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犹似陨石坠落,以势不可挡的速度撞进靳识越心里。
砰!
剧烈的一声响,在他心脏砸出巨大的凹陷,又因为惯性,剧烈碰撞摩擦出烧不尽的火焰。
她当初在靳言庭面前表白说:“我喜欢他。”
他以为那威力已经很大了,可‘我喜欢你’显然威力更大。
平日舌灿生花的靳识越在这一刻,忽然就哑口了,他将她锢得愈发紧,像是要把她揉进骨子里。
两人贴得严丝合缝,以至于连厘可以清晰听见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
他砰砰跳动的心跳,就像两人第一次拥抱那样,泛起的涟漪层层叠叠将她裹紧,无处可逃。
明明他们两个都属于情感淡薄的那类人,对这个世界没太大感知,却总能在对方身上腾起燎原之火。
连厘和靳识越谈恋爱是开心的,因为他完全踩在她的爽点上,身体和心理都精准戳中了她。
连厘见过不少人谈恋爱,他们的恋爱模式,她管不着,但她知道她不喜欢那样子的恋爱。
男生在外人面前,说自己女朋友脾气不好、娇气、像猪等各种毛病,通过类似贬低女朋友来展示对她的宠溺和爱。
这种像是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糖,通过贬低别人,来抬高自己,然后又施以援手。
靳识越身份地位显赫,却从没有在她面前抬高过自己,更没有在外人面前贬低她。
他们在谈一种极其平等的恋爱。
人格平等,情绪平等。
靳识越偶尔嘴欠,但那都无伤大雅,连厘没有被他伤害过。
他知道她妈妈抛弃了她,也知道她之前喜欢靳言庭。
他知道她很多事情,还拥有世人难以企及的权势,却从来没有拿这些事情伤害她、胁迫她。
而是穷追不舍地要求她负责,然后一点点慢慢教她恋爱,分开要抱他亲他、并肩走要牵着、回来时要过去欢迎他……连厘不懂恋爱,无法第一时间察觉到他的情感需求,他没有生她气,耐心且坦然地向她提出他的需求。
在很多人看来,有权有势是一种魅力。
可在连厘眼中,有权有势是一种缺点,那类人就连爱人,也要说为爱低头。他们低下高高在上的头颅,展示隐藏的施舍和怜悯,本质上依然是认为你不配和我平等。
连厘敏锐、自尊心强,厌恶不平等的关系。
她喜欢靳识越直接表明他的需求,享受和他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他让她觉得,她是一个很好的人。
“我知道。”靳识越哑声说。
“你知道吗。”连厘软绵绵趴在他身上,“好吧,那就算你知道。”
靳识越笑了:“比之前喜欢靳言庭,还喜欢吗?”
连厘想了想说:“你是我男朋友,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靳识越明知故问,偏要从她嘴里听到答案。
连厘喜欢靳言庭,没有跟他在一起,那种喜欢停留在表面的好感和少女心事。
而她现在喜欢靳识越,是融入生活、刻在心脏上、无法抹去的喜欢。
连厘道:“我之前听到过一种说法,说是人的一生可以对很多异性产生好感。”
后面还有一句‘但真正喜欢的人只有一个’,她没讲。
靳识越手掌捏着她后脖颈,拉开两人的距离,黑眸直视她:“你还对谁有好感?”
“不记得了,好多人。”连厘说。
靳识越又被她气笑了,态度强硬道:“以后只许向我看齐。”
“你要求太多了。”连厘垂着眼,手指轻巧解开他衬衣纽扣,又利落系上,循环反复地玩。
靳识越狭长的眸子微眯,意味深长道:“刚才没让你爽?”
连厘系纽扣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他。
男人神情散漫极了,坦坦荡荡地耍流氓。
连厘坐在他结实的大腿上,眉睫颤了颤,垂眸盯着他窄腰,语气温顺:“爽到了。”
空气突然静止了,一切都在无限放大,男人克制的呼吸和凝固锋锐的俊脸十分清晰。
连厘清醒时,理智远远压过骨子里的蛮横性子,她只有喝醉,才会肆无忌惮地掀起他浴袍,说要看。
别看她本本分分,像是个乖巧无害的邻居妹妹,野起来可不得了。
要看,要抓,要戳,要捏,不让他碰,像个小恶魔使劲折磨他。
靳识越饱满的喉结滚动,目光深深地盯着她:“再来一次?”
连厘却摇头:“不来,腰疼。”
在靳识越目不转睛端详她时,连厘身躯往前挪动,坐在他腰腹往下处,靳识越正要顶她,被她出声遏制:“你别动。”
她把火点起,就不管了。
连厘身上仅穿着一件吊带睡裙,里面上下真空,因为他方才撤掉她的衣物,没给她穿回去。
靳识越意识到这点,肌肉愈发紧绷,而她不让他动,像是在惩罚他。
连厘举起左手,将手链展示给他看:“这是我妈妈留下的物品,师姐说青寂哥的母亲对珠宝颇有研究。我找青寂哥是想知道红玉坠的来源。”
“青寂哥找到的资料显示,红玉坠原本是钟家老太太的东西,后来给了钟家四小姐钟映仪。钟映仪可能是我妈妈,而她如今结婚生子,家庭圆满,也就是说,我可能是她在外的私生女。”
因为不确定性,因为连厘已经难受过了,消化掉消极情绪,所以她这会儿冷静沉稳,字句清晰明了。
“我的事说完了。”连厘迎着靳识越的目光,问他,“你和你母亲关系不好吗?”
靳识越心脏因为她的话滚烫,低头亲她:“不好不坏。”
连厘沉吟片刻,微微张嘴,和他缓慢缠吻。
吻很纯情,却有东西悄然滋生。
“你干嘛呀。”连厘不满,“不要老是戳我。”
靳识越一天到晚都在被她气笑,他掐了把她腰:“没良心,自己爽完就不管我了。”
连厘记仇,她刚刚被他摁在办公桌上弄,腰现在还疼,她才不管他。
“帮我。”靳识越在她耳边诱惑,“等下给你看份资料。”
“什么资料。”
“等下就知道了。”靳识越卖关子。
“靳夫人说我配不上你。”连厘勉强给他蹭,“配不上一般是物种问题,我是人,我们两个不匹配,那就代表你不是人。她没回答我你是什么物种。”
不知戳到哪里,连厘哼唧了声,问他:“你是什么物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