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尊,县尊,醒一醒,出事了。”
这一年来,高林实现了前世身为社畜难以奢望的梦想,那就是每天睡他个日上三竿。
在红姨的呼唤下,高林搂着两名高句丽小娘,缓缓睁开了眼。
“嗯?发生了何事?”
撑着身子往后靠了靠,触摸着两侧的温润,高林依旧没有起来的意思。
“县尊,青楼那边出了命案,田县丞已经赶回了县府,江主簿正在下面候着,等待县尊返回县府公断。”
听到发生了命案,高林到清醒了许多,有些不舍的抽回了正在揉捏的双手。
“伺候我更衣,让江寒备好马车,我稍后就来。”
临戎县府,因为不差钱,县府同样经历过数次扩建,可即便如此,县府正堂之外,依旧挤满了前来看热闹的人群,其中有城内的百姓、如曹操等人这般的外来者,也有诸如匈奴、鲜卑、羌部之人。
对于其中大多数人而言,能亲眼见到高县尊断案,可远比去茶馆听说书先生说书要有意思的多。
“都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这高林还不来?夜宿红楼,怠慢公务,当真是个无可救药之徒。”
“还有那青楼,若非高林入股青楼,为青楼撑腰,那些青楼的护卫,哪来的胆子敢将人殴打致死?”
时至如今,曹操已经明了了一切,心中对于高林的怒火,已经攀升到了顶点。
如果不是临戎孤悬朔北,距离并州州府太远,附近有没有朝廷的驻军,无兵可调,曹操早就许褚前去调兵,将连同高林在内县府上下官吏,抓了再说。
“某到要看看这高林会如何审理此案!若他敢包庇青楼,某定要将他拨皮抽筋,点了天灯。”
听到曹操夹杂着滔天杀意的低吼,曹丕缩了缩脖子,仿佛回忆起了某种阴影,至于许褚则是默默的低下了头,虽说他对高林还是有着不少好感的,可眼前这位主正在气头上,别说他,就算许都的诸位夫人全来了,都不好使。
又等了近半个时辰,县府之外,终于传来了马车行驶的动静。
“让让,都让一让,高县尊来了。”
“县尊大人好!”
“县尊大人,您还记得我吗?我是东大街的豆腐西施,您曾经吃过我的豆腐。”
“县尊......”
听着门口传来的那一道道略带兴奋的声音,曹操铁青的脸色似乎有了些许变化。
“这高林,或许倒也并非什么极恶之徒,至少挺的民心的。”
不过,曹操的低语,也就到这,在越过人影,见到被众人拥簇的高林之后,面色再次变的铁青无比。
因为此刻,在高林左右两侧,紧紧跟随着两名长相相同的小娘,金丝玉楼、婀娜多姿,毫无疑问,这两位就是陪高林昨夜春宵一刻的高句丽双胞胎小娘。
“这就是红楼专门寻来的高句丽小娘?还是县尊大人懂得享受,要是这两位小娘子能看我一眼,就算是死,那也值了。”
看着那两名高句丽小娘,四周响起一阵骚动,发出阵阵惊叹。
这种极品角色,恐怕也只有中原那些大城之中,方得一见吧!
“这个高林,早晚有一天要死在女人身上。”
曹操眼中厉色一闪而过,这高林简直比他还要荒唐,就算位高权重如他,寻欢作乐时也要遮遮掩掩,哪像高林这般张狂?
高林并不知晓,他在曹操心中的必死之罪,再多了一条。
“升堂!”
惊堂木重重垂落,发出道道沉闷刺耳之音,让堂外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
堂下,死者陈伯的尸体被白布覆盖,右侧跪拜着数道身影,有陈伯的老母郭氏,也有青楼的老鸨,以及涉事的数名护卫。
“田县丞,你来将案发情况,细细道来。”
“诺!县尊,死者陈伯,昨夜夜宿青楼,点了青楼四大头牌之一的红玉娘子......因为付不起嫖资,又不远找人担保,因而发生了冲突,意外推搡之下,撞到了青楼门口的石柱,不幸身亡。”
一侧,田斌将所了解到的案发经过,详细讲了一遍。
“可曾派仵作查验尸体?”
“县尊,仵作已经查验过了,陈伯连月流于青楼,日夜寻欢,导致身体亏空,在遭遇轻微撞击之后气血逆流,方才身死。”
“郭氏,田县丞所讲,可有异议?”
惊堂木一拍,高林朗声问道。
那郭氏又何曾经历过这种场面,当下低着头道:“田县丞之言,老身没有异议。”
好一个白嫖客!好一个轻微碰撞气血逆流!好一个意外!
曹操目光冷然,充满了杀机。
这高林,是真的打算在临戎之地,凭借手中权柄一手遮天了。
尚未问青楼老鸨,众多护卫一句,便偷换概念为陈伯之死定性,官官勾连、官商勾结,当真是无法无天。
“既然如此,那本官便下达判决!”
“陈伯夜宿青楼,欲意白嫖,不甚推搡之下意外身亡,着青楼上下闭业修整十日,所欠嫖资一律清消,另赔给生母郭氏其上下老小钱二十万。”
“青楼护卫犯有过失,追其次责,各仗责一百,监禁一月!”
“青楼御下不严,以至发生命案,罚钱三十万交于府库,以示警戒。”
“尔等可有异议?若无异议,此案便就此了结。”
在过去的三年间,高林不止处理过多少命案,早已轻车熟路,三言两语间,便为此案定下了基调。
“二十万钱?这郭氏还有她儿媳,当真是要发啊!”
“闭嘴!那你的命去换二十万钱,你愿意吗?”
人群中,有不服气的小娘嗔怒连连。
“愿意,当然愿意!如果某这一条命,能换来家中上下未来衣食无忧,有什么不愿意的?”
正堂之外,看热闹的百姓议论纷纷,陷入到了巨大的喧哗之中。
曹操更被高林的判决,气的怒火中烧,大有摊牌的意思,可是却被许褚死死的拽着不放。
这里是临戎,不是许都!依高林在临戎的威望,若是逼迫过甚,难免将事态推向不可控的边缘。
“老身......没有异议,多谢县尊体恤。”
“我等没有异议,一切听从县尊大人做主。”
听到郭氏的话,青楼的老鸨以及数名护卫,当下面色一喜,连忙匍匐在地。
虽说要受仗责、监禁之行,但重要比给陈伯赔命要强!
“既无异议,江寒!”
“县尊,下官在此。”
“带上你的人,即刻前往青楼,将一应银钱清点清楚,登记在册。”
“退堂!!!”
没有管堂外喧哗的众人,高林挥袖而起,转身搂着那两名高句丽小娘往县府后院走去。
见到高林、田斌、江寒一众县府高层离去,堂外的众人意犹未尽的各自离去,短短时间就剩下曹操、曹丕、荀攸数人。
“仲康,你这个夯货,还不松手,难道要把某的手腕扭断不成?”
冷哼一声,曹操在许褚的讪笑中,抽回被握的发紫的右手,淡漠的扫视了一眼不远处正堂上方牌匾上铭刻着的明镜高悬,发出一道令人毛骨悚然的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