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门关,亦称酆都城。
此地藏有陷空山,山中藏有无底洞,据传此洞可直通幽冥地府。
而传闻之所以为传闻,就是因为其真伪难辨。
酆都城与陷空山确实存在,山上的洞穴深邃莫测,至于其下隐藏何物,却无人知晓。
然而今日,这座人迹罕至的陷空山,却迎来了一位独臂剑客。
他静坐于无底洞口,沉思良久,忽地拔剑出鞘,直指苍穹。
“列位祖师,在下罗阴厚,赶尸门第八代传人,再次恭迎祖师!”
言毕,长剑在空中划出一声清鸣,回声在无底洞中回荡,经久不息,仿佛洞内真有人回应,时间流逝,鸣声突停。
紧接着,一道黑影竟直冲而出,自无底洞内跃出。
罗阴厚目睹了这一幕,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喜悦。
他之所以会来到这里,是因为从师傅留下的遗物中得知了这个地方。
遗物记载,历代赶尸门掌门都有资格来此地,从陷空山无底洞中取走一尊贴身尸傀。
这无底洞深邃莫测,宛如天地间的一道神秘裂缝,蕴藏着无尽的秘密与传说。
罗阴厚的师傅在临终前,将这个秘密传给了他,希望他能继承这一传统,继续守护赶尸门的荣耀。
这些尸傀中,不乏前任掌门临终前倾尽心血炼制的巅峰之作,更有掌门独树一帜,甘愿将整个自我炼化,化作尸傀,投入那深邃无垠的无底洞中。
尽管如此,能这样做的掌门终究是少数。
他们深信,此举能令他们的力量与智慧超越生死,在彼岸世界继续守护赶尸门的荣耀与传承。
而那些尸傀,便成了他们意志的延续,是他们留给后世最宝贵的遗产。
大多数掌门即便再有胆识,还是希望死后能不受打扰。
不论他们生前如何打算,死后终究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
他们将自己的尸傀投入无底洞,就像是将自己的一部分灵魂留在了这个世界上,希望在另一个维度中继续存在。
罗阴厚深知这一点,他明白,这些尸傀不仅仅是工具,更是历代掌门精神的象征。
罗阴厚不再胡思乱想,而是凝视着眼前的尸傀。
令他困惑和震惊的是,这尊尸傀看起来与常人无异。
唯一的不同之处在于,这尸傀全身冰冷,心脏也已经停止了跳动。
罗阴厚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敬畏之情,他仿佛站在历史的洪流之中,即将与一位传奇人物的遗物产生跨越时空的共鸣。
“这不会是师傅生前投入的吧。”罗阴厚心中暗自思忖。
他缓缓伸出手,指尖轻拂过尸傀冰冷的脸颊,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从今往后,你我便携手共闯这浩瀚江湖,彼此关照,共赴前程!”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洞穴中回荡,仿佛在与历史对话。
话音刚落,这具尸傀突然抬起头,直视罗阴厚,仿佛能听懂他的话。
罗阴厚虽常与这些尸傀为伍,但此刻面对它那双仿佛能洞察人心的眼睛,一股寒意不由自主地顺着脊背攀爬而上。
通常,为了便于后人辨识,每具尸傀的腰间都会悬挂一枚腰牌,上面记载着他们的姓名和生平事迹,以便后人瞻仰。这腰牌不仅是身份的象征,更是对尸傀主人一生的总结和纪念。
罗阴厚双手微颤,小心翼翼地摘下腰牌,目光如炬,细细打量,仿佛透过岁月的尘埃,窥见了那位前辈生前的英姿飒爽。
“前辈,请让我看看您的名号吧,嗯?怎么还是四个字,东方……千宿,东方千宿,这名字听起来好熟悉啊。”
罗阴厚自言自语,说完后,他翻转腰牌,只见上面用细小的字体刻着两行字:“东方千宿,青州人,幼年历练江湖,成就九品实力,创立赶尸门,实力非凡,引得天门洞开,开仙门一战,斩杀十二名仙灵,寿终正寝,享年四百二十七岁。”
读完腰牌上的文字,罗阴厚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接着他扑通一声跪在东方千宿面前。
他心中充满了敬畏和感激,仿佛能感受到那位前辈的威严和力量。罗阴厚深深地低下头,心中默念:“老祖宗在上,请受晚辈一拜!”
他连续磕了七八个响头,每一次都伴随着清脆响亮的磕头声,回荡在空旷的殿堂中。
尽管罗阴厚深知,这位老祖宗已化为尸傀,无论他如何叩拜,对方都不会有任何回应。
但他依旧坚持叩拜,这并非出于期待对方的反应,而是出于一种对往昔强者的敬畏。
他深知,老祖宗的尸身虽已失去灵智,但那曾经威震八方的躯体,依旧让他每次面对时都不由自主地跪拜,仿佛这虔诚的举动能稍稍安抚他内心的恐惧与不安。
罗阴厚虽曾耳闻,挑选贴身尸傀全凭缘分与运气,却未曾料到自己的运气竟如此绝佳,竟能请得如此罕见的老祖宗出山。他心中暗自庆幸,同时也感到一丝丝的不安。
毕竟,这老祖宗生前的名号太过响亮,即便是死后,其威严仍旧笼罩着罗阴厚的心灵。
他深知,这老祖宗的尸傀若能听从指挥,将是他的一大助力,但若失控,后果不堪设想。
有了这位老祖宗作为自己的贴身尸傀,罗阴厚感到安心了许多。
如果记载属实,这位老祖宗曾是能斩杀仙灵的存在,即便现在元神尽失,其肉身强度依旧举世无双。
罗阴厚想象着,若是能将这具尸傀的力量发挥到极致,那么在这片大陆上,他将无人能敌。
他甚至开始幻想自己驾驭着这具尸傀,横扫千军,无人能挡的场景。
仅凭这具躯体,他已足以匹敌世间任何神兵利器。罗阴厚心中暗自盘算,这尸傀的威力,或许比他所拥有的任何武器都要强大。
他想象着,若是能将这股力量运用得当,那么无论是面对多么强大的敌人,他都将立于不败之地。
然而,现实却给了他当头一棒,这尸傀似乎并不听从他的指挥。
罗阴厚见状,心头一阵瘙痒,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低声道:“老祖宗,晚辈多有冒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