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李年昕的话,谢君安没有再问下去。
他低头俯身在李年昕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像是她虔诚的信徒想要将自己的真心证明给她看到。
“……”
李年昕抬眼看着他纤长的睫毛在轻轻的颤抖,高挺的鼻梁下是温热的气息不断轻拍在自己的脸上。
痒痒的,莫名的刺痒,却又不讨厌。
“那,接下来的时间里你想干点什么吗?”
谢君安抬起来头,眼睛与李年昕紧紧贴着,仅剩一厘米的距离。他甚至可以看见在李年昕下眼睑的眼尾有一根不易察觉的倒睫毛。
“没,没什么想做的。但确实有一件现在要去做的事,等着我。”
李年昕把头扭到一边,别扭着说。
虽然她喜欢看这人孔雀开屏的样子,但也没必要随地大小开。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辛然的号码,决定今晚去约她出来吃个饭。
自从回来之后一直没有塌下心好好吃个饭,辛然一直帮助自己很多确实要好好补偿一下她。
眼下傅堇臣能把这种东西拿到手,就说明还有一些东西他已经知情,那么自己也不能再憋在家里胡思乱想了。
“今晚我们一起出来吃吧,顺便叫上亓锐。”
李年昕起身站好走回房间,趁着还有一点时间,她打算好好收拾一下自己再出门。
谢君安听到她这么说,走到她房间门口,倚在门框上有些不解的问:“亓锐?为什么要叫上这小子?”
“我得问问他是私下里传授了你什么秘籍,把你变成如今这样那么爱粘人。他自己却还单身至今。”
李年昕边捣鼓着衣柜边狡黠的笑着回复,听到李年昕难得这般俏皮和自己对话,谢君安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李年昕手上挑选着衣服,思绪却飞到十里地外了。
说起来亓锐虽然是谢君安最好的朋友,同届高中校友,也算是她的学长了。
但那会他因为家里非常重视这个五代单传的独苗苗能扛起家族,高三刚开学就扔到美国修炼到捧回双学位才回国。
不过在高二的时候自己也是和他有过几次接触,印象里这人和平常见到的富二代完全不同。
别人吃贵的穿贵的,他都要惊讶价格‘抢钱呢’。平日里穿衣打扮、行为处事都是精打细算的省钱攻略。
如果不是高二为了早晨多睡20分钟,放弃挤公交车,改让司机大G接送,大家还不敢相信亓锐的家境是仅次于谢君安家底的程度。
至于为啥不整个更洋气精致的豪车来开,他的理由是:“家里闲置的旧车,就他最旧,就寻思寻个最旧的,低调。”
这人也是以唯一敢炮轰孟仪莹为范例的存在,孟仪莹因为家里涉及教育行业,所以在学校中的待遇也十分优越。
所以行为处事十分高调,在李年昕出现之前,她会盯上田昕也是看中了田昕虽然表面家境不错,但田父的真实情况是一直拆东墙补西墙,田昕的成绩又次次压过一直位列第一的她才会被盯上。
全校无人敢惹孟家的孟仪莹,谢君安从不屑于参与这种事情。但是亓锐是最看不惯这种人的,他的爷爷往上都是当过兵的。
只是到了亓锐父亲这辈因为先天体质问题实在无法改变才作罢。
于是乎亓锐就成了全家的希望,一直当预备兵拉练,性格也是敢于出头,路见不平一声吼。
她站在衣橱前想起那时田昕刚走时,李年昕因为当时还没有缓过来劲儿。
每天放学都会留在教室等到夜幕快降临才走,只为在教室中多感受一点田昕存在的痕迹。
结果却因为偶然间孟仪莹不知为何盯上自己了,某次放学故意将自己堵在教室里。
“听说厨余垃圾发酵而成的酵素,也有助于清理肠道呢?年年,你最好心了,帮我试一下嘛~”
刻意模仿田昕的语气带着尖酸刻薄与讥笑厌恶,令李年昕顿生反胃。
她不愿意与这些人产生瓜葛,只礼貌道歉后,想要走出教室门去小树林待会。
却不曾想脚刚迈出去就被一只故意伸出来的腿绊倒,身体控制不住的往前趴下。
额头刚好撞在课桌的一角,温热的液体缓缓渗透出皮肤糊住了她的眼睛。
“哎呀,真不好意思年年,我的腿突然麻住了,想伸一下腿而已。”
矫揉造作的讥笑声令李年昕更加不爽,她用校服袖子捂住伤口,一言不发的起身继续往门口走去。
却被突如其来的两双手一左一右束缚住后背,,强行扳过身面对着孟仪莹的一脸厌恶的讥笑。
“年年不要着急走嘛,这个你还没喝呢。”
孟仪莹得意洋洋地拿着那瓶散发着恶臭的矿泉水瓶子走到李年昕面前,嘴角带着轻蔑的笑:“来,喝了它。”
李年昕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神冷漠如冰。
“怎么?不想喝吗?这可是我特意让人从后厨垃圾桶里为你特制的哦。”
孟仪莹挑衅地晃了晃手中的矿泉水瓶,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李年昕抬起头,目光冰冷地盯着孟仪莹,语气冷漠坚定地说:“我不喝,请让我离开!”
孟仪莹听到这话,脸色顿时变得阴沉下来。
她狠狠地瞪着李年昕,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天你必须把这瓶‘酵素’给我喝下去!”
说着,孟仪莹让两个小跟班按住李年昕一直挣扎的身子,将矿泉水瓶递到李年昕的嘴边,试图强迫她喝下。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突然踹开了门闯入教室,打断了这场霸凌。
穿着洗的发白的运动服的亓锐嘴里叼着牙签,一脸不耐烦地整理着系在腰间的校服外套。
他的目光扫过教室里正被惊吓的呆若木鸡的一行人,最后落在了李年昕和孟仪莹身上。
“我说你们够了!”亓锐大声吼道,他的声音充满了威严与不耐烦,让整个教室都安静了下来。
孟仪莹的几个小跟班都被亓锐的气势吓到了,她们纷纷松开了手,退到孟仪莹身后不敢再对李年昕动手动脚。
亓锐走到李年昕身边,吊儿郎当的样子却语气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李年昕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但一直渗出血液的额头,早已将她洁白的校服袖子浸染成红色。
亓锐见状眼里闪过一丝不快,转头看向孟仪莹等人,眼中闪过一丝愤怒。
他冷冷地说:“以后不要再欺负她,如果还有下次,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说完,亓锐拉着李年昕的手,离开了教室。
留下孟仪莹等人站在原地,孟仪莹的脸上满是不甘和怨恨。
但碍于亓锐家境是商政都排得上号的存在,除了谢君安,自己这种家底都是不敢轻易得罪的,只得暂时咬碎牙咽下去了。
“李年昕,我们走着瞧!”
她看着肩膀紧贴的二人,走在去往医务室的背影,恶狠狠的甩下这句话后,便甩头离去。
身后的两个小跟班见状,面面相觑后也赶紧跟上离开。
而在教室空无一人后,她隐约记得自己从医务室出来再次回到教室拿东西时,从走廊看到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走进教室。
他似乎是在看向李年昕刚才额头撞上桌角残留下的血迹,手中的串珠被他一下子捏碎洒落一地。
她本想上前去一探究竟,却被保安大爷误认为故意留校逗留的学生驱赶回家。等她解释清楚再看向教室时已经空无一人,最后只得在大爷的催促中啥也不拿的回家了。
她只记得第二天自己来到教室做卫生的辛然吐槽有人流鼻血弄脏了她的桌子,还把串珠碎片弄她四周。
李年昕不敢说出真相,只得顺着辛然的话和她抱怨着不愉快的事。
“年昕,你要穿这件裙子?”
谢君安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回忆,此刻她正紧握着上次特意穿给谢君安看、却差点决裂的蓝裙。
她低头看了一眼,眼里充满挑衅与思考。
“当然,我觉得我穿非常适合今晚的氛围。”
说罢她已经连带着搭配好的内衣和鞋袜,走进了更衣间关上门换衣服了。
谢君安一脸生无可恋的扶额苦笑,谁叫这都是自己造的孽,该罚!