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
战事即将展开,北边四路大军纷纷调往边境,河东、河西两路大军也在往蓟北路调动。
封寇平到大梁向李存邺要了一个人——赵寄奴。
从灭诸国以来赵寄奴屡次带精骑破敌建功,所以李存邺让赵寄奴训练了一支三千骑的精锐,亲自赐名骠骑营,人人有战马一匹、乘马一匹、驮马一匹,配精甲、骑枪、横刀、轻弓、劲弩,各个都能以一当十。
封寇平说:“寄奴才入军伍就带着精锐跨越草原袭击崔逆,臣以为这次用兵寄奴或能出奇。”
李存邺准了。
赵寄奴所部带着天子旌纛来到即将准备出征的大军中,封寇平校阅三军后杀三牲祭天,而后,数十万大军从北边四路开拔,烟尘伴着北归的大雁滚向草原。
一时间,草原诸部震动。
与蓟北、朔北相邻的草原部落几乎没有反抗就向西路军投降。
后面的部族草草组织了一支三五万的联军。此时的草原刚刚开春,元戎人都正赶着牛羊在肥沃的草场放牧,如果离开这些水草丰美之地,再到冬天,部落就要有很多人被饿死,所以绝望的元戎人只能试着抵抗一下。
张恭在军帐中嗤笑一声,对张邶说:“朔北节制,你带朔北军去接战。”
张邶快要出帐时,张恭突然又叫住了他。
“你回来,传令,西路军整备,全军列阵。”
十八万大军在草原上摆开,每往前推进一步,整个草原都似乎在震动。
元戎联军人人胆寒。
“杀!”汉军爆发出了咆哮。
元戎人也绝望地发起了冲锋,他们退无可退。
不久,大战结束,元戎人永远地沉睡在了他们的草场前,鲜血浸润着土壤,天上的秃鹫不住盘旋。
张恭骑着马,薛琮、张邶跟在身边。
张恭以马鞭指北,笑着说:“二位,功名可就在那边了,没准这一战就打到别兰赫舍拉,取了也烦帖尔的人头了。”
……
别兰赫舍拉。
元戎大可汗也烦帖尔刚刚射猎回来,他把弓箭交给侍卫,大步走进王帐,帐中已经备好了美酒和烤好的鹿肉,几个美人在帐中跳舞。
已经失去了对自己部族掌控的左右贤王也跟着进帐。
几人刚刚落座,元戎国师就匆匆跑了进来,他看了看帐内的人。也烦帖尔挥手叫众人退下。
“可汗,不好了可汗,汉军大举进攻,南边的部族望风而降,刚刚说,南边有五万人马被汉军击溃了。”
也烦帖尔愣了愣。“那个张恭不是经营了什么堡寨,要做缩头乌龟么?边城的眼线怎么搞的。”
“汉军摆在边境的时候,我们只以为还是张恭要带他的镇北军到草原挑衅,也就没在意,没想到这次他们来了这么多人。”
“汉军兵力几何?”
“约摸着,得有十七八万人,东边也说,辽东军和萨温特诸部也打过来了,约莫有十余万人。”
也烦帖尔割了一条肉放在嘴里嚼。“告诉南边的部落,不要再和汉军接战,往北边来,王庭接纳他们。”
国师说:“可汗,现在……”
“现在正是要用草场的时候,我知道,但汉军锐气正盛,现在去迎击只会损兵折将,不如把他们往草原深处放,他们一直找不到我们,士气军心自然会低沉,补给线也会拉长,到时候就是我们击破他们的机会了。”
“可汗英明。”
也烦帖尔指了指旁边的案子。“你也留下来,一起,一起。”
国师坐了下来。
也烦帖尔说:“吃完回去,你回去集结我们的勇士,还有,让那个汉人,祁勒王,带着祁勒部给我顶到前面,只许败,不许胜,我们的人马在后面看着,把张恭引进来。”
祁勒部。
崔荣一脸愁容。祁勒部这些年越来越不好过了,自己也彻底断了打回去的念想,但没想到也烦帖尔居然要他去送死。
崔荣想就势杀了来使反了,但一想自己定然跑不远,不如去拼一把,向张恭投降,没准还能留条活路。
……
张恭大军一路深入,自拿下那四万余人马后后面的部落要么往草原北边迁移,要么就直接投降。
等再休整时,张恭命令张邶带朔北军急行军去堵住往北撤的部落,薛琮在前面驱赶,自己带着中军慢慢往前行进。
各个部落赶着牛羊走不快,张邶撒开马腿很快就阻截了这些部落。
这些部落以马哈勒为首,马哈勒命人原地停止,结成圆阵,把牛羊和不能战斗的老弱集中在中间,自己带人在外围警戒。
张邶和薛琮也没有贸然进攻,此时进攻,元戎人必然会拼命,到时候汉军损失绝不会小。
等张恭到时,两人到张恭面前请命。
张恭抬手一马鞭抽在了张邶脸上。“蠢货!你不会先派轻骑游射滋扰?你,给我亲自打头,去冲一阵。”
被打蒙的张邶咬咬牙,点齐一万人马冲向马哈勒的大阵,而后在外围游射。
张恭则下令其余诸军原地埋锅造饭。
围了半晌,马哈勒亲自打着白旗来投降,张恭受降,下令原地休整,自己修战报交给封寇平,此时汉军已经完成了控制草原南部的计划,但元戎真正的主力战兵始终都没有出现,所以张恭请求继续深入草原,并希望东线的顾敬章能够发动一次足够规模的突袭。
当晚,马哈勒让各个部落杀牛宰羊犒劳汉军,又选出了几个部落中年轻貌美的女子给张恭献舞。
张恭知道自己几乎兵不血刃破了几万元戎军,迫降了一众元戎部落,乃是大功一件,如今马哈勒带着几个部落首领口口声声叫自己圣王将军,不仅有些飘飘然,看着眼前风味不同的草原女子,多喝了几口马哈勒进献的马奶酒,闹到后半夜,张恭迷迷糊糊去小解,路过元戎人的毡帐,抬头看见一个美娇娘,大概是因为营地前军士太闹腾睡不着,抱着只羊羔子唱歌。
张恭看呆了,晃了过去。“你是哪家部落的?”
那女娘吓了一跳,把羊羔放在一旁,自己伏在地上。“回将军的话,家父是马哈勒。”
张恭掐着她的脸看。“你和马哈勒献的娘们不一样,他们只有野性,你,啧,还有点娇媚。”
马哈勒的女儿惊得往后退了几步。
“这么美的美娇娘,马哈勒不献于本将军,诚意何在?不如,你从了本将军,则,你部和我就是姻亲,本将军保你阿爷做南元戎王。”
马哈勒的女儿还往后退,张恭已经松了衣带扑上去。
第二日,张恭神清气爽去集结人马,马哈勒的女儿两眼失神躺在帐中。
寻了女儿一夜的马哈勒又急又气,但也无可奈何。
几日后,封寇平回令,西路大军可以酌情深入,但万务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