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内一些士绅豪族们,在得知清风寨进城之后,根本连门都不敢出。
打听到清风寨新实行的‘清风九条’之后,几乎大部分皆是面露哭丧之色。
清风寨的‘清风九条’几乎每一条都是冲着他们去的。
就说清风寨要给全扬州的百姓分地,
他们用脚指头想,也知道分的是什么人的地。
而且,清风寨将扬州内外已然彻底隔绝,就算是他们此刻想跑,都跑不了了。
眼下,也只能忐忑不安的躲在自己的府宅之中等候命运的裁决。
至于反抗?或是讲道理?
别搞笑了!清风寨那伙人可是泥腿子组建起来的凶悍异常的山贼,是会砍人的!
城里前不久刚刚嘎了的十几家盐商大户人家,不就是最好的明证?
以前清风寨光是大铜山的乌龙堂,才几百号人,便能威慑整个扬州城内外。
如今今日光是进城的清风寨山贼,居然都有上万人之多,
如此海量的山贼,听着就叫人胆寒,又哪里还生的起半分抵抗的心思?
地没了就没了,人活着就好。
如今,他们心中也只能默默祈求着,
希望朝廷可以尽快派遣大军前来,剿灭扬州的清风寨,还他们一片朗朗乾坤……
扬州城内,林府之中。
林如海整个人在书房内坐立不安。
时不时的抬头看向门外,似在等待什么。
在上次将盐税接着林黛玉的马车,送出城门后,
当天他的一房回娘家的小妾,半道上被清风寨给直接送了回来。
当时林如海心中还是颇为不忿的。
但之后短短数日之间,清风寨只在扬州城外的大铜山上,便是拉起了万人以上的队伍。
如此惊骇的速度,让林如海心中深为震撼。
斟酌再三之后,给李清风写去一封书信,想缓和一下关系。
然而从始至终,李清风都未回过信,甚至未令任何人来传一句话。
自此之后,林如海便将自己彻底关在林府之中,
无事几乎不出林府,衙门都不在去当值了。
今日忽闻城内慌乱,
命人一打听,才知道是清风寨上万山贼,
不,上万大军入城了!
甚至李清风居然胆大的命人直接将扬州城门的‘乾’字大旗,都给换了。
这是何等的卧槽!
如此浩大的手笔和果决,着实是把林如海给震惊的亚麻呆住了。
没想到李清风居然当真敢在此时,
直接兴兵造反。
要知道,朝廷可是已经派遣了王子腾担任金陵总兵,如意动向意味着什么,
在林如海这样的人眼中,那就是秃子头上的虱子了!
若放在以前,林如海必然会认为李清风必败无疑。
说不定还会想办法逃离扬州,前往神京。
毕竟即便清风寨造反,朝廷派遣大军平叛,那也是以全国敌一隅,
无论是人力、物力,都不是清风寨可以比拟的。
但这些时日清风寨的举动下来,让林如海也是感受到了清风寨那恐怖的凝聚力号召力。
想到自己的女儿林黛玉,已于李清风定下了婚约,
那李清风对林黛玉格外宠爱,甚至林伯回来讲述,李清风还在林黛玉出发当天,亲自前往山阳水渎倾情相送。
林如海心中不知为何,便是隐约期待了起来。
倘若李清风当真能够成事,那他的玉儿一旦出阁嫁给李清风,那可就是……
不过林如海也知道,李清风已经不待见他了,毕竟先前他的一些作为,换做任何人来,都是难以原谅的。
单从先前清风寨当日便查抄的十几家盐商,无论男女老幼尽数斩首。
扬州知府李魁等一众扬州官员,或被杀,或沦为清风寨的阶下囚!
林如海便知道,李清风除了震慑扬州其他盐商大户之外,
更是在震慑他,林如海。
若非他的女儿林黛玉的关系,只怕林府上下满门,便早已步了那十几家盐商的后尘。
震撼过后,林如海便是无比庆幸自己当初,被李清风连哄带骗着签订的签下了这门婚约。
也庆幸在玉儿离京当日,他给清风寨送去了的那五十万两玉儿的嫁妆。
就在林如海思绪纷杂之际,
终于,林伯快速小跑了进来。
还不待他向林如海行礼,林如海已是急忙问道,
“林伯,外头如何了?”
林伯忙从怀里取出了一张纸,双手呈递给了林如海。
“老爷,清风寨已然入城,并张贴安民告示,废除了以往的不少政令。”
“这是老奴亲自誊抄的‘清风九条’!”
“安民告示?清风九条?”
林如海眉头一挑,急忙查看了起来。
不过在看到其中前几条之时,顿时神色大骇,整个人瞬间如遭雷击。
林伯见状忙关切问道,
“老爷,您没事儿吧?”
林如海回过身来,忙神色焦急对林伯说道,
“林伯,快!去街上找到清风寨的人,就说我要立即见到李清风!”
林伯不解问道,
“老爷,可是这清风九条有什么问题?可是老奴见得那些老百姓们一个个都比过了年还要高兴呢!”
林如海焦虑的手背拍着纸张叹道,
“嗨呀!何至是问题,这清风九条一出,就是在掘天下士族的根,与全天下的人为敌!”
“林伯,你快些个,务必让李清风前来见我!”
“是,老爷!”
林伯虽然不明白林如海心中的打算,但还是赶忙应声而去。
望着林伯离去的背影,林如海再看着手里的‘清风九条’,
无奈摇头感慨道,
“清风啊清风!叔父以为你是一个聪明人,可怎地就偏偏犯了糊涂?”
……
与此同时,扬州城内各处,以及城外的乡镇村落里,
到处充斥着清风寨的宣传人员的身影,向百姓们宣传着清风寨的‘清风九条’。
得益于清风寨早先的声名,几乎反手之间,整个扬州城内外之地,便彻底沦为了清风寨的统治之下。
而清风寨的人,也根据百姓们的检举举报,一个个欺男霸女,残暴百姓的劣绅地主,商贾官员,
皆是一个个被清风寨的人,直接从府中拉到街面上。
大庭广众之下宣读其罪行,当街处死!
不到两日的功夫,扬州原本的盐商大户,几乎为之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