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光头的怂样子,马仔连忙把他送到了医院。
听说光头病了,陈一天过来查看。
听医生说,他只是身体发烧,没有其他毛病,但是嘴里一直呜呜咽咽,有时候痉挛,像是受到了惊吓。
光头跟着自己几年的杀伐,见到血就眼红,什么东西能把他吓成这样。想到前天晚上后半夜他魂不守舍的样子。这小子一定是遇见什么蹊跷事。
输过两瓶液体以后,光头好点了。
陈一天在病床前,询问光头到底怎么了?
光头只是摆手,不愿意多说。说出来丢人啊,这熊样,以后陈一天还会不会用自己。
陈一天愈发坚信光头有事瞒着自己。本来他不很关心光头的身体,光头就是死了,大不了上个大礼,街上的小混混多了,随便找一个打架不要命的,培养一下就是忠诚的马仔。
陈一天是怕光头遇见的事牵涉到自己,毕竟光头这几年给自己做了好多见不得人的事。
一直到夜里,病房里只剩下两人。陈一天说:“光头,有啥事你说,不要娘们一样,咱弟兄啥时候受过窝囊气,啥时候被人欺负过,脑袋掉了碗大一个疤,从来没有见你这样怂过,你要是不讲,我就走了,以后不会有人再管你。”
光头坐起身子,从床头柜上捏起来一支烟点上。
“陈总,有人追查咱们挖臻河河堤的事。”
“谁闲的蛋疼,捯饬两三个月前的事,查就查呗,咱们不说谁能知道?”
“可是他们已经知道了,不但知道我参与了,还知道其他参加挖河堤人的名字。他们怀疑是你的指使。”
光头已经给林恒交代了同伙的姓名,这时候不说,陈一天会怀疑是他光头把同伙供出来的。
“他们是谁?”
陈一天见瞒不住了,说道:“昨天晚上从烟酒店回家,刚到家门口,被几个壮汉袭击,被捆绑以后,把我拉到臻河河堤上,要把我扔进河水里,说是我扒开了河堤,把他们家里的人淹死了,逼问我这事是谁指使的,我坚决不说,他们把我扔到河里,以为我死了就走了,我游到岸边,扒车回到县里,谁知道感冒了。”
光头没有说出实情,没有说自己把同伙供了出来。
“那是些什么人?”
“好几个壮汉,带着鬼面,看不见真面目,听口音不是本地人。”
昨天晚上,林恒一直说的是普通话。
“你是被他们带到车上的?”
“是。”
“什么车?”
“不清楚,不是好车,声音有点大。”
陈一天又询问了其他细节,光头有的说实话,有的是胡编,他不敢在陈一天面前说自己的怯懦,不敢说自己的背叛。
陈一天知道光头没有完全说实话,但是不再多问。出了医院,给王占伟打电话。
王占伟就在县城,两人相约在一家茶馆见面,之所以没有在自己会所,他怕会所被人监视,王占伟指使的事情,自己惹火烧身。
“什么事,陈总,非要在茶馆里见面。”
“王书记,有人调查臻河决堤的事。你知道吗?”
“什么人调查?”
“不清楚。他们绑架了光头,要光头说出谁参与挖河堤了,受谁的指使。”
“当时你给他们说是我要挖河堤的吗?”
“没有。我陈一天办事你会不清楚?”
王占伟稍微松口气,要是陈一天给马仔说是奉自己的命令挖河堤的,那就麻烦了,追究起来,王占伟不敢说是黄建林指使的,所有的事情自己都得兜着。
“这事你什么时候都不要承认,刀架在脖子上都不要承认,这和杀人放火没有区别,河堤决口,淹没大量良田房屋,损失上亿,你承担的了吗?”
“可是他们已经追到光头身上,其余的人估计会一个一个的找。”
“给参加决堤的人几个钱,让他们出去避避风头。另外你调查一下,到底是谁扯这件事情的,想办法捂住,如果是想几个钱,给他,以后再算账。”
“要是上面的人调查这件事呢?”
“上面?你说那上面?”
“县里,市里,甚至是省里。”
“放心吧,县里不会调查,市里和省里调查不会绑架人。”
“王书记,你也调查一下,最近我老觉得眼皮跳,有不祥的预感,会不会出什么事情?”
“陈总,你怕了,这算什么事?人这一辈子就是修行,现在是渡劫,知道什么是渡劫吗?过了这个坎,你就要飞升了!哈哈哈-----”
王占伟勉强挤出笑容说。
见过王占伟后,陈一天直接去了县公安局,找到老爹陈广田,说自己的一个朋友在家门口被人绑架,被扔到河里,差一点淹死,要老爹动用警力调查一下。
陈广田是老公安,前些年为公安工作不少做贡献,破了不少案子,随着陈一天的长大,在县城里纠集一帮狐朋狗友为非作歹,陈光头说也说过,打也打过,但是没用。
他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从小娇生惯养。好在 没有弄出来大案,这几年学做生意,赚了不少钱,陈广田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的风气,不踩着红线黄线哪里会赚钱?慢慢的接受了儿子的做法,有意无意的在中间帮忙。
当然陈一天为非作歹的事不会给老爹说,即便被人举报到局里,陈一天也是百般狡辩,为自己辩解。
“你是不是又闯祸了?”陈广田厉声问道。
“爸,这两年我一直做的合法生意,从来没有和人红过脸。光头是我的朋友,他做的事情和我无关,你是负责刑侦的,他托我报警,让你调查一下不为过吧?”
“他本人为什么不报警?”
“光头现在医院里,身子不方便。”
“我派两个人查查,要是发现光头做了坏事,被人报复,我都要处理,要是你小子参与其中,我打断你的腿。”
“爸,这事你先不要声张,调查出来是谁了,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为什么?”
“以后给你说,这事可能牵涉有大人物,我们只想知道是谁干的。至于是不是处罚。听光头他们的意见。”
“你小子肯定做了坏事,被人抓到了把柄,怕对方鱼死网破揭露你们,是不是这样?”
知子莫若父,陈广田说到点子上了。
“爸,求你办点事就这么难吗?难道要我给你送两条华子一箱台子,才肯帮忙?”
“滚你妈的蛋,回去老老实实的呆着,我要是查出来你们干了坏事,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
陈一天笑嘻嘻的,在陈广田的抽屉里搜出两条华子,夹住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