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着新的砚台,许泽琨又想起之前姚苏苏学写字的事情。不由起了兴致。铺纸让姚苏苏写了几个。
他本以为没有自己的督促,姚氏定然会疏于练习,毕竟人的惰性是最难战胜的,而姚氏也没有非要写一手好字的压力。
但是没想到,姚苏苏写的字竟然比之前好了不止十倍。
顿时,许泽琨的神色都变了,他的目光变得深邃,几乎要将姚苏苏吸进眼睛里。
姚苏苏眨了眨眼,道:“大爷为何这般看妾身?”
“无事。”许泽琨收回目光,夸奖了一句:“你写的很好。”
他不得不承认,他是有些喜欢姚氏的,这份喜欢源于她的美貌,她的温柔,是她表面的东西。
却不是她的内心。
但是现在,他却有着震惊姚氏的内在,他突然意识到,除了美貌,她的内在是不是也同样闪闪发光?
毕竟这么短时间,将字练成这样,是需要努力的,而努力的背后,是坚韧的性子支撑的。
“叮,好感度上升百分之五,当前好感度50%。”
姚苏苏心里一怔,没想到写个字能上升这么多好感度,不枉她每天三张大字的苦练呐。
她早就意识到许泽琨有多么难攻略,只靠美貌和性子,确实能暂时的吸引他,但是要打开他的心扉,真正的走进他的心里,必须要靠内在。
他是多么骄矜的一个人,而她的身份又这样卑微,一个被母亲找来生孩子的妾。
不管许泽琨是有意还是无意,都会不自觉的看低她。
但是如果她有什么地方是他真正欣赏的呢?
那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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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心里很纠结,今日随姚主子出去,其实没什么大事,就是有好几个男人被姚主子勾去了魂,这算不算大事啊?要不要和世子禀报。
玄青看见哥哥一向面无表情的脸竟然显出纠结的神色,可是稀奇的很,上前道:“哥哥,你怎么了?怎么这副表情?”
玄青和玄武本是孪生兄弟,但其实长得并不像,性子更是千差万别。
玄武稳重内敛,说不好听的就是有点木讷,玄青却机灵的多,两人天赋极好,从小跟在许泽琨身边,武功一流。
玄武才不愿意和弟弟说这些,听他一问又恢复了冰块脸,道:“无事。”
玄青一脸失望,还以为有什么有意思的呢,不过,今日世子爷出去带着的不是哥哥,而是他,他倒是快活的很。
他武功不如哥哥扎实,性子也不如哥哥沉稳,但这次世子爷来吴州是办大事的,却把他带在身边,而不是哥哥。
这说明什么?说明世子爷信任他啊!
他就愿意陪在世子爷身边,世子爷选了他,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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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深思熟虑了一夜,最后决定还是将此事告诉世子爷。
正是一年当中最热的时候,玄武却觉得背后发寒,只因他刚说完,便感觉世子爷周身立马冷了下来,一双眼睛更是幽深暗沉,射着冷光。
“书生?看呆了?呵。”许泽琨只觉心底又被烦闷占据,他虽未看见,但光听玄武这般说,就已经能想象。
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觊觎,这种滋味可真不好受。
即使姚氏是无辜的。
“大爷息怒,姚姨娘循规蹈矩,只是寻常打扮。”
玄武此刻已经后悔说了,实在是没有想到世子爷反应会这么大,刚才,世子爷徒手捏碎了一个茶盏,是吧?是吧?
他怕许泽琨迁怒姚苏苏,因此花费了毕生之力组织了这么一句,但似乎没起什么效果。
许泽琨面色依旧黑如锅底,幽深的眼睛里像燃着两簇火苗,要不了多久就要迸发出火星子一般。
他屈着手指敲击着桌面,咚咚的声音不大,却直达玄武的耳膜,他感觉自己头皮都要发麻了。
“出去。”过了很久,或者只过了一会儿,玄武才听见这么一句话。
他赶紧退了下去,不敢再多说一句。
许泽琨竭力压着自己的火气,却在看见姚苏苏打扮的跟仙女儿一般,带着玉屏要出门的时候,按耐不住了。
姚苏苏一开始离得远,没察觉到许泽琨的不快,还特别开心的说:“爷,我们今日打算去城中的望月酒楼,听闻那里的醉鸭十分有名。”
等她凑近了,看见许泽琨的冷脸,唇边的笑意不由凝固了。
这男人又怎么了?!
她扬起白净的脸庞,眼睛里小心翼翼的,却好像带着小钩子:“爷,你怎么了?”
殊不知这样让人血脉贲张的样子更是让许泽琨火大,只要想起她的样子被别的男人看到…他…他都要炸了!
他捏起姚苏苏的下巴,道:“妆不好看。洗掉,衣裳也太艳,换个素色的,出去带个帷帽。”
姚苏苏虽性格好,但也不是泥捏的!
妆不好看?洗掉?!她根本就没化妆好不好!!
这狗男人发什么疯!
“大爷这是怎么了?是不想让妾出去么?大爷明明说过,妾可以…”
“让你怎么做就怎么做,哪里来的这么多话!”许泽琨渐渐不耐,他不想承认,因为不想让姚苏苏被别的男人觊觎,所有有了想圈她一直在身边的可怕想法,他不想面对如此患得患失的自己,所以用暴躁的情绪掩盖了心里的活动。
可是姚苏苏不知道啊,在她的视角,就是许泽琨阴晴不定,明明说她可以随意出入的,却在人家穿戴完毕,打算出发的时候泼冷水!
简直!简直不可理喻!
姚苏苏是真的生气了,她快速的屈身福了个礼,规规矩矩道:“苏苏听世子爷的,这就回去!”
说着头也不回,珠帘放下的声音噼里啪啦响,回屋子了。
许泽琨如愿了,心里却依旧不痛快,刚才姚氏是生气了?和他在闹脾气?!
姚苏苏是真的生气了,许泽琨能确定,毕竟她待他一直是事无巨细,如沐春风。
但现在这阵春风没了,连含情脉脉的眼神都不停留在他身上了。
世子爷难受了,也生气了。
两个人冰冰冷冷的,几乎没再说一句话,晚上虽睡了一张床,但是各自两边,许泽琨闭上眼睛,却烦闷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