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中大帐内,北墨梁王看着面前之人,上下审视对方却是看不出有什么古怪,便也是恢复原样,摇头说道:
“没什么大事,阿朗死里逃生,过程中看清了凌军布防而已!”
梁王在说谎?
无相一眼便是看了出来,若是真的只是凌军布防,可用不着那般焦急,加之联想到方才阿朗的表现,他断定梁王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看来猜测没有错!
但梁王既然不明说,那无相也没有追问到底,反而是在一旁落座,方才是继续说道:
“先前在帐外遇见阿朗将军,言语颇有责备之意,在下想来也许是阿朗将军对在下有些误会罢了!
但还请王爷记住一点,你我之间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梁王闻言呆愣片刻,却也是从这番话中听出了含义
若是放在先前,他自然是认可,可现在心绪已经有些混乱,对这番话便是也抱着几分怀疑态度
无相若真的是内应,这番本事未免也太可怕了些!
这般想着,梁王觉得还是要出言试探一二,于是笑着说道:
“阿朗此人到底年轻,行事有些鲁莽狂悖,先生莫要与其较真!”
无相微微点头,便是听得面前之人继续说道:
“对了!去年秋末先生运送来了一批军械,其中军刀是多少把?”
完颜兀堰故意做出一副思考状,无相见状便是当即说道:
“去年秋末凌国朝廷尚未查到军械之事,那一次总计军刀两万把,甲胄六千套,还有包括护心镜、护手等在内不下万余!
王爷真是贵人多忘事,那一次负责接收的不正是王爷你吗?”
无相此话已经表明了意思,完颜兀堰也是微微点头,显然他不是忘记了,而是故意试探
他的作为自然被无相识破,当即便是继续说道:
“王爷是怀疑我的身份?”
闻言,完颜兀堰笑道:“非是如此,只是随口一问,先生切莫记在心上!”
无相点头做出一副认可的样子,但心里却是已经想明白了,自己的猜测果然不错,阿朗被人骗了,且梁王也对自己有所怀疑!
而他虽然给出了准确答案,但梁王依旧没有就此放心,毕竟这些事情虽说隐秘,可并不是查不到!
如果凌军没有说谎,真的无相已经被抓了,那么自然能够得到这些线索!
“先生!去年冬季国主设宴,皇储曾向国主进言,是想要提升锻造工艺,效仿凌国,当时先生说需要时间准备,不知先生可有法子了?”
完颜兀堰继续出言试探,说完一番话后便是身子前倾,满脸期待!
而他面前的无相听到这话,并未急着回答,而是放下酒杯这才扭头看向主位上的梁王,缓缓言道:
“王爷!去年国主设宴,在下可没有参加,你从何处听来此般言语?”
此言一出,梁王眉头一挑,而无相继续说道:
“王爷!在下可得提醒你一句,此乃国战千万不要大意了!”
梁王微微点头,心中的怀疑削减了大半,却是依旧没有完全放心
而无相则是继续说道:“在下也有疑问,凌军营地戒备森严,阿朗将军到底是如何全身而退,还能够带回来有用消息?
阿朗将军果然非凡人,敌军之中从容而退,此般本事堪称勇猛!
与其相比,吴奎之流便是显得无能至极!”
梁王听出了对方话语中的含义,一时皱眉沉思未有言语
他在想自己应该相信谁,面前这人真的是无相吗,阿朗听到的消息是真的吗?
无相见状便是也没有继续停留,而是起身说道:
“王爷劳累,在下便不多打扰,容在下先行告退!”
说罢,无相抱拳一礼,而后大步退出了军帐
待人走后,完颜兀堰眉头依旧没有舒展
这位梁王现在遇见了一个难题,主要还是想着自己身边可能存在大患而使得心绪不宁
与其相比,无相则是淡然许多,即便是已经明白了一切,却是依旧没有在意!
离开军帐之后,无相便是回到了自己的营帐,也没有什么事情做,索性看起书来
只是即便看书,他依旧戴着面纱斗笠,让人忍不住怀疑这能够看清吗?
“无相先生!”
却也在这个时候,一人大步走了进来,神情桀骜正是阿朗
见到来人,无相便是放下手中书本,未有起身相迎,只是摆手让对方坐下
阿朗也没有客气,在无相对面坐下之后,便是主动开口:
“听说先生足智多谋,不知先生可能提点一二,本将今日为何会败?”
阿朗虽然用了先生这个称呼,但语气并不显得和善,甚至有些嘲讽和试探意味在其中
无相闻言便是叹息一声,心想北墨蛮子果然是愚蠢不堪!
却也是直接出言回答:“将军今日战败,怪不得任何人,只能怪你自己贪功冒进!”
听到这话,阿朗眼中闪过一抹凶光,可无相却是并不在意继续说道:
“先前梁王多次提醒,让将军切莫小看了凌军,你明面上答应,实则心里不以为意,总是觉得凌军不如北墨!
你一直认为,自己足够天下无敌,因此在见到凌军小将之后便是起了心思想要将对方斩杀,却是不曾想凌军小将远比你勇猛的多!”
“你是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是觉得本将不如那个白袍小将吗?”
阿朗语气严肃,面上带着一抹怒意
而他到底不是梁王,因此无相不会给太多面子,便也是直接点头说道:
“正是如此!”
“狂妄!”
阿朗顿时大怒,猛地起身攥紧拳头,一双虎目圆瞪,仿佛随时会出手杀了面前之人
无相对此毫不在意,反而是缓缓的倒了一杯茶,方才是说道:
“在下说的对还是不对,将军心里自然清楚!
非是有意贬低将军,而是将军你的确不如凌军小将,否则为何会被活捉呢?”
“你……”
阿朗怒火更甚,双手拍在桌案上,身体前倾居高临下注视着对方
“本将是打不过凌军小将,这一点本将承认!但本将便是再如何不堪,也不是你能够随意指责!”
面纱之下发出一声轻笑,无相将茶杯推到阿朗面前,悠悠说道:
“不是将军让在下指点一二吗,怎么现在反倒是怪起我来了?”
阿朗彻底无语,他根本看不清眼前之人,一腔怒火无处发泄,便是只得抬手将茶杯拍碎,而后大步离去
无相见状叹息摇头
“北墨军中皆是这般人物,此战拿什么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