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也不多不避,只静静地看着他。
眼看着那一拳头即将砸过来,宋朝恩突然收了力道,拳头一偏,擦着沈清也的耳朵堪堪掠过。
“沈清也,是我看错了你!”
宋朝恩几乎是失望至极,语气里满是厌倦。
“原本我对你还有些愧疚,只当你这一年为我付出良多。可如今看来……”
他后面的话没继续,可话中的意思却不言而喻。
沈清也心中说不上难过,只是多有感慨。
她平静的望着他,“宋朝恩,你是在怀疑我借着掌家的便宜中饱私囊吗?”
宋朝恩眼眶猩红:“难道不是吗?!”
沈清也气笑了。
当年她嫁入宋府时,宋家掏空了家底儿递上去的聘礼单子,早就被父亲暗中还了回来。而她的嫁妆,整整一百三十六抬!京城之中,饶是郡主都没有的规格!
她会看的上将军府的东西?
更何况,将军府本就是个空壳子!这一年下来,她填补了多少!
沈娇娇见两人僵持不下,当即上前道:“既然你说你没有贪墨,那不如让我的人进去搜,银钱不好找,库房里的物件儿可不会自己长腿儿跑的!”
沈清也挑眉,“所以,沈校尉的意思是,你想搜我的院子?”
“当然!也只有这样,才能还你个清白,不是吗?”
沈娇娇一副替天行道的模样,说完这话,还安抚的拍了拍宋朝恩的肩膀,劝诫道:“你年少识人不清,被人诓骗也是正常。今日,我便替你母亲妹妹要个公道!”
话音落下,沈娇娇一声令下:“来人,给我搜!”
话音刚落,一群身穿铠甲的将士便从门外冲了进来,整齐划一的列在沈娇娇身后。
这些人,可都是与沈娇娇同生共死的兄弟,又是行伍之人,若真是动起手来……沈清也看了眼自己刚收拾好的院子,默默摇头。
“沈校尉可想过,若是今天在我这儿搜不到东西的话,该怎么擅后吗?”
沈娇娇冷嗤一声,“这些话糊糊寻常后宅女子也就罢了,我自小在沙场长大,什么阵仗没见多?你以为这么说我就会怕”
“给我搜!”
霎时间,列在身后的将士们瞬间涌出,拿出上阵杀敌的架势朝沈清也身后的屋内冲进去。
然,就在他们经过沈清也的瞬间,沈清也突然脚尖一点,抬起手,狠狠地朝着那群人的脸拍去。
动作快的几乎没人看清她到底是如何出手的。
不过是眨眼的功夫,刚才还气势汹汹的重任瞬间捂着脸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起来。
沈娇娇更是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你,会武功?”
宋朝恩更是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沈清也:“你竟然习过武?!”
后者皱起眉,没有理会二人的疑问。
反倒是瞥了眼地上的众人,冷声道:“诸位食君俸禄,本该保家卫国,守护百姓,如今却沦为私用,搀和进这种家宅琐事里,羞也不羞?”
她掷地有声,话音虽不重,却像是一巴掌狠狠地打在这群热血男儿的脸上。
行伍之人,都是不畏生死铁骨铮铮的汉子,哪里受得住这份羞辱。
当即便有人起身,举起刀朝着沈清也怒道:“就是你们这种人,仗着身份欺辱我们行伍之人,若没有我们,哪来你们的安生日子!今日,我们誓死也要为沈校尉和宋将军讨个说法!”
眼看着他再次砍过来。
这一次,不等沈清也动作,一柄剑便拦住了他的动作。
宋朝恩神情复杂,手上一用力,将那将士挥开。
“宋朝恩!你干什么!兄弟们是在帮你!”
沈娇娇怒不可遏,看向沈清也的视线里充满了敌意。
宋朝恩避开沈清也的视线,看着地面喃喃道:“她说的是对的,我们这样,是在滥用职权。若她当真贪墨,应该交由官府处理,而不是如今这样,公然羞辱。”
“你的意思是,我多管闲事了呗?”沈娇娇红着眼,声音都在颤抖。
宋朝恩一听,连忙上前拉她,“娇娇,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不想你因为这些琐事被人抓住把柄,将来于你仕途有碍。”
“可我只是心疼你家人……”
“你放心,这件事交给我,我会解决的。”
宋朝恩说完,回过头又深深的看了沈清也一眼,随后冷哼一声,拉着沈娇娇离开。
院子里,除了空气臭了点儿,倒是没受什么损失。
沈清也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转身进屋。
茹月双眼通红,强忍着难过蹲在沈清也跟前,泣不成声:“姑娘,她们欺人太甚!”
“即便是个下人,无凭无据的也不能直接搜查啊!更何况,您如今还是宋家的少夫人!她们怎么能这般羞辱您!”
高门府邸,搜查院落与当众打脸无异,都是羞辱性极强的举动。
今日沈娇娇虽然没有得逞,可这番行为已经是僭越了。
沈清也叹了口气,将茹月拉了起来,“好了,帮我梳洗一番,有些故人,也该见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