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正在议事,忽然听到有人在门外急匆匆的喊:“指挥,您家来人说有急事找你。”
李凌云心里一咯噔,扔下三人就往外跑。
“谁找我?在哪?”
门外的士兵指了指军营大门:“在门口,来的是一个少女,说有急事找你。”
李凌云心下着急,自家的少女就只有大丫了,她负责贴身伺候安宁,如今急匆匆的过来,怕是安宁要生了。
他快步走到军营门口,看到大丫正双手交握,急得在原地来回走动。
“大丫,是不是夫人要生了?”
大丫听到声音回头,看到李凌云,忙拉住他的袖子就往家跑:“老爷你快回家看看,夫人要生了,我娘正在给她接生呢。”
李凌云被大丫拽着,两人急匆匆跑回家,还没进门便听到安宁痛苦的低嚎声。
郑氏和桂花婶在轻声叮嘱,让她放慢呼吸,用力。
小草安静的站在门口,眼神担忧的望着紧闭的房门。
见李凌云回来,她忽闪着泪汪汪的大眼睛,指着房门糯糯开口:“姐姐,痛。”
李凌云摸摸她的头,安慰道:“小草别怕,姐姐正在生小宝宝,很快就不痛了。”
小草懵懂的点点头,转头继续盯着房门。
李凌云见小姑娘没哭,拉开房门就要进去,大丫却一把挡住房门:“老爷,我娘说了,女子生产时男子不得入内,你不能进去。”
李凌云没好气道:“好你个大丫,急匆匆拉我回来的是你,这会儿不让我进去的也是你。屋里生产的是我媳妇,我有什么不能进去的?你让开,别挡道。”
他说着就要拨开大丫进屋。
大丫死死抵住门,语气坚定道:“不行,我娘说了,你不能进去。”
李凌云望着这个倔强的少女,无奈道:“行行行,我知道了,你去给夫人煮碗红糖水,再打两个鸡蛋,她生产辛苦,需要补充营养。”
“好,大丫这就去。”大丫见李凌云不再往里闯,这才急匆匆的朝着厨房跑。
李凌云嘴角一挑,拉开房门进去了。
小草见状,迈着小步子跟了上去。
屋内,安宁正在咬牙用力,双手紧紧攥着床单,巴掌大的脸上全是汗水。
李凌云心中一疼,快步朝着炕头走去。
郑氏见李凌云进来,忙松开安宁,三两步上前,将李凌云往外推:“老爷,产房乃污秽之地,您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进来,快出去。”
“郑婶,生产的是我媳妇,要出来的是我孩子,有什么污秽的?就让我陪着宁宁吧。”
桂花婶正伏在安宁腿间忙碌着,听到这话气恼道:“这么关键的时刻你跑进来捣什么乱?你站在这里宁宁还能用全力吗?出去!”
李凌云望向安宁,见刚才还憋着一口气的人这会儿却羞恼的望着自己,用力也不是,不用力也不是。
他尴尬的摸摸鼻子,乖乖抱着小草出去了。
是他想岔了,这个时代的女子不像后世,性子内敛的她们在生产时并不需要丈夫的陪伴。
小草看到姐姐脸上的汗和那痛苦的表情,正想上前摸摸姐姐,却不想被姐夫抱走了。
她心里一急,哇的哭出了声。
李凌云无奈,只能边哄娃边往外走。
房门关上,看不见安宁后小草才止了哭声,继续站在门口安静等待起来。
屋内再次响起低低的呻吟,李凌云站在门口,焦急的走来走去,却始终静不下心来。
他两世为人,这还是第一次做父亲,那种感觉无法形容,只觉得异常心急。
大丫煮好了红糖鸡蛋,端着碗边吹边往产房走,到了门口,她没好气的白了一眼李凌云,这才端着碗进去了。
李凌云:……
自己一段时间不回来,这小丫头分不清大小王了啊。
罢了,看在她尽心伺候自己媳妇的份上就不和她计较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门口一大一小两道身影眼巴巴的望着里面。
不知过了多久,随着一声高亢的尖叫,屋内响起嘹亮的婴儿啼哭声。
“生了,生了,是个小公子。”
“快抱去给凌云看看,他有儿子了。”
李凌云听到声音急忙拉开房门冲了进去。
郑氏抱着孩子朝李凌云走来:“老爷,快看看小公子,你看长的多俊。”
李凌云小心翼翼的接过红彤彤的小婴儿,心中升起一股满足,揪了半天的心放松了不少。
他抱着孩子走到炕头,将孩子举到安宁面前,轻声道:“娘子辛苦了,看看,这是咱们的孩子。”
安宁面容虚弱,眼中却蕴满笑意。
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孩子的小脑袋,满脸欢喜。
桂花婶将炕上铺着的草席和布单抽出来,说道:“孩子要吃奶了,将孩子给宁宁,你将这草席和布单拿出去找个地方烧了。”
“好咧,我这就去。”李凌云小心翼翼的将孩子放到安宁怀里,提着草席出去了。
小草走到炕沿边,踮着脚,伸出食指吃力的戳了戳婴儿的脸。
桂花婶笑道:“小草有小外甥了,怎么样,小外甥长的俊吧?”
小草皱眉盯着婴儿看了许久,才违心道:“俊。”
她这话逗得大伙儿哈哈大笑。
小孩子生下来都是红彤彤皱巴巴的,哪里能看出来俊不俊?桂花婶这么说就是想逗逗她,没想到这孩子还当真了。
李凌云提着草席出了门,去军营东面找了个地方将草席烧了。
沿途有人看到他,纷纷笑着打招呼,问他烧草席是不是夫人生了。
李凌云笑呵呵的回应着众人的问话,告诉大家安宁生了儿子的事儿。
等他回去,桂花婶已经将产房收拾好了,安宁也已回到正屋。
李凌云给桂花婶和郑氏每人封了一个十两的大红包。
两人也没推辞,收下红包后桂花婶回去了,郑氏喜滋滋的去给安宁煮鲫鱼汤了。
李凌云见大丫和小草眨巴着眼睛望着自己,笑呵呵的掏出两个红色小布袋递给两人:“给,你们俩也有份。”
两人欢欢喜喜的接过。
大丫朝李凌云鞠躬道:“大丫谢老爷赏。”
小草有样学样,脆生生道:“小草谢老爷赏。”
李凌云无奈的摸摸她的头,进屋看媳妇孩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