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他们开口,宋伯棠已经让人把一条亮瞎眼的翡翠镶钻项链拿了过来。
九颗祖母绿,七颗大钻石,无数小钻石。
阮初音双目死死地盯着那颗吊在最下面的大钻,少说也有八克拉。宋老板未免也太高估她了。。。
只要一想到它的价值,哪怕美翻了天,现在眼里也是剩下深深的恐惧了。
倒是向云驰,云淡风轻地问了句:“不知这条项链是什么价?”
“原价一百五十万两,在下依旧给向夫人让利。七十五万两,不知二位意下如何?”宋伯棠诚意满满地和笑道。
乖乖,七十五万两还是对折后的价格!阮初音现在恨不得一头撞死在柱上。来什么伊兰阁,去夫君说的鸿鹄楼不香吗?
上回江问舟在百花楼里豪掷六百万砸了一只暖玉壶。今日是要轮到她了吗?要不谢绝走人?
但是向云驰却来了兴趣。这件宝贝七十五万两拿下不亏。最重要的是他祖母就喜欢贵的,当场拍板道:“就它了。”
什么?
阮初音两眼一抹黑,窒息地扯了扯向云驰的袖子却被他反手搂进怀里。
盈盈腰肢上的大手令宋伯棠莫名觉得刺眼,眸中迅速闪过一丝暗芒,笑意不改道:“阁下爽快。不如再看看这件浅蓝琉璃鱼戏莲叶提梁壶?”
向云驰细细端详着他指的宝壶,浅蓝色的琉璃壁上带着金色的彩釉,在壶口和壶嘴处还做了一层磨砂处理。论款式,提梁壶并不少见,论工艺却十分新颖,旋而问道:“不知这只提梁壶从何而来?向某走南闯北多年,还不曾见过如此别致的提梁壶。”
“此物来自苍海对岸的鹤舞国。阁下眼力不凡,气质卓尔不群,不知在哪儿高就?”宋伯棠顺势试探,目光如炬。能够娶到世子妃、太子妃和临淮王妃的男人,想必身份不是一般的显赫。
但是令他吃惊的是,对方只是轻然一笑地告诉他,自己与他一样经营着珍宝阁的生意,只不过如今名下的产业已全部交给夫人打理。
宋伯棠心头猛地一震,难以置信地看向阮初音,见她微微颔首,心脏跳动得更猛烈了。
倘若是这样的话,是不是意味着自己也有机会呢?心灵深处,矛盾挣扎。他眼中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沉思以及承载的那一点儿小心翼翼令向云驰不解地在心里琢磨起来。就连阮初音也察觉到了宋伯棠面上的情绪变化。
“阁下和夫人若是诚心想要,在下就给你们一口价——四十万两。二位觉得可好?”
“四十万两?”向云驰再次和他确认,语气中明显带着质疑。
阮初音不谙其中深浅,只知又是一个巨额数字,心狠狠梗了一下。
“言出如山,就四十万两。”宋伯棠笑着肯定道。
“好。”向云驰疑惑为何这位宋老板会屡次慷慨地为他们让利。但是这个开价却是让他无论如何都拒绝不了,决定拿下再说。
短短一盏茶的时间,一百多万两眨眼没了。向云驰的烧钱速度已经超出了阮初音的认知,突然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好像从来不曾了解过这位夫君。
“初音,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衣裳?”向云驰丝毫没有罢手的意思,宛若上了瘾般扫视着那几十件珠光宝气的锦衣华服。
阮初音几近面瘫地瞅着他,坚定不移地摇了摇头:“没有!要不,我们去别处转转?”
没有吗?
向云驰疑惑地又把视线放回墙上,指了一件蓝绿混染绣着波浪金线的长裙示意宋伯棠。
不得不说他的眼光极好,好到一下子指到了小白兔的心坎里。四十五款高定裙衫中,阮初音一眼看中了这件海洋系华服。
渐变松绿色与渐变花青色按照一定的斜度交织在一起,在日光下绽放出夺目的光芒。向云驰已经开始想象小白兔穿上它时会是何等得美艳不可方物。
“向夫人,您要不要试穿一下?”宋伯棠压着眼底的灼热,面色不改地试问着。
阮初音闻言十分心动,袖中的食指不自觉地跳动了两下。
那么美的裙子恐怕又是一个天文数字吧?
“去试试。”向云驰也很想看自己媳妇穿上的效果。他好像一点儿也不担心宋伯棠会对小白兔有想法,眼里并没有像以往那样的警惕。
阮初音不似向云驰含着金钥匙长大。哪怕如今自己又有地位又有财富,依然会思考性价比,于是谨慎问道:“宋老板,不知这件华服是什么价?”
向云驰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和他出门还用得着在乎银子吗?管它多少,只要喜欢,砸就是了。
这件“深海之星”,宋伯棠耗费三个月设计,半年精修,请了三百名绣娘花了一年时间绣制而成。上面大片的金丝里全部融入了真金,而裙摆处和衣袖处的碎珠全是清澈玲珑的水晶,光成本就耗费不下十万两。倘若开价太高,还真担心向夫人不试了。斟酌再三,决定半卖半送,报了十二万两的超低价。
这么贵?阮初音犹豫了。一天砸去近一百三十万两,有钱也经不起这么花!刚想摇头,就见夫君豪气万丈地掏出一大叠银票。
四周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阮初音直勾勾地盯着华服,心里悲喜交加。而宋伯棠则神色复杂地盯着那一沓大额银票,暗暗佩服起这位向公子的财力来。短短半炷香里能够一眼不眨地豪掷这么多钱,放眼整个南星权贵,恐怕也只有皇亲国戚和老镇北王向戈了。
当年先皇驾崩前特封向戈为一字并肩王“齐王”,希望他能好好辅佐新君,而他也做到了。新君在他的扶持下破旧立新、平定叛乱、重振朝纲。仅过了三年便还了南星上下朗朗乾坤,海晏河清。
那么巧,这位公子也姓向。只是镇北王府现在只剩下一个常年深居简出身体孱弱的病公子,与眼前这位的模样明显不符。
在宋伯棠的狐疑中,阮初音已经默默提起华服走进了拐角处的试衣厢。一名老伙计机灵地把在后院帮衬的媳妇喊来帮着向夫人打理华服。
当她穿戴完毕缓缓走出,众人只觉得上古既无,世所未见,瑰姿玮态,不可胜赞。料想九天玄女下凡也不过如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