受过姐姐这么大恩惠的妹妹,怎么能不帮她实现呢,就算是倾家荡产也要给她实现这个愿望。
夏玉娥就这么看着她妹妹的眼睛突然就亮了起来,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她这个年纪早就消失的活力,整个人生机勃勃的。
夏玉娥本来是想说别费心费钱了,她这辈子就这样了,可如果这件事能让她妹妹心里有个盼头,那就去做吧。
她的腿好不好的无所谓,“好,我听你的。”
这话一出,夏老太果然就更来劲了,看来她姐真的很想打儿子一顿。
她姐尚且有这个上进心,她更年轻更应该有上进心才对,以后她夏老太看谁不爽就要骂,能打就打,打不过就跑,名声差怎么了,现在她一件坏事都没干,不过就是离了个婚还一堆人蛐蛐她呢,那还不如让她把这个名声做实。
以后,看谁还敢惹她。
夏老太莫名其妙就自信起来,雄赳赳气昂昂地吃了饭就出门,她要去供销社买点好东西给她姐还有她自己补补,战斗之前得先吃饱吃好。
可她忘了,供销社这个时候也已经关门了。
夏老太裹着棉衣,头脑发热一路走到供销社门口吃了个闭门羹,随后骂骂咧咧往回走。
好巧不巧,夏老太经过一条河边,看到一对老夫妻吵架。她这个爱凑热闹的狗性子,怎么可能不看呢。
她就这么站在不远处的石头边看,不惹人注意又刚好能听到他们吵架声,只是天色太暗了,今儿是阴天,所以暗得特别快,夏老太看不清楚他们的脸。
现在是初春的晚上,河边的人并不多,因为很少会有傻子冒着冷风来河边的,除了夏老太和那对河边吵架的老夫妻。
女的:“你说你这个破脑子,想让女婿对女儿好一点所以给人介绍工作,现在好了,更方便你女婿咱们女儿带绿帽了。”
女的:“人家至少兔子不吃窝边草吧,可他倒好,兔子专吃窝边草。”
女的:“我怎么嫁了你这么个没出息的东西,年纪越大越糊涂了不成,怎么会让你想出这么个蠢主意。”
男的:“那他没个正经工作,一天到晚在外头晃悠,谁知道他会不会偷吃得更厉害,还不如放在我眼皮子底下呢。”
女的:“放你眼皮子底下,你就是半个睁眼瞎,人家就差脱裤子的关系了,你还在旁边乐呵乐呵拍手叫好。”
男的:“我哪有这么蠢,我这段时间忙,没顾得上他而已。”
女的:“你就算不忙,真要给你撞见了,你三棍子都打不出个屁来。”
男的:“那你倒是想想办法,你倒是厉害,你三棍子能打出一个屁。”
夏老太捂着嘴想笑,这两人真有意思啊。
女的继续说道:“你都不知道,我们娇娇,今天哭的有多惨。要不是怕她听到我们两个吵架又要哭,你以为我会让你带我来这么远的地方,专门跟你吵一架?”
男的沉默了一下,“这事,怎么办好呢?”
夏老太听到“娇娇”字眼,心里就觉得不对劲了,再联系他们吵架的内容,她突然鬼鬼祟祟往两人的方向移动了几步,想确定他们两个到底是不是自己猜的那样。
结果刚走几步,就被唐母看了个正着,“啊——鬼,有鬼。”
唐父背对着夏老太,没看到鬼影,反而被唐母的叫声吓了一跳。
唐母被吓得吱哇乱叫,情急之下想跑,结果把唐父绊倒了,两人一起摔在了地上,唐母的手心都磕出血了。
夏老太已经看清了他们的样子,就是她家那个该死的老二的大冤种岳父岳母。
她急忙跑去过想将人扶起来,跑的过程中,唐母叫得更大声了。
“别喊了,别喊了,亲家母,是我,是我夏月娥。”夏老太赶紧大喊自己的是人不是鬼,喊了好几遍唐母才听进去。
这可真是,儿子惹得唐娇哭,当妈的惹得亲家母哭。
唐母平复了一下心情,也顾不上受伤的伤口,见到夏老太在这儿,才想起陈向南偶尔提过他妈住的地方,心中不由地更怪起了唐父。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么多方向,这么多地方,非要选在夏老太租住的附近,还凑巧给人看到了。
他们母子两个,唐母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反正她真的很无力。
“向南妈,诶!”唐母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