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卓背着行李,一边走一边哈欠连天。
连续开了大半夜的车,差点儿没把他累死。
送了韩一诺回抚州,接着马不停蹄的一路西行。
半夜10点钟,破普桑总算是到了营州郊区的张庄。
将安知夏送进屋,陈卓找了个行李忘在学校的借口,第一时间开车返回了奉天。
他是故意没拿行李的。
安知夏性子单纯,丝毫没怀疑这家伙的用意。
还一直不停的叮嘱他,晚上开车要小心。
陈卓的这个心啊,七上八下的不是个滋味儿。
欺骗一个这么善良的姑娘,他那为数不多的良心,也很是愧疚。
他在车里,看着天边的上弦月发誓:这辈子一定会对这丫头好,最起码也要跟苏洄一碗水端平。
行行复行行,心酸谁来听!
悲催的陈卓,紧赶慢赶终于在第二天凌晨3点半,将车停到了铁二路派出所门前。
瞅了一眼时间,距离天亮差不多还有4个小时。
他也没去找旅馆,就在普桑里开着暖风,打了个盹。
运气不错,早晨醒来的时候,没有一氧化碳中毒。
找了个小吃铺,随便对付了一口。
等到童猛上班,进去把钥匙还给了人家。
“不是兄弟,你咋这么憔悴,被别人给煮了?”
童猛被他满眼睛的血丝,吓了一跳。
不过语气里,怎么听都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陈卓翻了个白眼,没搭理这个无聊的家伙。
懒得理你,觉得自己很幽默是吧。
从铁二路派出所出来,挤公交回了东大。
宿舍里空无一人,其他兄弟昨天就陆续回家了。
陈卓爬到自己的铺上,打算补个觉。
苏洄上午还有一门课要考,自己中午过去完全来得及。
结果,越困还越睡不着。
闭着眼睛假寐了两个小时,最终躺的浑身难受。
陈卓索性爬起来,抓起早就打包好的行李,出门去了音乐学院家属楼。
昨天童猛送过来的野山参和嗷嗷叫,忘了丢到酒里。
又忍骨头节儿的酸疼爬了次6楼,将药材放进青花大缸里,顺手收拾了一下稍显杂乱的屋子,时间也差不多到了中午。
腰酸背疼的陈卓,背着自己的行李,去了政法大学。
女生宿舍楼。
川妹子还没走,时不时朝坐在凳子上看书的苏洄这边瞄一眼。
终于在第十二次,苏仙女放下手中的民法通则,翻了个好看的白眼:
“丁依伊,你一直这么看我,想说什么?”
既然暴露了,川妹子索性就实话实说:
“苏洄,我跟你去营州玩儿几天怎么样?”
啥?
苏仙女清清冷冷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惊讶。
“还有一个月过年,你不回家居然想起要去营州?”
川妹子眼睛叽里咕噜乱转:
“我……这不是听说营州是三朝古都,境内有无数佛塔,想着去膜拜瞻仰一下……”
她的借口看似无懈可击,,实则漏洞百出,冰雪聪明的苏洄更是半个字都不信。
“是么?”
她那双洞彻人心的眸子注射下,丁大姑娘的目光,逐渐变得闪烁。
“我……我……”
看着闺蜜嘴角的似笑非笑表情,她也知道自己的小心思,大概是被苏洄看破了。
索性破罐子破摔,眼睛一闭用力一跺脚:
“我……人家就是想着,去营州见一见张墨……”
苏洄噗嗤一笑,灵动的眸子眨了眨,故意问道:
“他……是谁呀,莫非我们丁大姑娘在营州还有其他朋友?”
川妹子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道:
“哼,你不就是想看我笑话么,本姑娘光明正大的喜欢张墨,有啥子难为情的!
不像某些人,明明每天都想着……”
说到一半,原本老神在在的苏洄,气急败坏站起来,伸手去捂她嘴。
“死丫头,你若是敢胡说,朋友都没得做!”
川妹子左支右挡,嘴里不停的嘿嘿笑。
两人打闹了一阵,苏洄气喘吁吁的道:
“去营州也可以,不过你不许乱说话,特别是在陈卓面前!”
丁大姑娘喜出望外,一把抱住她纤细的腰肢转了个圈。
“姐们儿,你放心,我保证守口如瓶!”
苏洄惊叫一声,没好气的捶了她两下:
“放手,我又不是张墨,你做这么亲热给谁看!”
川妹子挨了两记粉拳,对她来说完全是不痛不痒,笑嘻嘻的放开了手。
“咋啦,他未娶我未嫁,本姑娘主动去争取自己的幸福有错吗?”
一句话,问得苏洄张口结舌。
是啊,有错吗!
“依伊,学校里也不是没人追你,干嘛就认准了张墨?”
川妹子双手握拳,放在自己的心口,眼中全是小星星。
“学校里那群见色起意的混蛋,怎么能跟张墨相比。
能为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千里迢迢从连海跑过来,就算被她设计陷害,依然无怨无悔,这种深情的男人去哪里找!”
苏洄瞠目结舌,最终不得不同意了闺蜜的观点:
“确实是天上难找,地下难寻!”
丁大姑娘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世界里,无法自拔。
“彼之砒霜,吾之蜜糖,彼之弃履,吾之珍宝,是那个女的压根儿不懂得珍惜,被我捡了大便宜……”
苏洄哭笑不得:姐妹儿,你好像说反了。
对于闺蜜的不理解,丁大姑娘完全不放在心上。
你懂什么。
年少不知深情好,错把渣男当成宝。
在本姑娘眼里,情深义重的张墨,不知道比那个花心大萝卜陈卓好上多少倍。
宿舍里其他室友都不在,丁大姑娘毫不介意把自己的心思说出来。
当然了,就算有外人在,以川妹子热情火辣的性格,大概率也是不在乎。
陈卓赶到政法大学,无意中看到大门外停着一辆挂营州牌照的警车。
他也没往心里去。
正是放假的时候,有很多家长借了车来接自己的孩子。
自己不也一样,跟童猛借过警牌的普桑嘛。
背着行李,轻车熟路的找到女生宿舍楼。
政法大学的宿管大妈,管理比东大要负责任一些。
不管是来接谁,男生一律不准上楼。
陈卓说了半天好话,大妈板着脸就是不肯通融。
算了,政法大学的宿管,跟他们的学校一样,都是铁面无情。
陈卓无奈之下,正想请大妈帮忙喊一声苏洄,一个巴掌重重的落在肩头。
“贤侄,你也来接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