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再冰竖起食指和中指,“两个点。”
“一,防护服起到隔绝火焰的保护作用,但不能长时间摘下,在完全暴露的情况下很快就会被火焰烧死。二,因为火焰的释放者被禁锢,所以火焰的力量减弱。”
“我们双管齐下。”
林奕森愁眉不展地搓着血渍,“这俩都是苦差事啊。”
“会玩炸药吗?”
“我行家啊。”一说到炸药林奕森立马不困了,自信满满地拍着胸口,又被痛得连连咳嗽。
梁再冰一副看弱智的表情,很难接受自己的队友是这种智商。
“那行,你找机会溜进db房间在标本罐上装塑胶炸弹,注意威力不要太大,只要炸开罐子就够了,别把人家挫骨扬灰了。如果没时间全部装上炸弹,就挑重点部位,头和躯干。”
“起爆时间呢?”
“遥控起爆吧,到时候见机行事。”
“放心交给我好了。”
梁再冰无奈地撇过头去,这让他怎么放心。
直面077并损坏防护服的任务自然就交到他手里了。
近身破坏防护服都还好说,最难的是之后的安全逃离。
到时候看着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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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第二天清晨,077都没有来找他们的麻烦,这也坐实了梁再冰的猜想:不暴露身份被抓现行就不会有危险。
这也算是系统给他们的宽限,不然在这种情况下找到线索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到点例行测了英菲克值,梁再冰直接翻倍飙到了180,林奕森干脆超过了200。
看来db-13的污染跟其他部位不在一个量级。
孙硕堪堪达到120而已。
“都合格了,带走。”研究员收起计数仪,冲后面的警卫比了个手势。
林奕森在脑海频道里蛐蛐,“不是说明天才下一阶段,这是要干什么?”
“鬼知道,等着看吧,船到桥头自然直。”
仅剩的四个玩家都被带到了一起,孙硕一副恍惚的傻样,看样子被林奕森折腾得不轻,至今没有恢复过来。
李紫阳惴惴不安地警惕着其他人,害怕上次的事会重演。
能杀掉詹芸是自己运气好,如果再次进行生死对决,她绝对没有活路。
看着李紫阳,梁再冰脑子里忽然闪过一点模糊的碎片。
“等等,我们是不是忘记了那个多出来的第十人?”
林奕森的脸色也变得不太好看,“不算那些死人的话,目前最有可能是内鬼的就是李紫阳。”
孙硕他试过了,蠢货一个,除非是演技能拿奥斯卡的大影帝,不然基本可以排除他的嫌疑。
“副本既然设置了,肯定有它存在的意义,只是现在我们还不知道。”
“说得好,那就派你去查她的底细。”
“……6。”
警卫把他们带进了一个全新的实验室,七八十平的房间里被铁皮隔断出几个小房间,隔着视窗能看到里面摆着单人床和各种仪器,像是单独的病房。
四人分别被研究员带进了隔间。
警卫把梁再冰的手脚绑住,又用宽大的束缚带把他紧紧捆在床上,然后就自动退出去了,剩下一个穿着厚实防护服的研究员在他床边站着。
梁再冰直勾勾地盯着研究员手里拿着的文件,封皮上赫然是他的名字。
【兑换电子眼】
指甲盖大小的小机器人凭空出现,隐蔽地飞到研究员身后,摄像头对准了文件的内容,画面同一时间传到了梁再冰的脑海里。
姓名、年龄、住址、家庭情况……
除了他在这个副本里的身份信息,最让他注意的是用一整页详细书写的治疗过程,就在他被抓进研究所的前几天。
梁再冰瞬间想起了小巷里的那个电话。
因为通话时间短,透露的信息并不多,其中一点是最近有好多年轻人失踪,这就对应上了d研究所的绑架行为。
另一点,他所扮演的那个身份,连着几天晚上做噩梦,说在床头看见鬼了。
如果是现实世界,倒有可能是因为考试压力太大出现幻觉,但在惊悚副本里,这绝对是刻意设定的。
也就是说,在这个副本里“他”真的能看见鬼。
研究员翻过一页,病历最后出现了一行手写的字:
右眼拥有灵异力量,能直视鬼物,改造潜力7.3。
文件到这里就结束了,“改造过程”的条目后面是大片空白。
恐怕接下来要做的事就是把这个空填满了。
研究员合上文档摆在桌上,打开特制保险箱小心翼翼地取出了里面的物件,打开了包装的蓝色透明袋子。
梁再冰看得很清楚,那是一条圈口不大的手链,红绳串起一颗颗暗沉的黄褐色扁平珠子,看材质像是某种生物的骨质。
血腥气浓稠欲滴,恶意与杀念毫无遮掩地袭了上来。
发热的全家福确凿地告诉他,眼前这件东西虽然够不到诅咒之物的层次,但也拥有不弱的灵异力量。
拿出这个到底是想做什么?
梁再冰眼神明灭不定,权衡到底该不该用诅咒之物。
这个副本里他现在只剩下一次使用机会,但限定时间才走了不到一半,现在用掉他就会失去最大的保命底牌。
忽然间,梁再冰敏锐地察觉到不对,猛地仰起头看向外面,077那张没有温度的死人脸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贴在视窗外。
研究员直起身,恭敬地对她微微躬身,“已经准备好了,马上开始测试。”
077轻飘飘地点了下头,继续走向下一个隔间。
梁再冰在前一刻就放弃了用诅咒之物的打算。
既然077在这里,诅咒之物就只能起到拖延作用,现在还没有生路可走,力量耗尽了依旧难逃一死。
研究员把手链放在他头旁边的位置,又用厚实的黑眼罩完全盖住了他的眼睛。
梁再冰闭上眼睛,不再管研究员的动作。
他想搞什么研究,就来吧。
既然是测试,总不会一点生路都不给。
手脚都被禁锢,眼睛无法视物,知觉变得格外敏感起来。
他感觉到右脸颊的位置有些发凉,像是贴了一瓶冰镇的汽水,丝丝往里沁着森冷凉气。
忽然有风吹来,冷飕飕地一下下拂他的耳廓,带走丝丝缕缕的热量。
是谁?在他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