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伯看着祝英齐凝眉沉思,这个人,他好像在哪里见过,可是,是在哪里呢?
而祝英齐看向梁山伯时也觉得似是在哪里遇到过,他脱口而出道:“这位同窗,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祝英台无语的看着自家哥哥,叫道颖就“弟弟”,叫山伯就“这位同窗”,这也区别对待的太明显了吧。
不过,去年月老庙之事可不能露馅了,她赶忙接口道:“那个,啊,山伯,你帮我把哥哥的马牵去马厩吧,哦,再喂点草。”
梁山伯说道:“好,八哥,那马我牵走了啊,我知道哪儿的草最嫩汁最多。”
被这么一打岔,祝英齐脑中的想法便不翼而飞了,他笑道:“有劳了。”
“哥,你还没拜访过山长吧?我带你去。”祝英台说着,赶忙拉着祝英齐就要走。
但是祝英齐回头说道:“小弟弟......”
小弟弟?谢道颖连忙打断他道:“八哥,你叫我道颖便好,这个亲切些。”
“好,那道颖妹......”一个“夫”字及时的让祝英齐咽了回去,他接着说道,“道颖弟弟,那我回头去找你下棋,如何?”
“好,道颖随时恭候八哥大驾。”谢道颖朝他们二人挥挥手,目送着他俩走了之后,看向了梁山伯,问道:“你在发什么呆啊,想什么呢?”
“道颖,你说奇不奇怪,我真的觉得,我或许在哪里见过祝八哥。”
“在梦中吧。”谢道颖敷衍了他一句后问道,“哪儿的草好?我也去,我带着雷阵去,昨日辛苦它了,今日犒劳一下。”
“说到这个,道颖,你跟我走,我保证雷阵吃得饱饱的。”于是,两人就要去马厩牵雷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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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十五号
谢道颖去看热闹之后,马文才便在房中磨墨写信,一封给幼度兄,一封给二哥,一封给大哥。
当然了,三封信里都需写上道颖之事,不然,就等着收到回信挨骂吧。
马文才写好两封信后,搁下笔来磨墨。
“少爷,少爷您怎么能亲自磨墨呢?还是让翠儿来为您红袖添香吧!”突然,一道声音传了进来,接着,一阵刺鼻的香味儿直冲马文才的天灵盖。
然后,一只染着丹蔻的白皙小手便要覆上他正磨墨的手!
马文才手一避,顺手抄起笔洗,满满一笔洗的黑水便泼向了来人。
“啊!”翠儿惊叫一声,伸手往脸上一抹,手上全是黑水,而额头上的黑水正顺着她的脸颊,滴滴答答的掉落在了她今日特意穿上的,这套粉色的春衫之上!
翠儿当场石化!翠儿难以置信!
“噗嗤”,门口传来一道笑声,“这位姑娘刚才问别人路时,我就觉得奇怪,便跟了过来。文才兄,她说,她是你们太守府上的丫鬟,特意来伺候你的。”
马文才瞥一眼荀巨伯道:“还看热闹?还不快将她拉走,交给马统发落。”
交给马统发落?不对啊,他那会儿分明看到她是与玉无暇一起来的,应该是玉无暇的丫鬟吧。荀巨伯问道:“她真的是你们府上的丫鬟?”
马文才看也没看翠儿一眼道:“如此丑陋,不认识。”
但她说是马府的丫鬟,那多半是,一般人不敢冒充他马府之人。
所以将她交给马统发落。
一听“丑陋”二字,自认为如今又会打扮又会穿衣,又熏得一身香的翠儿,伤心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她委屈至极,娇滴滴的抽泣了起来。
她照镜子练过,她这般垂头低泣之时,最好看了,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
“耶?今日这是唱的哪出啊?”谢道颖站在门口,就见屋内马文才坐于桌后,桌前站了个身着粉衣的姑娘。
荀巨伯也站在桌前,只是,他双手环胸,明显的是在看戏。
果然,荀巨伯看热闹不嫌事大,他立即开口道:“道颖兄,你来得正好,这是关于红……”袖添香之事故。
马文才拿起桌上的镇尺,一把塞进了荀巨伯的嘴里,掐断了他的话,同时回头对某女笑道:“道颖,你回来啦。”
接着他将桌上的信纸倒扣,压上一本书,走过来就要牵谢道颖的手道:“此事与我无关。”
谢道颖身子一偏,躲开了他的手,看向了荀巨伯,问道:“你刚才说什么红?红什么?”
荀巨伯将口中的镇尺拿下,刚想说话,马文才说道:“荀巨伯,你带进来的人,你还不带出去?”
谢道颖立马看向荀巨伯,眼睛微眯。
荀巨伯真的要冤枉死了,他不过想看个热闹而已。
这文才兄,未免太腹黑了吧。
荀巨伯连忙说道:“不是,这姑娘……”
马文才打断他,很是嫌弃的说道:“还不快走?你带进来的你负责带出去。记住了,以后别把这些歪瓜裂枣的东西,往我们学子房舍里带。”
好,你腹黑是吧?你先发制人是吧?荀巨伯点了点头,认命的说道:“行,人我带走了,你们俩可千万别吵架啊。”
荀巨伯不说吵架还好,一说吵架,谢道颖立马瞪了马文才一眼,反问道:“我们俩为何要吵架?”
“少爷!”翠儿的哭声突然大了起来,这公子是谁,怎么他一来,大家都不理她了?
翠儿急急的说道,“奴婢是翠儿啊,是从小陪着您一起长大的翠儿啊!您怎么可能记不得翠儿呢!翠儿不信!”
“呦,青梅竹马呀。”谢道颖对荀巨伯说道,“所以你刚才想说的是,红袖添香吧。”
呵,青梅竹马,红袖添香,确实挺美啊。
荀巨伯不知为何,突然不敢承认,因为他莫名的感觉,空气有些稀薄。
他觉得孟子曰的好啊,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是以,他连忙说道:“那个,我家兰儿喊我去后山采药呢,我走了,你们自己聊啊。”
说着,荀巨伯脚底抹油,溜了。
这修罗场,谁爱待谁待,反正他是待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