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雪山,一股阴冷的阴气伴含着雪的味道飘上来。
也许很多人说,雪没有味道。
但其实摸过雪尤其是大雪的,或者大冬天在雪地里滚啊,跑啊,玩的,会知道雪有一种混合了泥土、树根的冷苦香味儿。
还有雪花飘上来,我伸手一摸,只感觉彻骨的寒意。
冻得我一哆嗦。
洛凤苔让我小心。
“咱们下去后,能不摸这雪,就不摸。
这处的雪山已经处于地底,终年不见天日,没有太阳的照耀,只有无尽的阴寒,不比鬼身上带的阴气少。”
我低头看下面,整个山都是洁白又孤寂的。
周围什么都没有,怕是下去也只有无限的黑。
叹了口气,便道:“洛凤苔,你能不能别什么事都抢在前面?
这种事应该我来啊,你都说了,我现在的灵气很大,怎么能不让我来干呢。”
我知道他有一沓子符纸,算是做了万全的准备。
但现在不用我……
洛凤苔反而拍拍我的手,道:“下去可就全靠你了,所以现在不能让你浪费灵气。”
“那你可不能骗我,不能再任何事都你自己来。”
洛凤苔点头,还轻笑着道:“是你太紧张了,我对于这次的事,很有把握。
而且事成,说不定找到我丢失的那最初的三百年记忆,一直困扰着咱们的事,就都清楚了。”
我却觉得离真相越近,越有不好的事发生。
洛凤苔离死亡也就越近。
说起来,这么多天,我没睡过一个好觉。
虽然我已经不会累,但是心情复杂难受,旁人不能理解。
我低喃一句,“最好是什么都清楚,什么都能解决。”
随后洛凤苔伸出双手,示意我进他怀里,他抱着我下去。
“你……”
“难道你更喜欢背着?”
洛凤苔不太愿意地道:“可是背着,我看不到后面,不知道背后有什么,万一让你受伤怎么办?”
最后他过来,直接将我拦腰抱起,不容拒绝的那种。
我的头磕在他的胸口处,还是感觉冰冰凉凉的,这很安心。
他袖中又出了一道符纸,先我们而下,随后洛凤苔抱着我直接跳了下去。
“如果觉得眼睛不舒服,就闭眼。”
我没照做,因为闭眼会更加感觉身体的触感。
会感觉洛凤苔搂着我的腰,会感觉他冰冷的手掌……
我的脸瞬间滚烫,我多么想停留在这一刻,一直在洛凤苔的怀里。
随着周围温度骤冷,我仰头看,发现上方地面那条裂缝竟然合上了。
洛凤苔又燃起一道符,那符上方有火焰,火苗很小,但能照亮周围,他说:“从这里开始,邱水你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了。”
他说既然是他遗失的东西,那一定是有很多灵气,叫精怪窥视的。
鬼差说这里有地宫,这雪山不算高大,地宫属于皇陵的概率很低。
那估计就是部落里面某位地位甚高之人的小陵,或者某个大户人家,不敢和皇家撞陵,所以把家里死去的人埋葬在这里。
我仰头看了看,刚才从上面看,这雪山就像宁静的一棵树,特别显小。
现在看,也只是一般山峰那般。
“我猜……”
我忍不住捏着下巴,继续说:“我猜可能是你的灵气在陪葬品中,所以才会出现在这个地宫里。”
我俩深一脚浅一脚地向上走着。
突然,身后有了声音。
我回头看,什么都没有。
洛凤苔显然啥也没听见。
我知道现在我的耳力比他好。
就在我再次回头的时候,我的身后突然站着个满身冰雪,只露一个头的似人非人,似猴非猴的怪物。
它脸红红的,像是被血糊了,形成鲜明对比。
我一愣,刚要动作,就被那东西整个抱住身体。
它像个八爪章鱼似的,直接把我往下拖拽,我的脸砸在雪地上,竟然和它一起砸进冰窟中。
“唔……”
什么东西!
我在一个冰洞中被迫穿梭。
想喊洛凤苔,后发现我跌落进来的入口已经重新被雪糊死了。
还有就是,我应该自救!
那个非猴非猴,似人非人,脸上都是血的家伙试图咬我脖子。
但刚一张口,便“啊”的一声,发出动物的惨叫。
我又提气,都没想召唤仙家化形的事,直接以阳气灌头顶,背后那家伙连爪子都被烫伤,松开我在冰洞里各处跳窜。
而我也往旁边一抓,整个人靠着雪堆积的墙下坠。
等我再从雪中爬出来,已经不知道在东南西北了,应该距离刚才坠落的位置挺远的。
并且,我也才发现,这个雪山也不是都由山构成。
有的地方踩上去看似实凿儿,但其实再用力往下蹦跶蹦跶,就会发现是空心,是雪洞。
我站起身,拍拍身上的雪,往上看。
不管怎样,我们都应该去到山顶。
我能感觉洛凤苔的灵气在那里,在那处的地宫里。
所以我只能往上走,必须往上走。
同时我也点燃了那可以照明的符纸,之前洛凤苔给我了几张,说这符纸用灵气催动便可。
走着走着,突听呼救声。
“姑娘,救救我……帮个忙,救救我……”
我向斜下方看去,是一中年男人,趴在雪地上,身上有好多雪,像是被雪埋过似的。
我缓缓向他走近,蹲下身,道:“你怎么了?
看你不像是不能走的样子,把身上的雪弹一弹,不就可以起来了。”
那中年男人向我伸出手,希望我抓住他,拉他起来。
“姑娘,我的腿受伤了,你帮我一把,我带你出去。
我知道怎么出去……就是腿疼得实在不能动。”
我看着那中年男人,脸是饱经风霜的脸。
手上都是破口。
穿着厚重的棉衣。
听我奶奶说过,山里落大雪后,就必须等雪全部融化再上去。
因为上面的人也好,动物也罢,都会死,而一旦他们死了,其人求生的执念和动物求生的执念,就会相互影响。
我把手递了上去。
看着对方露出奸诈的笑脸,随后也笑了下。
对方便由不解,变为惊恐。
最后想抽离手的时候,发现被我拽得死紧。
我凑近他,道:“编谎话也给我像样一点,这是地下的雪山,早就不在上面了,你怎么可能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