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呢？”
餐桌落坐，澹台琉璃拿起男朋友放好的碗筷，问道。
“十点半了。今天分店开业，宁宁去忙去了。”
任无锋边给女朋友夹菜，边平静道。
“十点半。”
澹台琉璃忍不住又瞪了一眼昨晚主要在自己身上做坏、害得自己这么晚才醒的男人，神情不善道，“你是说我是个睡懒觉的懒女人吗？”
任无锋轻点了点她的额头，笑道：“怎么会？
我可听你们吴樾总裁说了，你可是去年露易威登神州区的杰出员工呢！
人长得特漂亮就算了，还特别努力，很有想法。
你要是懒女人，那其他女人怎么活？”
“哼！别以为拍我马屁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澹台琉璃压着忍不住上扬的嘴角，盯着男人，声音狠狠道。
任无锋也不想太惯着她，而且这个“大被同眠的齐人之福”虽然无耻了点，但是快乐真是加倍的啊，某个渣男很想再试试——
因此，吃着今天第二顿早餐的任无锋看着女朋友，歉然而认真道：“昨晚我确实有点喝多了，情绪过于高亢，没控制住。”
他顿了顿，平静、无奈、无耻道：“而且她一个人求饶，你一个人也求饶，我就没忍住——”
澹台琉璃瞬间通红了俏脸，捏着筷子，咬牙切齿盯着任无锋。
这坏家伙！
胆大包天、荒唐淫乱的色胚！
混蛋！
混账！
他怎么好意思说的？！
脸皮真厚！！！
任无锋耸肩，摊手，一脸“事实如此，我也很无奈”的无辜的表情。
澹台琉璃有种把饭碗砸在他那张俊脸上的冲动，然而——
好吧！
他说的确实也是事实。
自己一个人，似乎、好像、确实应付不了他——
但是，抛开事实不说，他也不能那样啊？！
当，当我澹台琉璃是什么人？！！！
澹台琉璃憋住羞怒，低头默默吃早餐。
任无锋也点到为止，见好就收，没有继续撩拨她。
毕竟从纯爱女孩，到共享男友，到“大被同眠”，这才两天功夫，这个跨度也太大了。
澹台琉璃心理上一时别扭转不过来也是正常的，再刺激她就要适得其反了。
“分店开业，你不去吗？”
过了一会儿后，澹台琉璃才问道。
任无锋摇头，凝视着女朋友初雪般白净的脸庞，眼神欣赏，声音平静道：“我今天只想陪着你。”
澹台琉璃唇角弯起一个弧度。
任无锋继续平静道：“宁宁也说我该陪着你。”
澹台琉璃面无表情。
扪心自问，澹台琉璃觉得自己未必能做到楚晚宁这样的程度。
“昨晚的事，她怎么说？”
沉默良久，犹豫再三，澹台琉璃还是忍不住问道。
嗯？
任无锋一怔，然后看了下眼神有点闪躲的女孩。
某渣男心里简直跟中了超级大奖一样，欣喜若狂！
然而任无锋知道此时此刻自己绝对要冷静、平静，决不能表现出得意、喜悦的情绪。
任无锋的神情带着三分歉然，三分疼惜，两分愧疚，两分迷惘，声音无奈而深沉道：“宁宁说，只要我喜欢，她都愿意。
只要能让我开心，她也真心开心的。”
他顿了顿，凝视着澹台琉璃，放出了杀手锏，道：“昨晚，其实是她让我去客房找你的。”
澹台琉璃捏着筷子的手忍不住用力了几分。
她在心里问了自己几遍。
确认了，她做不到楚晚宁这个程度。
澹台琉璃觉得自己已经饱了。
也许是吃饱的，也许是气饱的，也许是被别人的狗粮喂饱的……
总之，澹台琉璃饱了。
澹台琉璃放下筷子，用纸巾擦了擦嘴巴，仔仔细细盯着男人，问道：“你觉得这样好么？
或者说，你喜欢这样吗？”
她的神情和声音冷静，就跟进行着某种严肃的学术探讨，而不是不在讨论“大被同眠”这种之前她想都不敢想的荒唐事一样。
任无锋知道现在就是最关键的时候，自己的回答至关重要。
任无锋微沉吟着，斟酌着措辞，道：“其实我觉得这样不好，因为我一直是很尊重女生的独立性和人格尊严自由的。
物化女性，或者单纯为了寻求刺激体验而这样，是极不尊重、极不好的行为。”
澹台琉璃的面容缓和了一些。
任无锋观察着她的微表情，继续道：“但是你要问我喜欢这样吗？
说实话，我是喜欢的，享受的。
毕竟我是一个正常男人，没有哪个男人会不喜欢这样的。
何况这还是自己同时很喜欢的女孩，愿意这样——
那不仅仅是身体的快乐，更是心灵和精神上的愉悦。
这是实话。”
这确实是实话。
因此，澹台琉璃虽然皱起了眉头，但是并没有发怒，反而露出了思索之色。
任无锋看着她，战术性喝了一口汤，继续道：“不过，我昨晚那样，不是为了刺激，不是为了这种身心的欢愉，甚至都不是因为你或她单独一个无法满足我。
尽管我之前交的几个女朋友，分手的主要原因也是因为我身体需求大，我怕会让她们损伤身体折寿，才分手的。
总之，这几个原因肯定是有的，但却不是关键。
我任无锋虽然不是什么脱离了低级趣味的高尚的人，但是怎么说也是能被澹台琉璃这么优秀的女孩看上、愿托付终身的男人，我不是那么肤浅的、会被身体欲望驱使压服的人。”
澹台琉璃神情起了明显的变化，目光灼灼看着男人，等着他继续。
任无锋最终还是决定对女朋友坦诚相待，道：“琉璃，我不能背弃你。只是，我也做不到放开宁宁。
你也看到了，她爱我甚至快失去自我了。
她昨晚跟我说，我就是她的命。
我其实明白她的意思，我若放开她，她真的可能会死。
就像一朵花一样，慢慢凋萎枯败，因为心死了。
琉璃你是学中文的，应该明白，这种挚爱心死，尽管世间罕有，然而是真心存在的。”
澹台琉璃默然，有点羡慕，有点嫉妒，有点心酸，有点佩服，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任无锋仔细看着她，轻叹了口气道：“宁宁是个好姑娘，很好，特别好！
她本来应该值得，也配得上比我更好的人。”
澹台琉璃点头，同意前半句。
然后她又摇头，看着男朋友，平静说道：“在我心中，这世上并没有比你更好、更值得的男人。”
她顿了顿，也轻叹了口气道：“我想在她心中，也是这么想的。”
任无锋笑。
他的笑容带着对自己和命运的自嘲之色，也含着无奈和愧疚。
原来——
原来我也是仓央嘉措，我也是段王爷啊。
任无锋笑着伸出右手轻握住了澹台琉璃的左手，问道：“即使到这时候，难道琉璃你还这么认为？”
澹台琉璃轻咬着嘴唇，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
任无锋用力捏了捏女朋友柔软的小手，然后放开。
男人脸上的神情变得复杂而古怪，既有自豪、欣喜，又有嘲弄、怜惜、愧疚，更有深情与温柔。
任无锋心中情绪复杂至极，于是出口的声音便有些生涩发哑，道：“你看，我的好运过了头。
琉璃你这么好的女孩爱我，宁宁那么好的女孩也爱我。
而我的贪心也过了头。
我也不得不贪心，不得不贪恋。
因为你们都是这么好，这么美好。”
任无锋看着澹台琉璃美丽纯欲的脸庞，目光温柔而霸道，声音也温柔而霸道，道：“我不想，我也不会放过你们任何一个。
然而我又很担心你们的面和心不和，最终还是会演变成必须失去其中一个的局面。
因此，我才想到这种歪招，试图增进下你们的亲密感，好能和平共处，长治久安。”
澹台琉璃面容平静，不说话。
她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女人，其实顺着男朋友的话，刚刚已经想到大概是这个原因了。
任无锋伸手帮女朋友捋了捋鬓角的头发，柔声道：“琉璃，我很喜欢你。
因此，我也尊重你。
昨晚的事，你要是太抗拒，我以后都不这样了。”
澹台琉璃仔仔细细看着他。
任无锋不说话，就是温柔而带有歉意的凝视着她的眸眼。
澹台琉璃觉得自己真心对这个男人没有什么抵抗力，而且他的考量确实很有道理。
再说——
“尽管我之前交的几个女朋友，分手的主要原因也是因为我身体需求大，我怕会让她们损伤身体折寿，才分手的。”
这句话其实让澹台琉璃心里很是紧张。
前几个女朋友是这样，自己好像也很可能会这样。
而且，自己一个人确实是不行。
坏蛋男人说的也是真话——
女孩在心里叹了口气，然后说了一句意味难明的话：“昨晚我们都喝多了。
人喝多了，做出什么事情都不值得大惊小怪。
也不值得计较。”
任无锋一怔。
然而他何等心智！
任无锋瞬间就明白了澹台琉璃话中的深意。
不就是清醒时不行，以后找个喝酒、喝多的借口给澹台琉璃个心理台阶，她就可以了？！
琉璃竟然答应了！！！
竟然真就这么成了！！！
其实坦白后已不怎么抱成功希望的某渣男一时惊喜如狂，表情管理失控了几秒。
澹台琉璃看到他那得逞的欢欣模样，心头又忍不住火起，便抬腿从桌下狠狠踹了这个大混蛋一脚。
（ps：凌晨4点半起来，趁间隙更了两章。喜欢的书友打个赏呗。这一章主要讲的语言和puA的艺术，大家可以仔细琢磨下任无锋怎么讲话怎么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