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多少吃一点吧,您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了……”小兰端着膳食,心疼地看着我。我揉了揉眉心,眼前的奏折堆积如山,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宋谨言,你到底在哪里?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入我的视线。
“宋谨言!”我猛地站起身,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他脸色苍白,脚步虚浮,却依然掩盖不住眼中的坚定和担忧。
“你怎么来了?你的伤……”我快步走到他身边,想要搀扶他,却被他一把握住。
“我没事。”他看着我的眼神温柔而坚定,“你受委屈了,我来晚了。”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我鼻子一酸,所有的委屈和疲惫在这一刻涌上心头。我别过脸,不想让他看到我的脆弱。
“谁说你受委屈了?”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皇帝在一众大臣的簇拥下走了进来,脸色阴沉地看着我和宋谨言。
“皇兄,此事与阿悦无关,都是那些人……”
“住口!”皇帝厉声打断了他,“堂堂王爷,不顾身份,为了一个女人如此失态,成何体统!”
宋谨言直视着皇帝,一字一句地说道:“皇兄,阿悦她是为了大宋,为了百姓,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
“够了!”皇帝猛地一拍桌子,“她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治国之道?你为了她,竟然连祖宗规矩都不顾了吗?!”
我看着宋谨言因为强行运功而不断渗血的伤口,心如刀割。我知道,他这样做,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可我却无能为力。
“皇上,臣妾……”我深吸一口气,缓缓跪下。“皇上,臣妾知罪。”我深吸一口气,将额头抵在冰冷的金砖地上,字字清晰,“新政推行以来,朝野动荡,百姓不安,都是臣妾思虑不周,臣妾愿意停止一切改革,还朝野上下一个太平。”
我看到皇帝眼中的怒火稍稍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他想要的,从来不是什么新政,而是我的臣服。
宋谨言猛地抬头,想说什么,却被我暗中制止。现在还不是和他硬碰硬的时候,我要保全他,也要保全我自己,才能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中继续走下去。
“你倒是识趣。”皇帝冷哼一声,“既然知道错了,就好好反省,新政暂缓推行,朕会派人协助你处理政务,你好自为之!”
我心中一凛,皇帝这是要把我架空!他表面上说暂缓推行,实际上是想趁机收回我的权力,让我彻底沦为他的傀儡。
我深知此刻不能流露出一丝不满,只能压下心中的怒火,叩首谢恩:“臣妾谢皇上恩典。”
皇帝满意地离开,临走前,他深深地看了宋谨言一眼,眼中满是警告的意味。
大殿之上,只剩下我和宋谨言。我缓缓起身,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心中满是心疼。
“你何必如此?”他握住我的手,声音低沉,“你的抱负,你的理想,难道都要为了我放弃吗?”
我摇摇头,坚定地说:“我没有放弃,我只是在等待时机。现在还不是和他们撕破脸的时候,我们要忍耐,才能最终取得胜利。”
宋谨言看着我,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担忧,有不舍,更多的是理解和支持。
然而,平静只是暂时的。
入夜,原本寂静的宫廷突然喧闹起来,喊杀声、尖叫声此起彼伏,火光冲天,将夜幕映照得如同白昼。
“娘娘,不好了!有人造反,现在宫里乱成一团,很多宫女太监都……”小兰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话还没说完,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我冷静地整理着被扯乱的衣袖,眼中没有丝毫慌乱,只有一片冰冷的寒意。
“走,去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闹事!”
我知道,这是保守势力狗急跳墙了,他们见我主动请罪,以为我软弱可欺,便想趁机制造混乱,将一切罪责推到我头上。
我倒要看看,是谁,在玩火自焚!
然而,当我赶到事发地点时,却看到宋谨言站在混乱的人群中,他手中握着剑,鲜血顺着剑身滴落,在地面上汇聚成触目惊心的血泊……
“谨言!”我失声惊呼,想也没想就冲了过去,却被他身边的侍卫拦住。
“让开!你们想造反吗?!”我怒吼道。
“娘娘,王爷有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滚开!”我一把推开侍卫,冲到宋谨言身边,只见他脸色苍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却依然强撑着身体,指挥着亲信稳定宫廷秩序。
“你怎么……”我哽咽着,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看着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缓缓开口:“我说过,我会……”
话未说完,他手中的剑“当啷”的一声掉落在地,整个人也向后倒去……我疯了一样冲过去,一把抱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心痛如绞。“宋谨言!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他虚弱地靠在我怀里,鲜血染红了我的衣襟,可他却毫不在意,反倒抓住我的手,声音微弱却坚定:“别怕……我没事……咳咳……别慌……”
“都什么时候了还说没事?!”我怒吼,泪水模糊了视线,“来人啊!快传太医!”
他却紧紧握着我的手,摇头制止我。“阿悦……听我说……现在还不是……咳咳……暴露我们的人……”
我猛然顿住,这才注意到,他身边虽然都是他精心培养的亲信,却个个都刻意隐藏了实力,甚至在面对那些叛军时都显得有些束手束脚。我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这是在用自己做诱饵,引蛇出洞!
我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心中的悲愤和焦急,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我必须振作起来,才能不辜负他的牺牲!
我轻轻将他交给身边的亲信,语气不容置疑:“保护好王爷,违令者,斩!”
说罢,我猛地转身,目光如刀锋般扫过混乱的人群,最终锁定在不远处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上。我认得他,他是户部侍郎,一向与我作对,是保守势力的骨干成员。
我冷笑一声,大步走到他面前,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函高高举起。“诸位,都看看这是什么!这是户部侍郎大人亲笔书写的密信,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要他今夜里里应外合,趁乱除掉我,以及……”
我顿了顿,目光凌厉地扫过在场的所有人,“以及所有支持新政的忠臣良将!”
人群顿时一片哗然,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我手中的信函,再看看脸色惨白的户部侍郎,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你血口喷人!”户部侍郎色厉内荏地喊道,“这封信是假的!是你伪造的!”
“伪造?”我冷笑一声,“既然你说是伪造的,那敢不敢当着所有人的面,让大家看看你的印章?!”
他顿时语塞,脸色更加难看。
我乘胜追击,高声质问道:“你口口声声说新政祸国殃民,可你背地里却勾结乱党,意图谋朝篡位,究竟是谁在祸国殃民?!是谁在将大好河山推向深渊?!”
我的声音如同惊雷,在寂静的夜空中炸响,震慑住了所有人的心。人群中原本还有些摇摆不定的人,此刻也都看清了真相,纷纷对户部侍郎怒目而视。
“来人啊!将这个乱臣贼子拿下!”我一声令下,早已埋伏在人群中的禁卫军一拥而上,将户部侍郎和他身后的党羽团团围住。
“你们……你们不能抓我!我是朝廷命官……”他挣扎着,声音却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我冷冷地看着他,眼中没有一丝怜悯。“你既然敢做,就应该敢当!来人,将他们全部拿下,严加审问!”
看着那些叛军被一个个制服,我的心却丝毫没有放松下来,因为我知道,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真正的幕后黑手,还隐藏在暗处,等待着时机再次向我发起攻击。
而此刻,我更加担心的是,宋谨言的身体,还能不能撑到我彻底粉碎这场阴谋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