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墨神情恹恹,随着人流走下火车。
自打上次在奉天被李雪给摆了一道,死党陈卓跑前跑后的把他给捞了出来。
回到连海理工之后,张墨一直提不起精神。
明知道那女人陷害自己的时候,没有一丝手软,可心里就是忘不了对方。
陈卓好几次打电话的时候,开玩笑的跟他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改天介绍一个比李雪强10倍的政法大学系花给你。
张墨每次都苦笑着敷衍了过去。
情伤没有愈合,让他有些恐惧接触下一段感情。
陈卓说的那位女生他见过一次,是跟苏洄一起过来的。
小圆脸儿,笑起来特别爽朗热情。
不管从哪方面看,都要比李雪强的多。
即便如此,张墨更是打从内心不敢跟人家接触。
他自惭形秽。
肩膀被人重重的拍了一下,耳边响起死党陈卓熟悉的笑声:
“喂大黑,叫了你好几声都没反应,这是在火车上,被哪个狐狸精给勾走了魂魄?”
张墨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老陈,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
放假的具体日子,他只告诉了母亲。
陈卓抢过他的背包,斜着挎在自己肩膀上,嘴里含含糊糊的道:
“昨天遇到了马阿姨,是她告诉我的。”
张墨有些奇怪。
自己的母亲在市场卖菜,怎么能跟陈卓巧遇。
他做梦也没想到,是某个别有用心的川妹子,磨着自家闺蜜,找陈卓帮忙去菜市场,跟母亲制造了一场偶遇。
“老陈,还是你够意思,大冷天的跑车站来接我!”
陈卓嫌弃的拍开他攀在自己肩头的爪子,顺势指了一下远处:
“够意思的不止我自己,还有苏洄!”
张墨看了一眼他手指的方向。
隔得太远,只隐隐约约看到两个包裹得很严实的女生,靠在一辆吉普车前,朝这边张望。
“我靠,老陈你可以啊,真把苏仙女拿下了?”
面对死党,张墨恢复了几分往日的生气。
陈卓撇了撇嘴:
“那是,也不看哥是谁!”
大黑是他最信任的兄弟,两个人在一起吹牛那是常态。
张墨哈哈大笑,指着他的鼻子:
“老陈,两个月没见,你比以前更能吹了。”
陈卓当然不肯承认,急赤白脸的辩解。
兄弟俩拖着张墨的行李箱,一路走一路拌嘴。
曾经高中时无忧无虑的青葱岁月,仿佛又在不经意间回来了。
“老陈,你这是确定苏洄了,二中那个安知夏怎么办?”
张墨无意中的一句话,惹得死党翻了个白眼:
“我说,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婆婆妈妈的,比我家杨太后还啰嗦。”
张墨停下脚步,表情怪异的盯着他:
“老陈,你这是在玩火,早晚会烧到自己!”
两个人从初中就开始坐同桌,相互间比对方的家里人更了解彼此。
陈卓模棱两可的回答,张墨立刻明白了他心里的想法。
“大黑,你的脑子有问题。
诸葛亮一辈子都在玩火,火烧赤壁,火烧新野,火烧博望坡,还有后面七擒孟获的火烧藤甲兵,你看过他烧到自己么!”
张墨翻了个白眼:
“老陈,我没开玩笑。”
他是唯一一个知道陈卓大部分秘密的人。
除了重生之外。
陈卓撇了撇嘴,表情很不屑,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屁的玩笑,你还是先自求多福吧!”
张墨愣了一下:
“什么意思?”
陈卓耸了一下肩膀,卖了个关子: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张墨心中警铃大作。
从初中到高中,自己也不知道被这家伙给坑了多少次。
“喂老陈,你到底有啥事瞒着我,咱们还是不是兄弟?”
他在身后紧追了几步,想找陈卓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眼前人影儿一闪,身穿白色羽绒服的苏洄,跟另一个红衣服女生,手拉手迎了上来。
“张墨同学你好,我是苏洄的室友丁依伊,咱们国庆节时见过……”
“丁……丁……丁……丁……”张墨的舌头仿佛被寒风冻僵了,结结巴巴的连说了四个丁字,剩下的啥也说不出来。
陈卓憋着笑:
“我说大黑,你在连海理工学的打铁专业吗,一个劲儿的叮叮啥。
人家丁大姑娘伸了半天手,别给咱们东北爷们儿丢人!”
张墨狠狠瞪了死党一眼,伸手跟对方握了一下。
“丁依伊你好,我是张墨,欢迎来到营州。”
妈的,难怪陈卓这王八蛋一直遮遮掩掩。
这姓丁的女生,不是西川人吗。
放假不回自己家,跑到营州来干嘛!
张墨能考到连海理工,智商绝对不存在问题。
脑子里闪电般掠过一个可能,立马把他吓出了一身冷汗。
不,不会的。
心里否定了那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张墨勉强笑了一下:
“老陈,有什么话咱们还是上车说吧,这么冷的天,都要冻死我了。”
找了个蹩脚的借口,他一个箭步冲到吉普副驾驶,伸手去拉车门。
早有准备的陈卓横移一步,挡住了死党的动作,皮笑肉不笑的道:
“不好意思,这里有人了!”
张墨气得咬牙切齿,不停的用目光威胁对方。
结果,当然是被无视了。
陈卓伸手将他推开,殷勤的打开车门,弯腰九十度:
“公主请上车!”
苏洄傲娇的仰着头,迈步坐进了副驾驶。
这个臭家伙,跟谁学的这些油腔滑调。
不过,挺招人喜欢的呢!
陈卓这一手,对于崇尚浪漫的她来说,恰好是击中了软肋。
张墨退开两步,心里差点儿骂死这个重色轻友的混蛋。
陈卓给他使了个眼色,对着另一侧的丁大姑娘努了努嘴。
川妹子站在原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似乎有所期待。
我……
张墨用目光反抗,最终是徒劳的。
僵持了几分钟,丁大姑娘越来越失望,张墨妥协了。
大庭广众之下,对方又是女生,自己不能做得太过分。
该有的尊重,还是要有。
长叹一口气,从副驾驶那边绕过来,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至于那句让人头皮发麻的“公主请上车”,张墨无论如何也张不开嘴。
即使这样,对川妹子来说已经是意外之喜。
她抿着嘴轻轻一笑,矜持的说了句谢谢,娉娉婷婷的坐进了吉普车……
陈卓嘴角抽了两下。
妈的,哥怎么闻到了爱情的腐臭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