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洛朗宁给他拍的照片。
他一眼就看出来了。当时的他是布鲁克林执行队的一员，他提着武器走向那只蜕变的巨龙，他的武器插进巨龙的身体，龙吟的吐息就在他的耳边。
但那是洛朗宁·弗斯特精心编织的。
当时楚子航明明就在他身边，但被他直接截没了身体；当时他的眼神根本不可能像照片里这么锋锐，还带着烬火的反光。这种都是影视里才会出现的透视和打光。那都是洛朗宁后期p的，他们的功夫如火纯青。
“我吗？”路明非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指着自己。
“是。”小厮的眼神里像是有燎原之火。
Ri……Ri……
路明非写完了前两个字母，还是没能继续落笔。他感觉如鲠在喉。
“你就当这是你花钱雇来的托。”苏恩熙凑到他身边说。
Ricardo m Lu。
这下路明非思如泉涌，龙飞凤舞。
看着小厮陶醉在某种喜悦中，捧着照片如获至宝的背影。苏恩熙说道：“李嘉图先生，我觉得你需要正视一下自己的地位。你现在是混血种世界里无数少男少女的偶像。”
……
“佛靠金装，人靠包装。现在可不是什么‘酒香不怕巷子深’的年代。”苏恩熙说着，“我刚刚跟你讲了，混血种的世界泾渭分明。在秘党时代，人人自扫门前雪就算了。但现在可不是，信息爆炸，半点风吹草动都得闹得世人皆知。出门扶老奶奶过马路都得登报表扬24小时循环，更何况是屠杀了次代种这种事情。你还是自由一日比赛目前的最高分，你知道有多少混血种在关注这场比赛吗？就算是最犄角旮旯里的混血种黑论坛都在为这次的自由一日下注。而你知道你的败狗师兄芬格尔是搞什么的吗？他说他是‘掌握了新时代命脉的男人’。”
……路明非心说难怪什么“信息部”和什么“新闻部”也能参加自由一日的考核。二十一世纪是宣传的世纪！
“李嘉图，现在你在秘党里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就像昂热校长一样。你今天就代表卡塞尔学院，你的脸就是学校的脸！脸面！李嘉图！”
路明非听得不禁紧胸缩腹。他感觉胸前的世界树徽章在闪闪发光……
此时，大厅里响起了一阵骚乱声。
有几个人走进了大厅。骚乱声由他们引起。一开始，那些体面的混血种正如同对待路明非一样，一个个亮起了黄金瞳。但随着整个空间里最亮的黄金瞳亮起，剩下的那些黄金瞳逐渐息偃了。
安敦尼。
路明非认得他。安敦尼·加图索。
恺撒的婚礼上主座的管事人之一，被称为“顺毛的猫”的，安敦尼·加图索。他还在另外一个地方听说过他，《卢修斯·加图索的调查报告》里，他是卢修斯炼金术的启蒙老师。
跟他一起来的还有两个人，路明非也都认得。“暴躁的猪”克劳狄乌斯·加图索，以及“衰老的鹰”雷内·加图索。同样是恺撒婚礼上的主座。
除了奥古图斯以外，路明非在恺撒那场堪比《小时代》的婚礼上认识的人全到齐了。而奥古图斯没有来，并不是他不想来，而是他死了。
“阵容这么豪华？待会儿是要拍卖传国玉玺啊？”路明非吐槽。
“不，如果只是传国玉玺。这里根本来不了这么多人。”苏恩熙说，“在混血种的世界，最昂贵的东西永远只和龙有关。”
七宗罪。
只是七宗罪中的一把，就足以让这么多混血种趋之若鹜。而剩下的六把七宗罪，全都在卡塞尔学院，还有两把在路明非的手中。
“这几位都认识？”苏恩熙问道。
“嗯。”路明非点了点头。
“他们应该就是你这次任务的最大对手。”苏恩熙说道，“秘党第一大家族——加图索家族。”
加图索家族。如雷贯耳。还是一起吃过同一场喜酒的交情。
“我能给恺撒老大打个电话，一声令下要他们全撤吗？”路明非说。
“不可能。”苏恩熙说，“加图索家族其实就像我们的地球，地球分为美洲、欧洲、亚洲、非洲等大洲，加图索家族也分成Abcd等派系。派系之间完全独立。而恺撒名义上是家族的族长，实际上就相当于是联合国的秘书长。联合国能命令所有国家的行动吗？不，他一个都命令不了，他只能命令他自己。”
还能命令得动我啊……路明非心里这么说。
“所有人都知道，加图索家族上一任族长弗罗斯特也不过是个傀儡皇帝。他那场佛罗伦萨的婚礼被秘党的很多人称为是‘鸿门宴’。王朝的崩塌可能只是一瞬间，可能只是一个人的死亡，也可能只是一个人的倒台。很多人都等着看你们恺撒老大的笑话，虽然看样子目前他们还没看到。”
……因为最想看的那个人已经死了。奥古图斯，他已经死了。
路明非看着眼前的三个人，安敦尼·加图索，克劳狄乌斯·加图索，还有——雷内·加图索，他们出现在了千里之外的布鲁克林。恺撒前几天告诉过他，说他给家族里的所有人发了一封“来自于恺撒·古尔薇格的全体信”。
这封信的开头写的是：
有一项研究成果，有幸向家族的所有人分享。感谢这项研究的所有研发人员，你们让家族永远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