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狱冥凤的出现,让福地震动的更加剧烈。
短短半天的时间,便有两个封印被破。
荆棘丛林那边,大地化作一口无边血池,蜿蜒的藤蔓如龙蛇般,四处飞舞,冲向福地中心。
调酒师出现在这,找了半天,也没有寻到封印物的存在。
“难道是在血池中?”
调酒师略微蹙眉,这血池并不是真正的血液,而是由福地中积聚的怨念恶念,极尽戾气汇聚而成。
十分污秽,具有强烈的腐蚀性。
若是超凡者进入其中,时间长了,就连精神魂魄都会被污染。
轻则成为疯子,重则化为一摊污血。
“只能冒险一试了!”
调酒师将手中的酒杯抛入血池中,而后小心翼翼的跳了进去。
酒杯散发着淡淡的毫光,护住周身。
快速沉入进去。
过了大半个时辰,调酒师猛然从血池中冒出头来。
酒杯都被腐蚀了大半,让她浑身上下沾满了血污,本就严重的刀伤,快要爆发,情况十分危急。
但调酒师此时的情绪却十分激动。
紧紧抓着一面黑色的旗子,旗面上波涛荡荡,蕴含无尽的水泽之力。
只是轻轻一晃,便凭空生出一股水团,将她包裹了起来。
这旗子是上个大时代,就十分出名的超凡物品。——玄元控水旗
持之能号令天下万水。
没了封印物的限制,甲木之灵顿时暴走。
无尽的藤蔓从血池中钻了出来,腾空而起,化作虬虬青龙,蜿蜒着数不清枝蔓飞向福地中心。
调酒师遇水而行,慢悠悠的跟在后面,一起前往中心福地。
……
金沙荒漠。
无尽的金沙流淌,好似水流。
自其他几处的封印被破除之后,这里逐渐长满了蓝色的忘忧草。
这草生长不高,到人膝盖的程度。
有无数闪耀着微光的萤火虫在草丛中飞舞。
忽然,有一道粗大的绿色光柱,从天际落下。
惊动了大片萤火虫。
“这地方比较幽静,方便老大晋升!”
封愚查看着四周的动静。
王氏兄弟则是在第一时间,辐射绿光与混乱力场。
源老道也没闲着,双手跟抽筋似的,不住掐动,似在测算吉凶。
片刻后,源老道长出口气,从怀里小心地取出了一个包裹。
里面是一棵幼嫩的树苗。
将其小心翼翼的埋在了金沙中。
源老道又摸出一个白玉瓶子,对着树苗的根部倒出如光般的水流。
在灌溉的过程中,加入了几粒白色莲子。
那是业火红莲孕育的莲子,具有强大的生命力量。
“这回老大付出可真大啊,都被干出原型了!”
封愚满脸严肃:“要是老大这次不能复苏,那我只能当老大了,以后极乐会听我的!”
“老大还没死呢!”王明华脸色不善:“你怎么就惦记着当老大,你配么。”
“老大只是沉睡还没死呢,等她醒了,又要‘宠幸’你了!”
王智玄露出揶揄之色。
封愚嘴太欠了,时常被‘教育’,都快形成习惯了!
几人说话间,树苗沐浴光雨,迅速长成了大树。
花骨朵迅速盛开,变成一株茂盛的桃树。
沁人心脾的花香散发,引起不少萤火虫的注意。
蓝色萤火虫飞进桃花中,如采蜜一般。
花骨朵开始不断生长,盛开。
桃树的根系在蔓延,在金沙荒漠的地下,不断延伸。
所过之处,生长的忘忧草全部枯萎。
桃花瓣猛然闭合,将其中的萤火虫碾碎吸收消化。
而后接着的盛开,吸引下一个。
周围几人,见怪不怪,这种场景他们已经见过好几次了。
花雨眠并不是人,而是一株山上的桃树化形。
与人一样,在这个时代具有了超凡力量。
他们几人当初进山游玩,突遇暴雨,被困山中数十天。
就是吃桃子才熬过去。
“几位小哥哥,你们在赏花啊~”
一道充满诱惑的声音,突兀响起。
人影出现在他们身边,混乱力场也失去作用。
而封愚几人对她却没有任何防备的想法。
“你是谁,谁家姑娘呀,不知芳龄几何,是否婚配?”
封愚眼泛桃花,极力克制内心不知从何泛起的激动情绪。
花魁还没有开口。
一旁照顾桃树的源老道就把龟壳砸在了封愚脑袋上:“见到女的你就走不动道!”
“你丫的老东西!”
封愚刚要发飙,陡然飘了起来,跟源老道一起浮在半空中。
被混乱力场抛飞了出去!
紧接着,就有一道绿光爆发,如闪光弹般闪过。
让在场的人,全都眼前一黑。
花魁眼角流血,也被波及。
“你们自杀吧!”
花魁抹去眼角血迹:“用你们的烂命,来取悦我!”
声音落下,却没有一个人动弹。
有数道破空声响起,像长鞭击破空气。
花魁心呼不妙,正要后撤,只觉脖颈一紧,呼吸粗重起来。
一根桃树的枝条,像活过来一般,缠在她脖子上。
还有好几根,如针刺般的枝丫飙射而来,在花魁的脸上划出道道血痕。
回笼了。
其他几人并不是挣脱了花魁的影响,而是同样被树枝缠绕,掉在了半空中。
每个人脸庞都有条扁平的枝丫,在他们脸上来回招呼。
像是要打醒他们似的。
“你——”
花魁脖间枝条收紧,脸色涨红,想要滴出血来。
有一根水管粗细的枝条,尖部闪耀着光泽,扎进花魁眉心。
抽取着花魁的超凡力量。
“极乐会的人也是你能碰的!”
桃树晃动,精神传声进入每个人脑海。
沙海震荡,冒出数条水桶般粗壮的根茎,其中包裹着一张三米长的宽大石台。
这石台形似虎状。
活灵活现,似乎下一刻就要择人而噬。
虎口中有块人头大的古朴石头。
刚一出现,远处的蓝色萤火虫便像是受到了某种致命的吸引般,铺天盖地的冲来。
如泥牛入海,萤火虫冲入石头中,将其染上一点蓝色。
花魁浑身的超凡力量被眉心处扎着的树枝抽走,此时哪还注意其他地方。
当她快要被抽干的时候,身上忽然冒出一根幽光。
“簌!”
一根虚幻的,如婴儿手臂粗细的枪头飙射出来。
上面泛着强烈的吞噬之力,似乎要天地间的能量全都吞噬一空。
那缠在花魁脖子上的枝条枯萎崩散,让她有了一丝喘气的机会。
花魁眼神凶戾,已经几乎被抽成干尸的她,噗的一声砸到地上。
桃树树干上破了个大洞。
满树的桃花飘飞起来,最后化为人形。
花雨眠眼神肃杀。
“真是小看你了!”
作为一棵成精的桃树,她还是小觑了人类,没想到刚复苏,觉醒精神力量,就差点被重伤。
“今天是个好日子,暂且放过你!”
花雨眠来到虎状石台旁。
经过蓝色萤火虫的冲击,虎口中的古朴石头,已经化作一块蓝玉。
这蓝玉上天然生成规则之力,持之可以望人三生。
花雨眠五指间生出细小的枝丫,深吸口气,将三生石包裹起来,接着卷起其他几个同伴,迅速遁走。
“咳咳咳,真走了?”
花魁连连咳嗽,满是狐疑。
捡了条命?
可不等她喘口气,那石虎猛地动了起来。
张开血盆大口,就对着她咬了下来。
“呼!”
似有人在吹气,狂风骤起,已经被石虎咬住的花魁身形突兀地消失。
石虎闪着白金色的光泽,骤然解体,化作漫天金沙。
开始席卷整个金沙荒漠。
一条满是黑水的大河旁。
花魁被一个半透明的,充满成熟韵味的少妇放到地上。
“你这妮子,这次知道美色没用了吧!”
“做人啊,尤其是做女人,最重要的是靠智慧!”
少妇絮絮叨叨,身影在快速溃散。
她是临终社酒色财气中的最后一位——“圣母齐绮灵。”
这次并没有进来,而是给了酒色财,每人三口气。
“别唠叨,赶紧给我疗伤!”
花魁打断齐绮灵的话,不然等下就要被气吐血了。
圣母的能力很特殊,乃是万年罕见的阴阳怪气,只要跟她搭话,就能被气个半死。
曾在越猴国那边的福地开启的时候,生生气死了一个初步觉醒精神力量的超凡者。
那可是一国柱石。
当时越猴国知道自己拥有一个b级超凡者的时候,高呼崛起。
结果,没几天越国福地开启,让圣母三句话气死了。
从那以后,临终社极少让圣母出手。
太强了会被针对的。
尤其是临终社这种暗中的组织。
“你呀,就是要吃吃苦,才知道我们女人掌握的真理才是最大的力量。”齐绮灵身形消散,融入花魁身体中。
她的伤势迅速恢复,干枯的躯体重新饱满,毁容地方也光洁如新,吹弹可破!
“极乐会是吧!”花魁眼睛眯起:“我要把你们都玩死!”
福地中的五行之灵。
已经出现了四个,只要解开最后一个,就能完成任务。
此时所有人都在向那边汇聚。
花魁心中谋划。
临终社典籍中有记载,福地中心并非在五行之地的核心,而是在水行之地忘川河的河底。
这消息,恐怕连黑风都不知道。
……
忘川河。
其水乌黑,无边无际,生津止渴,忘却一切。
湖面平滑如镜,没有一丝波澜。
河岸边远处的斜坡上,有着密密麻麻的人群,眼巴巴的瞅着忘川河。
人数众多,有十几万之众,全都一副脱水像。
嘴唇爆皮,干裂。
虽然食物很难采集,但好歹能吃上几口,但却没水喝。
这忘川河是说好听是忘记一切烦恼。
实际上,喝了这水,就变白痴。
可不就忘记一切烦恼了么,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在这超级聚集地的外围,盘踞着各种各样的超凡生物。
这些超凡兽也是一样,不敢喝水。
喝水变白痴。
若是掉进去,倒不会淹死人,但会变成植物人。
跟失魂症一样,比白痴还不如。
有些眼睛异变的超凡者,他们看到有人掉进河中后,灵魂会被冲刷出来,变成河中的鱼。
虽然信得人不多,但队伍中的植物人跟白痴,让这个消息散播的到处都是。
“你们看那边天上,好像有个锅啊,好黑!”
“你眼花了吧,那明明是一片乌云,不过真的好黑啊!”
很多人被天边忽然出现的动静吸引。
一团团巨大的烟雾云团中,有一口漆黑的大锅飞来,犹如航母。
人群出现骚动,不知道飞来的是什么东西。
与此同时,大地在隆隆作响。
极远处烟尘缭绕,有兽群奔袭而来。
全是超凡兽。
最大的一头,竟如一座荆棘黑山。
带来强烈的视觉冲撞感。
自这黑山般的超凡兽身后,万兽奔腾。
在这些超凡兽的身上还托着数不清的人影。
有苏宇的参与,超凡兽与人类之间的关系缓和了不少。
一个个都变成了兽骑士。
大地隆隆震荡。
忘川河聚集地外围的兽群,纷纷察觉到动静,一个个低吼起来。
“那竟是一头猪?!”
一个鹿角虎身的超凡兽,对黑山般的超凡兽,口吐人言,发出惊呼。
“看气息,是个c级!”
星虎十分眼热。
这头鹿虎,就是他仅有的那头b级超凡兽。
至于李阳怀里那个。
是他一直想培养出来的第二头。
可惜,一直没成功!
但现在,星虎觉得,自己培养还是太慢了!
不如抢的快!
鹿虎就是他当初带了几个守护者,从国外借回来的镇国神兽!
“此猪,有b级之资!”
星虎心中激动。
这次进入福地,除了老师安排的任务之外。
他自己的目标,就是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再弄一头b级超凡兽。
就在星虎激动的准备动手时。
那一直平静无波,没有一丝波澜的忘川河上空。
风云突变。
光雨如注,如天河倒挂,对着忘川河倾泻。
虚空生花,落英缤纷。
铺满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