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歌笑了两声,许静波看向他,他扭了扭脖子,仿佛因为一直瘫坐着这个时候坐累了。
“我来总结一下吧——纪无华不像个人,而且他在有意隐瞒自己的情况,所以几乎没有人发现他的特殊之处。”平歌说。
纪无华也点头说:“如果仅凭小时候的中药以及多少年来坚持不懈的锻炼,我自问难以达到这种程度。不过事实摆在眼前,或许有的东西真的是科学解答不了的吧。”
许静波嘿嘿笑个不停,她说:“我捡到宝啦,我捡到宝啦。”
纪无华瞬间被逗笑,他说:“是是是,你捡到宝了,你捡到宝了。”
平歌打了个哈欠,然后长长“啊呀”一声:“要不是我和凤庆怡在,你俩现在已经滚上了吧。我们得早点走,坏人好事可不是我们的本意。”说完话,他又“嘿嘿嘿”笑了很久。
凤庆怡动了动嘴唇,然后噘了噘嘴、呲了呲牙,她说:“你能不能好好说话,满嘴的烂话。”
平歌瞟了凤庆怡一眼之后说:“怎么就成烂话了。有两个词叫‘孤男寡女、干柴烈火’,人家已经同居了,我说得有错么?你倒是应该反省自己的不识趣吧?”
“没有没有,你们不要多想,我们只是单纯地住在一起,真的。”许静波连忙解释说。
平歌抬起手做了个‘停’的手势,他说:“这个话题现在打住,算我说错话了。”
许静波“啊”了一声,说:“你不要放在心上呀,我知道你是开玩笑的。”
平歌忽然挺直腰板,身子猛然前倾,他凑到许静波面前说:“谁说我是开玩笑的。”
许静波刚要说话,纪无华开口了:“不说我了,说说你俩。你们究竟有什么事瞒着我?”
“你今天已经问过两次了。不是我们故意要瞒你,实在是时机不到,等你高考完,我们肯定将秘密和盘托出,你放心好了。”平歌说。
“什么秘密什么秘密?”许静波的眼睛一闪一闪,“是不是能够解释纪无华为什么那么厉害?”
凤庆怡摇了摇头说:“恐怕解释不了,纪无华身上的谜题太难解答。”
纪无华也摇着头说:“应该没那么复杂,等哪一天我不再打拳了,我就去医院彻底……”说到这里纪无华停下了,他看了看许静波然后继续说话。“医院恐怕也检查不出来。我受伤昏迷的时候,恐怕在俄罗斯医院已经做过大检查了,回国后又做了一次检查,如果可以的话,这两次的检查应该已经够了。”
许静波点了点头。
“俄罗斯?”凤庆怡问。
许静波说:“怎么了?你的表情很严肃呀,俄罗斯有什么问题吗?”
凤庆怡想了一阵,她问:“你们去俄罗斯打比赛,有没有遇到什么特别反常的事?”
许静波眼珠上翻,她一边回忆一边念叨:“反常的事……”
“我受的伤,根据医院检查,是脊椎被割断了,至于到底是椎间盘组织被割断还是椎骨被割断,我到现在也不敢下定论。然而只过了两天那伤就恢复如初了。许静波也被一个来历不明的家伙袭击过,我觉得他不是一般人,不过之后都没再见过他,而且他明显是冲着我来的。其他的事似乎没有了。”纪无华说。
许静波哈哈大笑两声之后说:“纪无华,你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哦。”
纪无华稍稍歪头,他用升调“嗯”了一声。
“那个杭姓的姑娘你忘啦?特别厉害,手臂好像是机器做的,白白的,像玉一样。你好像打不过她吧。”许静波说。
凤庆怡和平歌立即对视了一眼。
“杭姓姑娘?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凤庆怡连连发问。
“我竟然差点忘掉她。”纪无华长出了一口气。
许静波的眼珠滴溜溜转,她十分频繁地扫视纪无华,见纪无华不说话,她说:“那个姑娘特别高,好像跟纪无华一样高,穿得很奇怪,像是玩角色扮演的,不过应该不是。人长得非常好看,身材也非常好,还故意露出大腿,可风骚了。”
纪无华撇了撇嘴,他忍住没有笑。
凤庆怡长长哦了一声,她说:“人外有人呀,一个女生竟然能打得过纪无华,想必是特工一类的人物。”
许静波也点了点头,她说:“我也是这么想的。”
凤庆怡对着许静波笑了一下,然后她问纪无华:“纪无华,关于俄罗斯这个国家,除去课本上的那些内容,你还了解多少?”
纪无华摇了摇头说:“除了一望无际的西伯利亚雪原,我对俄罗斯几乎没有其他印象。”
“那你有没有听过一则小道消息?”
许静波兴奋地直跺脚,她说:“什么小道消息?快说快说!”
凤庆怡笑了笑,看了看绷着脸的平歌,沉默几秒之后,她说:“这个已经有过官方辟谣了,所以不是真事儿;不过我想,这事儿可能跟纪无华有关。”
“不是真事儿?啊?那就没意思了。”许静波说。
“不是真事儿又怎么会跟我有关?你的意思是我不是真人?”纪无华说。
许静波顺着纪无华说:“就是就是。”
平歌笑说:“凤庆怡脑子笨,可能一时没转过弯来吧——又想跟你们分享信息,又想保持足够的吸引力,所以她说了句看似矛盾的话。”
“你不要拆我的台,我要说的事情本来就只是可能和纪无华有关系。”凤庆怡略有不悦,“只是可能有关系而已。”
“那你说吧。”纪无华说。
凤庆怡斜瞟平歌一眼,他一副认真脸,显然正在等她开口。“纪无华,你爷爷是在俄罗斯病逝的,我记得你说过对吧?”凤庆怡问。
纪无华点头说:“是。”
许静波盯着纪无华看。
“是07年对吧?”
“不错。”
“不知道你有没有查过那一年俄罗斯发生过什么大事,那种不太现实不太真实的大事。”凤庆怡说。
“查过。而且我爷爷给我留了一封遗书,上面提到了一个地方。”纪无华说。
“我猜,你爷爷提到的地方或者是‘赤塔市’或者是‘后贝加尔边疆区’,是不是?”
许静波忍不住轻叫:“那不正是纪无华比赛的地方吗?是巧合吗?”
纪无华点头,他看了许静波一眼说:“是巧合。”
凤庆怡说:“07年的俄罗斯赤塔事件,现在依旧流传着各种版本的说法,网上有详细的解析过程。纪无华,你应该知道事件的详细过程吧?”
“知道,我也看过现场照片,都是爷爷留给我的。他病逝之前留给我的东西,现在依然在不时动摇我的世界观。很多时候,我其实非常怀疑世界的真实性。”纪无华说。
“到底是什么照片呀?纪无华?能不能给我看看?或者你给我说一说?”许静波急得直搓手。
纪无华摇了摇头:“现在不是时候,不能给你看;不过我可以说给你听,满足满足你的好奇心。”
“好呀好呀。”许静波说。
纪无华想了片刻,他开口说:“照片上有非人的怪物,奇形怪状,就像人兽杂交体一样,非常可怕,远比戴维斯这种家伙可怕许多。仅仅是看过照片,我也从心底抗拒那种怪物。”
凤庆怡身子忽然一抖,许静波被吓得从座位上惊起,她指着凤庆怡尖声说:“你吓死我了!”
凤庆怡满脸委屈,谁都看得出来,她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许静波慢慢坐下,然后她又忽然站起来,拍了拍凤庆怡的肩膀,说:“没事没事,不要放在心上。”凤庆怡微笑点头。
纪无华看着平歌问:“平歌,你为什么不说话?”
平歌闻言和纪无华对视了两秒,然后看向凤庆怡,抬了抬下巴,他说:“让凤庆怡说。”
“我觉得你不是抗拒那种怪物,应该是害怕才对。”凤庆怡说。
纪无华呆滞了几秒,然后缓缓点了点头。
许静波啧啧两声,说:“这个世界上还有纪无华害怕的东西呀。”
“肯定会害怕。纪无华可能不是害怕怪物本身,而是害怕怪物背后的东西。是不是?”凤庆怡看着纪无华说话。
纪无华点头说:“这个世界应该并不如咱们想象的那样单纯,很多东西属于未知范畴,而且如果没有机会的话,咱们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你以为你接近天下无敌了,你以为谁都打不过你了;可你还是害怕,害怕你只是在表面世界天下无敌,害怕世界背后有你无法战胜的东西。”许静波眼睛一眨不眨地说话,“纪无华,这就是你的恐惧点,对不对?”
纪无华回答得斩钉截铁:“对。”
凤庆怡长叹一口气后说:“今天听你这样说,我更加相信事件的真实性了。纪无华,谢谢你将这么重要的秘密告诉我们。”
纪无华盯着凤庆怡看,他说:“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不是么?”
凤庆怡眼里有光,她说:“是。”
“所以说,我爷爷可能不是病死在俄罗斯的,他留给我那些东西肯定有什么深意。”纪无华这时红了眼眶。许静波盯着纪无华的侧脸看。
“纪无华,我听过一句话,说‘人和人能够走到一起都是上天注定的’,咱们大概肩负着同样的东西,所以才能成为最好的朋友。虽然你做饭很好吃,但是你这个人呆板又无趣,咱们肯定不是酒肉朋友,对吧?”平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