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硬性融合
基因方面的事情李冉古不懂，
即便如此，他也知道基因可以决定人长什么样。
如果连这种根本性的东西都变了，那人还是人吗？
当然不是。
李冉古还没给出答案，就看到山脚下的城市中就升起无数鸟儿样的小点。
停止工业活短短一天，无比透彻的天空就能让几人看清鸟儿的细节。
那不是什么鸟儿，扇动的巨大翅膀光秃秃一片，残存的衣角布条构成了为数不多的人工羽毛，裸露的大片皮肤，在阳光之下还能看到蔓延血管组织，那是蝙蝠特有的翼手，那些升空的都是彻底畸变后的人。
“岩洞蝙蝠！”
李冉古立刻认出那些畸变体。
吴甲乙点点头，这些人都是低等级玩家。
基因流失超过10%的就可能病入膏肓，而在新手村屠戮中，这些人的基因最少丢了一半，
不补上，
情况好的回到现实瞬间暴毙，不好的，可能要看着自己一点点分解，那才叫地狱。
那些畸变人在交流，
短暂延迟过后，蝙蝠聒噪的吱吱声传入耳中，吴甲乙甚至能听到一些模糊的单个字，他们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
语言并不一定代表着文明，
有时候它只是一个放大器，无关善恶，它只是一味的将智慧个体的思想，毫无保留的展示出来。
细碎嘈杂的交流声告一段落，
振翅滞空的蝙蝠畸变人似乎讨论出结果，一些黑点收缩翼手航弹般掠向街道，再浮空时，尖锐的脚爪已带上残存的生物组织。
淋漓的异色鲜血雨点般洒落，城市中忽然混乱起来，留在地上的畸变人争抢着冲向两侧建筑，似乎在躲避什么天敌一般，将拥挤的街道瞬间清空。
眼前的情况让吴甲乙缓缓摇头。
前几轮兽潮来缓慢，怪物等级低血量高，低等级玩家没能力大肆屠杀，攒下来的基因很少，
岩洞蝙蝠不同，
小家伙们血量刚过个位数，来的多猛、死的就快，要不是数量多体积小，还真不一定能干赢玩家。
现在低等级玩家口袋里什么都缺，唯有蝙蝠基因泛滥成灾。
高等级玩家补全时怕彻底变成怪物，都会掺别的基因用，轮到这帮人的时候，压根没有选择权。
用还能赌一把，不用也不需要考虑以后了。
现在看来，它们兽性多过人性，已经落到理智边缘另一侧。
说起来也算因果，
这些人在游戏里一直被高级玩家压制，完全蝠化之后，反过来变成了屠戮者，不知道这算不算高级玩家们自食恶果。
蝙蝠畸变人在空中做着高难度抛接动作，将爪中的肢体残块扔下后吞入腹中，继续锁定新的目标。
“爸爸，怪物也出来了吗......”
惊颤的声线，让吴甲乙意识到这里还有一名小姑娘，连忙盖住了钦钦的眼睛，不让那血腥一幕有给小姑娘留下心灵阴影的机会。
李冉古面色沉重，
毫无疑问，降临游戏通过他们意想不到的方式，强行与现实融合。
蝙蝠人的出现仅仅是个开始，未来这片钢铁森林，一定会被大量怪物所占领。
忽然，
就在几人被巨变震惊时，
天空中一排黑影闪电般掠过，紧接着，连成一片的雷霆震爆，从身后划过深入城市上空。
“音爆云？”
吴甲乙甩了甩被震到发昏的脑袋，将视线投向远处。
他没看清那黑点的具体样貌，
但从它们突破音障后，还能保持整齐编队飞行的结果看，唯有开启了超音速飞行模式的金属造物可以做到。
战机还在加速，随着环绕在机身周围的音爆云消退，巨大的破坏力开始突显。
战机的驾驶员真的非常有水平，
那低到几乎能在街道穿行的高度，让音爆威力得到了极致发挥。
一闪即逝的利箭过后，延迟半秒的声浪将一切低强度物体统统撕碎，天空中飞溅的玻璃碎片像逆向洒落的金属亮片，战机用科技的力量，用危险的美丽将城市包围。
音爆产生的巨大能量，足以碎门破窗，自然也能震裂蝙蝠们敏锐的耳膜。
战机飞过，先前还嚣张无比的大蝙蝠一阵剧烈抽搐，接着死鸟般从空中坠落。
见状，吴甲乙和李冉古齐齐松了口气。
他们看过太多末世类型作品，
在那里面，面对灾难时的人类秩序，好比那面对烈火的纸糊老虎，强大的军队随随便便就会全部覆没，一点都不真实。
眼前这种情况才合乎逻辑嘛，
蝙蝠人什么的就算再猛，也不可能干的过战斗机啊。
宽心归宽心，悲哀还是有的，
那些死掉的蝙蝠，曾经也都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如果不是他们运气好，现在也已经变成畸变体的一员了。
就在吴甲乙认为事件得到稳定时，雷霆隐没之处，大量火光和浓烟突然腾升，将漂亮的画面污染。
轰炸？
他们在做什么？
“李哥，你知道被炸掉的是哪里吗？”
“看方向，大概是通往城外的主干道。”
李冉古在地理方面显然比他强，立刻判断出被炸掉的设施，说着他脸色变差。
“封路，不是来救援的吗？”
吴甲乙摇摇头道：
“战斗机没办法救援，他们是来执行探路任务的，看看我们还有没有被救的必要，既然已经把路炸掉了......”
“说明我们没救了？”
“不，他们肯定明白畸变体的危险，如果决定放弃就不会只断路那么简单，我想是打算再观察观察。”
还有一些话吴甲乙没有说，
他们的游戏进度很快，应该是出现问题的首批城市，如此宝贵的研究素材，任何团体都不会轻易放弃。
接下来的不仅会是迟到的救援，反而更有可能是激化矛盾的试探。
人类的物理学一直突飞猛进，但是生物反向却进展缓慢，
这次畸变的出现，在普通人看来是一次灾难，但放在某些人眼中，可能就会变成天赐良机。
空中的雷霆再次回荡，
战斗机去而复返，几枚喷吐着白烟的物体脱机飞射而来，进山的公路也在爆炸声中坍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