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来的热闹,散场也快。
散场之后,江浮就被叫去了画室。
此前大家都在忙,介绍也只是轻轻带过,现在,也应该让自己家人都认识一下。
“江小姐,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画技了得。”单从睿看着那幅画,眼里满是赞赏。
能得到单老喜欢的年轻画师不多,能喜欢到直接认为知交的,仅有她一个,也确实实至名归。
“我们家人丁还算简单,我是长子,老二在国外进修取材,从义是老三,我们三兄弟各自有两个孩子,今天订婚的是三弟的孩子,老四明雪。”
单从睿简单介绍了一下家里的人口,最后来到了单从青身边,“这是小妹从青,她之前……”
“我们认识的。”江浮打断他,“单阿姨,又见面了。”
“熟人?”
“她跟我儿子关系挺好的。”单从青解释。
是挺好,刚才才拉过小手。
单辙在车上等了一会,随即收到了母亲的消息,让他上来一趟。
他也凭着记忆找了上来,正好就看到了门口鬼鬼祟祟的干枯玫瑰色身影。
“做什么?”
“我有点好奇我妈长什么样。”
毕竟,从小到大,她都没见过自己的母亲,就连爷爷也对她闭口不言。
难得今天老爹约了人,她还以为自己能见到本人,没想到又阴差阳错地错过了,这才只能在这里偷看一眼。
她看向单辙,蹙眉,“你怎么也在这里?”
单辙无语,“我来找我妈。”
“可里面只有两个女人。”盛念疑惑。
江浮是不可能有单辙这么大的儿子的,也就是说……
“我们俩的妈是同一个?”
气氛像是凝固了一般。
盛念盯着他的脸,现在看看,单辙的外包装确实是吸收了老渣男的优点。
“所以,你是我哥?”她问出了疑惑。
“你现在才知道?”
单辙无语。
单辙直接提溜着她进了门。
“妈,”他看向周围人,打了个招呼,“大舅三舅好。”
单明雪盯着那张脸,安静了一瞬。
她想起自己当时撩人的样,顿时有种看自己黑历史的窘迫感。
没想到她在商城撩的,是她堂弟。
现在见面,分外尴尬,她只希望堂弟大人不计小人过,别把事情捅出来。
“明雪姐,订婚快乐。”单辙礼貌地问了个好。
“你在也好,这位是老爷子刚认识的小知己。”单从睿简单介绍着。
四目相对,江浮看着他眼里的笑意,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这么说来,是不是应该叫姑奶奶?”单辙笑着打了个招呼,“姑奶奶好。”
微夹,夹的不多,但江浮实在听得发毛。
江浮脚趾保护协会提醒您,此处禁止姑奶奶.jpg
单从睿调侃着,“妹妹,你家孩子真上道。”
单从青微笑不语。
看把人姑娘尴尬的。
她很快注意到了跟在单辙身后的盛念,目光温柔,“念念,过来。”
盛念鬼使神差地走到她身边,有些紧张地喊了一声,“妈妈。”
“我和前夫生的姑娘,现在跟着他生活。”
“没事,要是以后受了委屈,可以来舅舅们这。”单从睿拍拍她的脑袋。
盛念难得乖巧地跟在他们身后。
她知道哪些人好相处,那些人要拿出最锋利的态度来应付,自然不会在这种时候任性。
简单在单家逛了一圈,几人正要离开,就有佣人来报。
“老爷子去了。”
单老躺在床上,佣人叫也没醒,一探鼻息,才发现人没了。
单明雪心情有些不大好。
订婚宴,老人没了。
单老临行前,写了一封遗书。
大致是回忆了一下自己的人生,与一些人的情谊,还有一些对孙辈的嘱托。
【我只觉得这一天,解决了许多遗憾,我感觉自己的人生已然圆满,就此长眠也无妨。】
单家的丧事是在第二天办的,江浮作为老人最后的朋友,自然也来了。
江浮看着床上的人,伸出手,握着老人干枯的手。
和过去握着那些死去之人的手一样,单老的记忆也涌进她的脑海。
她看到了林址芳,在案前发病倒下失去意识后,嘴里还喃喃着东西。
那似乎是关于他研究的时代的古画,他有些疯魔一般,絮絮叨叨,“和真,和真……我看到他了……”
像见鬼,又像是对艺术执迷太深。
“老人家,一路走好。”她和老人说了会话,离开了房间。
单辙套了件白色丧服,陪着母亲忙前忙后。
作为准女婿,凌牧疆自然也到了,他陪着单明雪,两个人的模样,看起来不大热络。
江圻也过来了。
“江小姐,你看看这个。”他直接把消息给她看。
是一家媒体的消息,不大有名,但标题却很耐人寻味。
【单老临去前见过的她,竟然是……】
【多渠道揭秘,单老生前也要认为知己的她,是这样的!】
内容没多少实际,但照片角度选的好,老人与少女的合影,配合着标题,带上了些许欲说还休的暧昧。
像一些令人三观炸裂的社会新闻,听起来就好像她和老人家有不正常的肉体关系。
“我会找律师让他们撤下去的。”江浮看了一眼那家媒体。
仔细查了查,似乎和上次崔宁玉找的那家媒体关系差不多,这么一看,似乎都是崔宁玉的喉舌。
玩舆论战?江浮微笑着,输入了一串代码。
这么喜欢乱编,她就帮他们再乱一点。
在单家帮忙到中午,下午,江浮回了学校。
今天的五中门口格外安静。
偶尔有个学生路过,看到她的脸,随后跑远了。
回了班级。
也是一片安静。
荆霄这会也跟个鹌鹑似的,盯着她,发了条消息。
【浮姐,放学快跑。】
江浮淡定回他。
【知道了,放学不跑。】
课到一半,教导主任过来,示意她出来谈话。
江浮看着老师,有些疑惑。
“怎么了?我是违纪了?”
要说不对,她也就是多请假了些。
“不是,江浮同学,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主任严肃道。
“学生啊。”
“我是说学校里那些校霸嘴里。”
“啥情况?说明白点。”
“你的名声,本来镇压学校里那些小杂毛是够的,但前两天,有人放话,要挫挫你的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